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舟
話說江安6: 紅巖村柿子部落
江安縣城南面的南屏山是座好山,傳說幾年前有外地老板想來投資,把南屏山上的紅巖村打造成農業生活體驗景區。后來又聽說要改造紅巖村不容易,老板提起包包跑了。
紅巖村位于南屏山下巖的南山麓位置,長期屬于江安的貧困村。村里有一個“牛巷口水庫”、一個“喂豬溪水庫”,是向蟠龍鎮供水的水源。翻過南屏山,離蟠龍鎮就不遠。
挨著水庫的矮山上面有個“半邊寺”。我曾經爬山去過半邊寺。寺里只有一個和尚。和尚見了我就說:“我在佛祖寺見過你。”佛祖寺是個合法佛教活動場所,是個小廟,由一個信佛的孃孃在江北修建,位于江安縣城去橙花島的公路“大轉拐”附近,離長江岸邊近。我曾去訪問過,并丟了張一百塊進功德箱。在佛祖寺見到了這個和尚。
這個和尚是吉林省人,在山西五臺山受戒,不知怎么來了四川。
到了半邊寺,看到寺廟很小,卻一應俱全,有個很小的“大雄寶殿”,有一間狹小居室。和尚說還有一個小師傅不住在這個廟子里,房子不夠。來都來了,跟和尚吹牛,說我認識一個延吉人。和尚來了興趣,說這個吉林的延吉(延邊州府)都是朝鮮族,他們平常說朝鮮語,去外地都說普通話。繼續跟和尚聊天,說起弘一大師。這個出身民國初年天津大富家庭的李叔同是一代名僧,在日本留學時談戀愛找了個日本人, 而且很漂亮。李叔同回國后在杭州美術專科學校任音樂教師。在日本留學時他還和志同道合的同仁排練過話劇,并成功演出。是個才子。李叔同在杭州學佛、出家后(法名弘一),女朋友到中國來找他。李叔同在上海與她見了一面,給了她夠多的錢,打發她回日本去。女朋友問:“什么是愛?”李叔同說:“就是慈悲。”
吉林和尚說半邊寺沒有什么發展,不久他就去浙江了。
紅巖村修通水泥公路已有兩三年了,現在有一個農村小客運專門跑城區到村上,比大客車多收三元,可以在隨便哪個位置停車、下車,生意夠好的。
紅巖村跟柿子的關系有意思,村里巖邊有上百棵柿子樹,柿子成熟、落來爛在地里都沒得人討得(討,方言音,摘的意思。)因為柿子樹很高,村里留下來的年輕人少,老者兒老媽兒沒有勞力來討或者用竿子打。柿子爛了好可惜。這兩年來縣政府組織搞出個“紅巖柿子節”,并組織機關單位人員開展徒步健身活動,走到紅巖村,再走回黃泥壩前面不遠的碧水苑山莊,由政府招待吃飯。但愿能幫助紅巖村整體脫貧。
從縣城去還沒有到紅巖村,過了甘家坡有一個加埝村。按照路牌去訪問“桂香寺”,半路上遇到一個五十幾的婦女在掃地,問她是村里的保潔員嗎?她說是自家的山,并說村里有兩個保潔員,一個月兩千多。我還問“桂香寺”咋個走,她說:“啥子桂香寺嘔,岱圣寺。名字隨便他們改。嫁到這兒二十幾年嘍,都叫岱圣寺。”她說的他們就是在這兒準備打造鄉村旅游的老板。我曾在加埝村一家代辦郵電的商店問過老板:到桂香寺咋個走,有好遠?店家說:兩三公里。又問過一家小茶館在打牌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的,那個男的開口就是臟話,“啥子**桂香寺”,看來意見很大。
繼續朝桂香寺方向走,走到了一匹巖的盡頭,看到有一座三間屋的平房,是用預制板搭的。一個中年男子抗著鋤頭收工,跟著他回來的有四個小女孩,還長得乖咪咪的。我問老大在哪兒讀書?她說在加埝村,放假了。倒轉來再慢慢找,原來桂香寺是一座普通農村民居(土木結構的爛瓦房)。走進這個人戶,喊了一兩聲,來了主人家,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者兒。跟他扯把子(普通話閑聊、吹牛的意思),他說生四個女的那家是貧困戶,政府補貼兩萬多塊,他拿來蓋了一廈平房。
桂香寺有一間老舊瓦屋里有幾個爛雕塑,問老者兒為啥子又叫“岱圣寺”,老者兒指著地下說:有一塊碑叫“岱圣寺”。原來如此。筆者問:“家屬呢?”他說:睡jidei,方言拼音,躺著的意思)。筆者判斷這戶人家應該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搞土改,把一撇小廟分給了他住家。
岱圣寺屋里有幾只大老鼠在吃竹子,吃得的窸窸窣窣的。筆者問這是啥子東西,老者兒說是竹鼠。我問好吃不,老者兒說細嫩。我問價錢,老者兒說一百二十塊一斤。我感覺扯球淡。繼續吹牛,老者兒說明天他要去城里領農村養老保險金,一個月有七、八百塊,我說還可以嘛。
對于南屏山的報道,這次是到此為止。依山傍水的好江安,我們的美好家園,阿彌陀佛。
寫于202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