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照,中國作協會員,四川法制報編輯、記者,出版有多部散文專著)
走進小洲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許多小鎮上都見過的小攤,但小攤上一串寶葫蘆迎面搖來,讓你感覺小鎮日子祥和安靜。路是沿著一條小河走的,河上一道道小橋,連接了河兩岸的人居院落和人行小巷。一條條小巷指引著隨你想去的地方,而墻上偶爾出現的標識,為到此一游的旅人引領著路目標。
我向來是不辨方向的,跟著人走,如果有人;跟著景走,沿途的景。看見小巷子就進,即使不是古意古韻的巷子,在我眼里都有親昵的感覺,大約習慣了一個人走路,也就習慣了小巷子單單的逼窄的近乎孤獨但又總會有路有門在陽光洞開處吧。
小村人生活是原生態的,小洲村定位于“生態旅游點”,也許是為著迎合旅人的驀然回首的那一眼吧,在小村,無論是原住民還是外來人都很注意營造“原生態”的情景。
一方掛著彩色須根葉藤間舉著七彩老鼠瓜的棚臺,讓人看見就想走進。
一段似曾相識的樹根貼在岸邊可看可坐的地方,讓你想起外公的眼神。
沿河而走,就到這扇木門前了。真想看看門里是什么,就坐下來。明知自己不是主人,主人也不會走來為一個陌生的、故作姿態的女人打開門來,但還是坐下了,就是想坐下,坐下,做等待樣,放進記憶里,記住生之旅有那么一扇似乎永遠在等待開啟的外婆家的木門。
一匹落葉,將視線引領到河面上,一只無槳的小木船棲息在樹葉掩映的水邊,水中有影,是樹和船自己的影,游弋其間的,有風影光影,當七彩的光隨風而動地撲入河面,那景那情,猶如在抒寫一個外公外婆廊橋遺夢版的愛情故事呢。
小村小巷,木門深井,似乎都是看點,而村里的老人,又將青年男女結伴而來看什么都新奇的模樣當作一道可以養眼的情景了。別看一口深井,小伙子用一只木桶打上水來,清澈的井水照出幾個靚女的笑臉,看得旁邊的老人孩子都笑瞇了眼。
又是一道很美妙圖畫了,剛剛走過水井,井邊的嬉戲聲還停在耳里,就在一棵樹下一道木門檻邊看見這位紅衣女,顆顆珍珠晶瑩剔透的滾動在她的布繃子上,巧手纖纖,紅衣女十分專注地將顆顆珍珠穿連起來,就是珍珠項鏈了,游人走過,閃光燈頻頻的閃,但她獨坐獨在,恍若畫中人、人入畫了。
小洲村的小巷里,還會看見頗有點年紀的木門,但凡這樣的門,都是斑駁陸離門鎖銹蝕,像是皺紋深陷雙眉緊蹙的老人坐在街頭打瞌睡,任行人來去,你想看他,他卻不想見你。
可以讓你倚欄而笑的,是一道道橫跨小河的石橋。小洲村新橋舊橋都有自己的名字。我沒有記下橋的名字,橋當然也不會記住我。來了走了,人和景,依靠著,笑一笑,就是今天的相識此刻的緣了,恰如游云輕輕落葉悄悄,無需說再見,記住和忘卻,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這道橋,可以望見那道橋。這是一幀游人頻頻走進,或坐在橋欄石上,或半蹲在水域邊,將自己嵌入,小船悠悠,葉影綽綽,河水輕輕,蕩在其中,搖在其中,是一方可以任了心思如風如羽去哪到哪都全不在乎的凈地。
忽然明了,怎么那么喜歡徜徉于古鎮小村了。
小橋、流水、人家,你可以自在的走。有時候停下來,看橋頭樹下老媽媽地攤上買的瓜果,也可以順腳走進一扇打開的門,看畫家雕刻家在租住的屋子里將藝術與商機聯姻,還可以,尋一塊像是累了停在岸上的樹根坐了,自在隨性的,看光陰與別人,在你面前走來,走去……
當你陶醉在小村情景中的時候,一定會情不自禁的想要把自己裝進風景,那么請你記得,一定要向邊向遠哦,別讓自己的一臉滄桑朦朧了小村朝陽般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