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下的母親
文/楊得福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短短二十個字就道出了母親的平凡而偉大;道出了母親對兒女無私的簡愛;道出了其人間大愛的樸實無華!卻怎么也道不盡遠鄉(xiāng)的游子思念母親的那份真情;那份不舍;那份思念!母親給了我們生命;給了我們一個家;給了我們以希望;給了我們……!她無私地把所有都給了我們,而我們總是在無盡地索取,再索取。直到母親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也停不下我們那份貪心。醒醒吧!著實是該醒醒了!愛母親,孝敬母親,不忘母親,思念母親實乃是我們之所以為人之根本啊!
我的母親可謂是大家閨秀。從小就學會自尊、自立、自強的她用她那瘦弱的身軀撐起了我們的天,扛起了我們這個家。能識文斷字的她在那個貧窮落后的年代著實不是一般的家庭婦女能相比肩的,而母親硬是將自己逼成了能夠撐起一片天的“女漢子”。
自打我記事起,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母親在操持,白天上工下地掙工分,抽空撿捆柴或割背草什么的;晚上拖著累了一天的身子坐在煤油燈下為我們縫補衣物,有時一會兒就好;有時良久不息;有時待我睡醒一覺,母親還在那微弱暗黃的煤油燈下穿針引線,看著她那雙粗糙而不太靈巧的大手在夜空中,在煤油燈下?lián)]舞著針頭麻線,十指間不知留下多少被針頭刺破的血痕,也不知留下多少被生活磨出的老繭,我的心酸酸的。貧窮和苦難的夜是那樣的漫長,母親的鼻孔已經被那煤油煙熏得黑黑的,臉龐也被那可惡的黑煙熏得像抹了一層柴火煙灰一樣,透著一股子山里人的很勁,更多的是歲月的劃痕和無助的煎熬。母親那熬紅了的眼晴,熏黑了的鼻孔,熏花了的臉龐,倚坐在木板凳上的微微彎曲的身影,早已鐫刻在我的心里,無法忘記!也不敢忘記!這就是我那苦命的母親!
母親雖心靈,但手不是很巧。做粗活、累活、臟活決不輸給一個普通的男子漢,所以,大集體時她掙的工分總是比一般人多,工分多就意味著收獲就多,收獲多就意味著能夠養(yǎng)活這個家。而現實是無論母親苦死累活,一年下來照樣吃不飽、穿不暖。一年之中至少有五個月的時光靠土豆和其他雜糧以至于谷糠充饑;三年時間全家人添不上件新衣服,那是常有的事。那怎么辦呢?!總是要活下去啊!肚子餓了,要母親想辦法,身子冷了,要母親想辦法。母親哪有這么多辦法呢?然而,母親就有這么多的辦法!衣服破了,縫了又縫、補了又補,兩三層的補釘那是常有的事,就連腳上穿的襪子都要補上幾個回合,還會將兩雙或幾雙襪子拼湊成一雙,這對于本就不善于做針線活的母親來說是何等的難啊!然而,再難也難不倒我那平凡而偉大的母親。雖說母親補的補釘沒有人家補的規(guī)整好看,但穿在我們的身上,那份溫情是別人無法理解的幸福!就這樣,母親堅強地在苦難之中堅持了一年又一年、堅持了一春又一春、堅持了一冬又一冬,硬是將我們三兄弟撫育成人;硬是將我們這個家?guī)С隹嗪#呦蚰浅錆M希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