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樹河繞著某中學拐了個彎流向遠方,遠遠看去,就像該校系了一條碧綠的彩帶。我原是這里的一名教師,2015年,我調去圖書館工作。離開該校前,作為班主任所教的最后一屆學生,即我所謂的“關門弟子”——初2015屆3班的同學們。
逝者如斯,一晃十年過去了,和他們共度時光的一幕幕仍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特別是我離開學校前最后一堂課的情境,永遠揮之不去。那一堂課,我如往常一樣走進教室和同學們相互問好,但同學們這一次“老師好!”的聲音,更加清脆,更有分量。難道他們提前得知這是我和他們一起學習的最后一堂課嗎?之前我對他們一直保密的啊!面對一雙雙不舍的眼睛,我實在難以啟齒告訴他們我要離開了。當我鼓足勇氣親口告訴他們時,我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我哽咽一下,回味起和他們共同奮斗三年的點點滴滴,并叮囑大家一番。他們大氣不出地注視著我,聽得特別認真。話畢,教室里靜得落針可聞,仿佛時間也凝固了。過了會兒,角落里響起兩名女生的歌聲——“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緊接著,有的同學跟著唱起來,有的同學拍打著節奏,倏忽間,全班同學都拍打著節奏和聲唱起來。響亮的歌聲飽含真情,也有些許淡淡的憂傷。唱畢,同學們陸陸續續一番番難舍的深情告白,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蜂擁而上圍著我,不讓我走......
還有他們踏著晨幕走進教室,傳出朗朗書聲,課間和晚自習后,也爭分奪秒攻克難題;學校舉行文藝演出活動,我們自編自演小品一舉奪魁,全班歡呼雀躍;畢業晚會上,大家起哄著要我們夫妻現場擁抱,他們心遂所愿,興奮不已......每每憶起這點點滴滴,我滿是歡喜和欣慰。
當然,他們“調皮搗蛋”違反學校紀律,是常有的事。諸如課堂上開小差、同學間鬧別扭……面對如此種種,我故意裝出他們犯了滔天大罪的樣子,引導他們正確認識,并保證改過自新,方才饒恕。其實心里早已說,這是孩子們正常的成長過程,提醒便好,無需責備。就算經驗老道的成年人也難免會犯錯,或許有的錯根本就不該叫錯吧!要是打架、翻圍墻外出等嚴重違紀行為,我責令他們檢討,嚴加教育,有時不得不給家長“告狀”,最終也都通通原諒。
他們初中畢業后,有的同學曾特意來拜訪我,暢聊中談笑風生,開心無比;有的同學在教師節時,悄悄寄給我禮物,表達滿滿的感恩;有的同學不時艾特我,暖心問候,閑聊一番。
如今,他們已長大成人,各奔東西,各自努力奮斗著。無論歲月如何變遷,相信我們的情誼只增不減,如美酒越陳越香。
我永遠愛你們!我的“關門弟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