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又是我一個人在家。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孤獨感油然而生。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有記憶以來,來自父母的陪伴少得可憐。
小時候,放寒暑假了,我父母偶爾會把我接到他們身邊生活。說是想我了。可當我到了他們身邊,卻感覺不到他們有多想我。如果是暑假,他們忙著上班,忙著加班。只有吃飯、睡覺的時候,才能夠陪伴我。剩下的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呆在狹小的出租屋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逛菜市場、洗衣服、看電視。沒有外出玩耍的伙伴,也沒有所謂“旅游”的愜意。如果是寒假,情況就更糟糕了。父母雖說都有十多天的假期,但他們總說:“一年到頭就放這幾天假,不打牌,可惜了。”所以,寒假里,我干的最多的事情還是逛菜市場、洗衣服、看電視。從來沒有過一家三口出門逛逛的高光時刻,也不覺得與父母一起生活有多好。甚至覺得他們最喜歡的不是我,而是讓人沉醉其中且無法自拔的牌桌。
我25歲那年,父母回到了老家。美其名曰陪伴我,幫助我康復。可是,我還能清楚地記得一開始時,我和他們簡直形同陌路。除了一起吃飯,我們幾乎沒有交流。從血緣關系上來講,我們是親人。但實際情況是,我們就是陌生人。總感覺我們之間橫著一堵墻,他們不愿意走進去,我也不愿意走出來。各過各的,互不打擾就好。
誰又沒有渴望過父愛母愛呢?然而,在經歷了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傷心之后,我就不再抱幻想了。他們才走的那幾年,我真的很不習慣。我也經常因為想念父母,偷偷流眼淚。一年,兩年……整整十五年過去了。到后來,我終于麻木了。父母就是一個影子,就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就是每個月生活費的來源。父母總說愛我,總說為了我。但是我真心感覺不到。愛不應該是水中月亮,可望不可及。愛需要的是實際的行動、真切的相處、發自心底的關懷。
如今,我日日都在父母身旁。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好像不太那么渴望他們的陪伴了。也許是到了獨當一面的年紀,我十分渴望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我也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錯位了似的,需要愛的時候沒有愛,想要長大了卻活成了一個小孩。也許是長久的分開使然。也許是親子關系一旦破裂就很難修復使然。說句沒良心的話,很多時候,我倒希望自己孑然一身。沒有了希望,也就沒有失望。
想要被愛是人性使然,也是情感上的合理需求。在追愛這條路上,我還是缺乏修煉,總是愛而不得。總想把感情寄托在他人身上,總按去迎合他人的喜歡。后知后覺的我忽略了這樣一個真相:看似他人傷我很深,實則是自己太癡迷。
在孤獨中接受“凌遲”不是愛自己,而是害自己。我才三十出頭,現在發現還不算晚。今后,還是要學會與自己相處,與孤獨相處。畢竟,陪伴從始至終都是奢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