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靜謐的夜晚,窗外飄進的風,又一次無聲地凝視著我的文字,溫暖且綿長。銀白色的燈光下,一條由心底流淌而出的溪流,正沿著一顆求真向善傾美的心靈蜿蜒前行。
我安靜地在文字中注心、注情,突然,一張燦爛的笑臉,一個純凈的眼神,從墨香中鉆出,一雙胖嘟嘟的小手使勁地在我的眼前晃動。我的心緒一下子被感染了:寶寶,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眼神。自言自語中,筆尖下變得心清意凈,那個純凈的眼神攜快樂穿行在我的墨色中,讓平淡的文字變得溫潤起來。
江南,四季分明,進入春季后,滿眼春暖花開,處處春意融融。連續數周沒下雨了,即使有雷陣雨,那雨滴也是蜻蜓點水,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濃重的灰塵和汽油的混雜味,熏得路人腳步匆匆,眼鼻灰霧蒙蒙。由于我是個過敏體質的人,對花粉、油煙、異味容易敏感,一年四季常需提防著各種過敏源,尤其進入了春季后,花粉夾雜著灰塵,常令我鼻塞難受,噴嚏不斷。走班中,沿途的大馬路上車來人往,川流不息,不時有一些大貨車噴出一股刺鼻的尾氣,車影過去,騰起一陣或淡或濃的塵煙。無奈之下,上下班途中,我只得帶上口罩,減少塵霧的侵擾。
明媚的四月,晨光中,我大步流星地走班。在走到一個車站的時候,看到一對祖孫倆正站在路邊賞景,可愛的寶寶約三歲左右,乖巧地坐在小童車里,一個大大的卡通口罩,緊緊罩住了寶寶的小臉,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不住地用孩子特有的好奇心,左右打量著來往的車輛。可能是由于職業的習慣,我時常會注意觀察寶寶的舉止言行,當第一眼看到那位寶寶時,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種喜愛之情,我忍不住用笑眼對著寶寶多看了幾眼。誰曾想,當我注視他的時候,那雙看車的大眼睛正好與我的眸光相碰,兩眼相觸,瞳孔中同時閃現出了開心的火花。“寶寶好!”我輕柔地笑著說,“快叫阿姨好!”奶奶在一邊招呼著。大大的卡通口罩里,傳出了低低的脆生生的問好聲。孩子那雙天真無邪注視著我的眼睛,讓我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一個春天的童話故事,那個純凈的眼神,如一道清明的陽光,瞬間照亮了我的心房。由于走班時間的控制,我只得向著孩子頑皮地五指彎彎,招手道別。然而,從孩子眼中傾瀉而出的那種純凈、善良、自然和友愛,卻陪伴我清新快活了一整天。
第二天,我依舊是老時間出發,沿著熟悉的路途行走。沒曾想,依然在那個人頭涌動的車站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對祖孫倆,我情不自禁地走過去,這次,寶寶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主動地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對我招手問候,這可能就是一種緣吧!那天,我注視著寶寶的眼睛,和他簡單交流了幾句,孩子的眼神很清亮,清的如一眼見底的湖水,清澈透明,亮的像夏夜中的小星星,明亮純凈,我的眼神不住地與純凈天真的眼神交匯,當街共舞。
一連多天,我每天走班,都能在那個熟悉的車站看到那對幸福的祖孫倆,孩子清明的眼睛,奶奶和善的笑容,為我走班的行程增添了一份快樂。
從安徽旅游歸來,走班途中,那個熟悉的車站,再也沒有見到那對幸福的祖孫倆,或許,奶奶帶著小孫孫去別處游玩了,我的心里這么想著,但還是忍不住把那雙純凈的眼神和一絲淡淡的掛念,放進了文字里。雖說祖孫倆與我純屬陌路人,但相逢時的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一個點頭,一個招手,給一顆浮躁的人心帶來了一種安寧和祥和的感覺。
我真的很喜歡孩子那種純真善良的眼神。在當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中,很多人為了追逐金錢、權利而勾心斗角、不擇手段,讓人與人之間缺少了一雙誠善的眼睛和一個信任的眼神,使得心靈間的交融與感知,謹言慎防,處處設防,顧忌重重,步步為營。
我很羨慕孩子的純真,是因為他們天真的眸中沒有收藏過多的“灰塵”,無瑕的心中也沒有存儲不必要的憂慮,因此,心靈自由自在,眼神簡單純凈,他們向陽的“窗口”始終是清風拂面,陽光燦爛。而成人則不同,疲憊的身心在經歷了N多年的風雨洗禮,眼光在掃視了社會的每個角落后,變得渾濁復雜,眼神,便成了他們人生的掛歷,成了一本滄桑的日記,有些人眼神的余光中還透射著謹慎和提防,生怕稍不留神,一腳就踩入了陷進,可見,在塵世中打拼忙碌的人們,活的有多累。據悉,近日龍城的一位市編辦的領導不知何故,竟然從11樓縱身一跳,結束了生命,詩憶不想評判此事的是與非,也無權議論對與錯,只想說一句,如果他的耳邊多一句誠意的規勸,眼前有一雙純凈的眼神,身邊有一雙善意的大手,或許,不會讓他的生命就此草率終結。但愿別讓“活得累”這三個字,成為塵世人口中、夢里和心頭常嘀咕的囈語。
心輕可以上天堂,眼善可以觀心房。此時此刻,孩子那雙自然純凈的眼神,正在清凈的墨色和安靜的素心中穿行,聆聽著我的心語,我用純凈的眼神,平實的筆墨,在墨園中構筑一座童話心城,給你,給他,給我,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