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陜南一路北來。給自己留了半天時間在古城西安。確切地說,我是以一路人的態度停留在西安的,路人就是過客。下了火車,寄存了行李,打車去鐘鼓樓,然后步行繞著鐘鼓轉了轉。最后去了大小雁塔,因為只是過客,所以沒有近看只是遠遠地窺視。
說實在的,看這些我有些傷感。我并不滿足自己的過客角色,曾幾何時,這里是我夢里的山河,我眷戀她,渴望投入到她的懷抱。而這一天我只能打她身旁擦身而過,我的傷感只有我明白。在鐘鼓樓附近有一個雜亂的古玩市場,我在那足足停留了兩個多小時。在那里我沒有時間去把玩那些高度仿真的古玩,我是在感受。一同的還有幾個外國人。我用生硬的英語他們則用生硬的中文交流,情急之中比比劃劃也自是有種樂趣,想想以前在夢中見到的古城,不禁儼然失笑。這里有郁郁蔥蔥的古木,我在想象是不是大唐的風流才子的杰作。終于不知不覺的走到市政府對面的小巷子出口了,那里有用各種古文字寫的對聯,兩位長者正在鉆研。看著他們為一個字爭論著,竟也斗膽走過去說出自己的觀點。文化此刻在這些老者長者的心中竟然是如此重要,欣慰之余和他們聊得甚歡。末了,邀請我去大唐芙蓉園轉轉,他們愿意做我免費導游。
我用淡淡的笑表示謝絕,我知道我是過客,不是這里的主人,跟這些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我打她們身邊經過,不想有任何的驚動。鐘鼓樓、大小雁塔有歷史的厚重,我輕盈的腳步還不足以驚醒她們,她們沒有任何必要背負羊角向下,看到渺小無知的我。至于大唐芙蓉園畢竟是近年的產物,她集大成卻顯得稚嫩,我知道我是如此無禮的錯誤認識。但我又能怎樣?我害怕被她的驚艷、被她無窮的魅力所吸附,從此再也不愿離開。我是過客,我需要離開,我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樣簡單的道理。
我的陰郁,我的無窮惆悵,卻無法停滯自己輕盈的腳步。這究竟是為什么,我說不清楚。在鐘、鼓樓之間有一廣場,廣場的周邊有各種春花在燦爛的開放。不少人在那留影,可我不敢奢求,我甚至沒有留下她們的美麗,幾次幾次地重復著拍照的動作,但終究我選擇了放棄。與這里莊嚴肅穆的古建筑相比,這些算不了什么。在街道的一旁,我看到了一塊石牌,上面記錄著就是自己的腳下卻是彪炳史冊的唐三省所在地,唐三省是唐代的行政中心。想想這里曾經塑造了唐代的崢嶸經濟文化,歷史的記銘絕對不只是一塊小小的石牌,她流淌在每個中國人的血液之中,至今汩汩作響。于是很自然的想到外國人親切的稱自己是唐人時的那份驕傲,可時過境遷,伴隨著時光流逝和歲月的更迭,我此刻打她身旁走過,眼光中浮現的那個朝代的文治武功都隨著歷史煙消云散,只有我一個人在此憑吊悵惋,感嘆自己無法有所作為去讓青春在此褪色的古代先賢們欣慰!
臨走的時候,古城西安正沐浴在夕陽的余暉之中。忍不住遠眺,忍不住張望,游子的情懷躍上心頭。也許我該為這里留下些什么或者說我該從這里帶走些什么。關中平原的渾厚壯麗在視線中漸漸模糊,這么些年來一直渴望一直期盼只換回來幾個鐘頭的守護。我不是圣人,對于圣賢也只能頂禮膜拜,我知道這一遭我沒有白走:該是向他們學習的時候了,人生的路剛剛起步。我在蹣跚,我在努力的學著站起來,真正的昂首闊步向前躍的時候來了!
人生總有一種情懷同時代表著過去、現在與未來。它不會受到時空的制衡。我是過客,無法去兌現所有的往昔記憶;我是過客,也無法帶走一個地方的美麗和留在自己腦海的所有剎那記憶。我不是離去而是歸去,歸去來兮,歸去來兮,歸去何曾忘卻又何曾記起。
倘能依舊存貯往昔的美好記憶還能留下幾個小時的殷切守候,我不枉此行。夢里依稀山河,紅塵滾滾之后,依舊壯美!
夢里依稀山河 /瀘州.汪邦坤
作者:不詳來源:瀘州作家網時間:201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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