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沙灘,已經很老牌了。
我心中駛出的白帆,應該泊在哪里?
拾起天上的彩霞,撕成一河花瓣的碎片,以多情的姿勢,要把浪漫帶走,連同天盡頭的那葉帆影。
岸邊是艱辛的小徑,從蠻荒的遠古和現代的夢囈和未來的幻想編織而成的所有故事,都在這小徑上跋涉,跋涉中的每一個憧憬,都可以用淚水浸泡,并且染成斑斕,讓其很濃很濃,蒙上悠遠的泥塵。
崖上是血肉磨出的腳印,船工們拉緊故事的纖索,用混濁而且沉重的號子,留住深遠的歲月。
無塵的天空下,是流淌的蹤跡。
也許,淚水早已干涸,因為在你身上,留有千年的血痕。
受傷吧,相戀的潮汐。
還有帶血的守望。
為了受傷的熱戀,請抹去泥塵。
細聽遠方,有一曲短笛,隨風而行;夜幕下的漁歌,與水別離;那一支漿蕩起的微漣,給她寄去;清澈的歌喉,挽起風中的短笛,也許……
風也罷歌也罷,總之是跋涉的淚水。
遠古不流行“親愛的”。
女媧也是多情女,她的心里鐫刻的那么脆弱的戀情。蚩尤在打聽她的下落么?童年的歌謠從這里算起……
女媧也罷蚩尤也罷,歌謠已經長滿荊棘。
被淚水稀釋的歲月走遠了。
洗不凈的思緒,是一尾從世紀深處游來的魚;蛤蟆蘇醒在風雨之秋,也許能敲開半醉的龍門。
那末,請遠古流行“親愛的”。
崖上的腳印早已沉沒,撕心的船歌不再流淚,遠去的消息再也沒有找回,只有不老的短笛和正宗清純的漁歌,還有撞擊波濤的汽笛,猶在耳際。
沉沒也罷消息也罷,也許有錯落的流連。
還有童年的期待嗎?還有被童年擁抱的沙灘嗎?即使女媧還在岸邊,她也不能把現代的愛拾起,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忘掉對蚩尤的陶醉。
陶醉也罷期待也罷,黑洞是微瀾的涅磐和輪回。
那就是,不能忘記再說一句“親愛的”。
童年的嬉戲悄然衰老,奈何橋上,還有如癡如醉;河里彩霞的碎片依然浪漫,幸而只缺少曾經相伴的那葉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