一個人要流芳千古看來還很容易,只要他抓住一次機會。其中有兩個典型:一是張若虛他老先生只有一篇《春江花月夜》,就“以孤篇壓全唐”,奠定了在古代文壇的大家地位;一是柳下惠專門讓人坐懷一次,然后又聲明自己“不亂”沒有越軌,加上大伙兒一致附和,他就只好聲譽鵲起。張老先生一定還有其它作品但是沒有流傳下來,柳下惠是不是僅此一次讓人坐懷,也是不得而知。但是張老先生其它作品一定很好才有他那橫空出世的《春江花月夜》——因為沒有高深的文學造詣是斷然寫不出這種驚世之作的,由此推知柳下惠也應該有讓女人坐懷的資深經歷,才凝練出了如此氣穩丹田的“不亂”塵靜。
其實,這是一個無法考證的難題,因為除了和他一起廝混的那個女人之外,說他“坐懷不亂”的人,應該幾乎沒有親臨現場——因為那是“隱私”,古往今來、古今中外,自從人類脫離了動物界,上帝就為“隱私”準備了遮羞布。那個年頭,也沒有什么竊聽器,更沒有什么攝像頭,不像現在昆明“官員被勾引”也被那些“犯罪嫌疑人”進行偷拍——是否“不亂”、是否撐持到有些功底以及是否可以錘煉到爐火純青,都是靠“自我監督機制”,或者留意防范“隔墻有耳”。所以這個“坐懷不亂”也許可能不是以訛傳訛就是道聽途說,難以證實。假如柳下惠已經有點二而“亂”了,而又被人誤以為是“坐懷不亂”,筆者作哥德巴赫之猜想,這坐懷不亂應該有如下可能:
那是當事者欲蓋彌彰之詞。因為自從走出伊甸園以來,人們就知道做那種事不會磨洋工而要全力以赴,但是卻認為,“男女授受不親”是不道德的,有傷風化,加上有了孔子之類的正人君子的多年教育,人們就有了很高的思想境界,柳下惠同志也不例外。沒有想到,“天助我也”,大冷的天,卻遇到一個孤身女子,而且據說已經被凍僵,需要溫暖(當然不排除柳下惠“被勾引”之嫌),一夜茍合(也不排除不滿一夜的“快餐”茍合)之后,怕人笑話,又要保持“君子”名節,就只好羞羞答答的編出這等莫須有的坐懷不亂情節。
還有可能,就是那個女人想要續寫“賣座不賣身”的輝煌。因為如果女人在那個時代出了“孤男寡女”鬼混的事,是非常不光彩的,不但立貞潔牌坊的事就此泡湯,而且,就會“滿地殘紅宮錦污”到幾乎沒有人要;更而且,讓族人知道了,就了不得,這“出墻”行為,給整個家族抹黑,按照家法,就只能懸梁或者沉井,以彰家教。所以那女人就要求柳下惠不要張揚,可是剛剛坐懷還沒有進入“亂”的程序,不知道是那個乳臭小子“捉迷藏”時看到了,怕被傳出去,就只好編出這讓人流芳的“不亂”情節。
其實女人凍僵了,出于憐憫之心要給人家撫平創傷,可以有許多方法,比如給她蓋上被子,假如是躲在荒郊野外的土地廟里沒有被子,也可以給她蓋些柞窩葉野草之類,讓她緩過勁來,還可以抱點柴禾,點上篝火,讓她取暖,如果要讓她凍傷的心靈也暖和起來,還可以趁勢來一個篝火晚會,玩兒一把“二人轉”或者迪斯科國標舞之類慰藉她“傷透的心”……也不至于被她“坐懷”而授人以柄。但是,柳下惠同志居然選擇承認將其攬入懷中,卻加上一個“不亂”,即可達成天衣無縫讓人不覺得欲蓋彌彰之功效。
假如萬一這柳下惠真的不二,真的做到了“坐懷不亂”,我們可以設想,柳下惠為什么能夠做到既能讓其坐懷,而又能達到不亂:
也許柳下惠剛剛闖了紅燈區回來,就巧遇了這位紅顏,讓這“憐香惜玉”的底蘊又有了著落,但是因為那個小弟還處在不應期,所以只好“江湖”一把不亂;或者他們只是萍水相逢,雖然春心小有萌動苦于還沒有達成協議,這位紅顏只是扭扭捏捏的坐懷而不愿意有更深一步的親密,還能勉強保持不亂;還可能,這位紅顏其實作風正派,相遇之后被柳下惠強拉入懷,要想亂女人卻誓死不從,所以只好把“未遂”梳妝打理成不亂;還有可能,女人怕萬一做成了有用功,落下個一男半女而讓社會輿論所不齒,柳下惠又沒有準備避孕藥具,也就只求其次,讓其坐懷而不亂;還要遐想,剛剛在這個時候,有了例假,怕感染上細菌性病艾滋什么的,也就只好打住而不亂;當然還要設想,這女人已經是昨日黃花,或者未顯姿色,實在讓武大郎開外的人提不起興趣,這不亂的名分,柳下惠只好當仁不讓;不過,還有可能,柳下惠因為以前已經亂到了雜亂無章而“積勞成疾”,造成自己的功能逐漸荒蕪以至于感情難以抒發,或者小弟“偶染風寒”耷拉著頭沒有亂的本錢,所以他就嚴格要求自己不亂;還可以大膽的暢想,柳下惠是個閹人或者發育欠佳,只能做到“對食”天倫,萬般無奈只能“放她一馬”;當然不排除正在有分際的當口,外面有了聲響,為防止有了現行,被形成一個“現場會”,也就趕快剎車,不至于亂,說不定還準備作驚弓之態,高度緊張準備落荒而逃之時,突然有了靈感,輾轉演繹成“坐懷不亂”……
千古美談就這樣經霜了兩千多年,來到了現代,還在被人發揚光大。“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聲響,可以說不絕于耳,那些鋪天蓋地的廣告,把自己打扮得惟妙惟肖,實在找不到理由了,也要拉一根稻草墊背,比如長虹宣傳的“天上彩虹,人間長虹”雖然與產品質量無關,卻還濫竽了一回詩意,至于三精宣傳什么“藍瓶的,好喝的”、和其正宣傳什么“瓶裝更盡興”更是與“好喝、盡興”風馬牛不相及的無稽之談……
為了讓我們的工作更上一層樓,讓大伙兒“完善自我監督機制”,“自查自糾”“查漏補缺”,待到所有漏洞補缺完畢之后,“百忙之中”的領導們“閑著也是閑著”之余,還是要“非常重視”的坐著烏龜殼,在一群嘍啰同志的“陪同”下,一溜煙下到基層檢查、聽匯報,基層的同志們也心領神會,給自己認真的涂脂抹粉,一直涂抹到填滿了肚臍眼上的那個疤。但是不能忘了,這“首先”是“在某某領導的正確領導和親自指揮下”的結果。領導當然也就不失時機的“親自”對下級予以表彰……然后,然后就是“親自”酒足飯飽、“親自”配上“小”什么到什么燈區享受野外作業的溫暖被窩——當然是“親自”鉆進被窩也不亂——為了給不亂加上著重號保險,據說是戴上什么套就可以“不算”,因為這一“套”就讓小弟弟被關進了牢籠,就和亂有了距離,雖然相當于就在隔壁,也只能算擦身而過……只要睜開眼看看新聞,這種雙簧早已經蔚然成風。
但是,我們現在刁民太多,總是看不慣我們這種完美無缺的世道,他們看不到我們的領導政治上的可靠性、工作上的前瞻性和眼光上的統攬全局性,只是抓住領導經濟上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叫嚷“反腐敗”。現在的監督機構之健全,可以說是亙古未有——公檢法之外還有紀律檢查委員會、政法委、監察局、司法局、反貪局……還要制定千百條法律法規政策法令,還要經常出文件“三令五申”說要“嚴肅處理”,令一次申一次我們的公仆膽兒就大一次,一直“令申”到“鐘鼓樓上的麻雀——嚇定了”,雖然反腐敗的呼聲也是日甚一日,可是一句“完善自我監督機制”就讓侵吞公款、揮霍納稅人錢財的“公仆”們有恃無恐,因為那些監督機構好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需要人“舉報”他們才可能有舉動,而且是“非常重視”,“在第一時間”立案審查,還而且要“全方位”的考慮到工作的方方面面,既要“保護好群眾的積極性”又要保護犯錯誤的領導。結果,好多舉報者照樣受打擊,因為好多舉報者據說都是在“誹謗”領導;侵吞公款、揮霍納稅人錢財的“公仆”們照樣活蹦亂跳,因為他們太可靠了;領導照樣非常重視,保持一致的說法是,反腐取得了一波又一波巨大成就。舉眼一看,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哪里有人找領導反映情況,就是“不顧全大局”,就是“聚眾鬧事”,就是“不穩定因素”……因為刁民們不知道,我們的“公仆”就像柳下惠一樣,思想境界非常高尚,在“完善自我監督機制”的感召下,雖然有些放肆,但還是很有分寸,到現在還沒有把我們的國家蛀空!聽說有一個“木桶原理”,木桶里面水位的高低由最短的那塊木板決定。讓水流失,就是最短板“功不可沒”。那些刁民們始終想不通,覺得我們國家的腐敗現象為什么那么普遍那么嚴重,“完善自我監督機制”可能就是我們這個擁有所謂全世界最好監督機構和最完善法律法規政策紀律和最多三令五申的黨和國家的最不二的最短板吧?“坐”在這樣完善的“自我監督”機制的懷抱中,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錢很輕松很順當的進腰包,然后想辦法“查漏補缺”“自查自糾”就是了,還用得著絞盡腦汁鋌而走險之“亂”嗎?
現在,這“自我監督”(自監)也有些不合時宜了,這些年房價飛漲,漲到讓人窒息,群眾對此怨聲載道,引起了國家重視,說是房價上漲過快,因而“多管齊下”抑制,進行“調控”(千萬不能叫趁火打劫),他們想了很多“調控”辦法,比如抬高地價、增加開發商和買房者的各種稅收、抬高購房按揭利率等等,就是盡量多掏老百姓腰包,卻唯獨沒有想到要算一算開發商的造房成本,到底從中獲取多少暴利,而且還發表很讓人覺得溫馨的言論謂之曰:開發商的血管里要流“道德的血液”。這樣我們可以異想天開,說不定有一天,開發商把“道德的血液”流出來、良心發現,讓老百姓“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成為歷史!
最近有人爆料,說重慶唱紅歌用去了多少億,重慶宣傳部長予以嚴正駁斥說,沒有那么多,一千人到北京唱紅歌“只用了”六百萬(沒有透露重慶唱紅歌究竟用了多少)。我們僅以這六百萬來算一算,每人一下就唱掉六千(重慶到北京組團旅游每人也不過五六千),相當于五個下崗人員(以每人每月一千二計)退休后大約一個月的養老金,相當于三十個低保人員一個月救命錢(以每人每月二百元計)。也就是說,這六百萬可以解決一千個下崗工人每人五個月的養老金或者一萬個低保人員三個月的救命錢!如果用這六百萬給農民耕地補貼,以每畝一百元計,可以補貼六萬畝!對于貧困人群,這是天文數字,對于財大氣粗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他們不知道,這是納稅人的血汗錢!面對中國還有幾千萬貧困人口“嗷嗷待哺”的國情,他們還是有心情坐人民幣之懷,行唱紅歌之不亂——筆者沒有絲毫反對唱紅歌的意思,只是想,這種“崽賣爺田”的行為讓人心疼。
最近聽說了漢奸也有了浪漫的杰作:黃山有人別開生面搞了一出為日本軍國主義張目的“皇軍抓花姑娘”項目,而且取了一個很綠色很低碳的名字,謂之曰是“紅色旅游”;無獨有偶,四方縣又搞了為日寇招魂的侵華日軍“開拓團”紀念碑,說是體現了中國人民的偉大胸懷,他們真是“活雷鋒”,而且勇于強×民意,全中國十幾億人的胸懷,就被他們主動“體現”了。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漢奸行為就有了立腳點,就像汪精衛在日本帝國主義卵翼下唱了一曲由日本侵略者刺刀挑起的“曲線救國”論一樣。難怪,婊子很愿意為自己立牌坊,就是因為她只要為自己找一個立牌坊的理由。他們坐日本帝國主義之懷,還保持著“紅色”和“胸懷”之不亂。聽說,那個“皇軍抓花姑娘”的項目停了,那個什么碑也砸了,四方縣的書記也被撤職。好像事兒就完了。那些用老百姓的血汗錢來為侵略者立碑和搞項目,這些錢怎么辦?打水漂嗎?那些漢奸不懲辦嗎?聽說中國是集體領導體制,搞這些事沒有當地黨委常委集體討論表決能夠辦成嗎?這個黨委雖然委婉的說也許不是漢奸集團難道還稱得上是共產黨的黨委嗎?這種政治影響要不要消除?怎樣消除?
看來,這“坐懷不亂”還是要有點功夫的,一要善于遮掩,不要欲蓋彌彰,二要像王婆賣瓜那樣不厭其煩的宣傳,直到讓人的耳朵長滿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