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要回憶過往,或是要認清當下,或是要看清未來。冥冥之中,我走向記憶深處的它……
一步一個腳印, 一步一個想象。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我竭力地想去挽回,又無能于時光的任意溜走。搬進了新的屋瓦,離開了曾經玩耍的山崗,石子,綠樹,溪流。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不。不。
它們還在。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
一個人走在小道上,抬頭看天,那藍色的天空并不是很鮮亮,偶爾還會飄來幾朵烏云,霸道地將太陽遮蔽。是退讓,是懦弱,是隱忍,太陽竟然悄無聲息地躲進了城堡里。它似乎還是有點兒不甘心,偶爾探出頭來,滲出微弱的陽光。
走累了,我坐在石頭上。對面就是新建的機場,也就是我曾經的故鄉。以前我也同母親來過兩次,一是看變化,二是圖新鮮。這一次,我只想自私地出門走走,散散心。
路邊的小花在熱情開放,特別是那黃色的小菊花,一團團,一簇簇,精致極了!它們昂起驕傲的頭顱,揚起微笑的臉龐,這是屬于他們的季節,這是屬于他們的天下。不需要特別豐裕的物質條件,不需要愛與恨的痛苦熬煎,不需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不需要去糾結塵世的煩惱。它們安安靜靜地扎根,安安靜靜地成長,安安靜靜地綻放。
微風吹來,小野菊揚起了它那纖細的胳膊。蕩啊蕩!浪啊浪!菊花開。菊花香。菊花舞。菊花弄。菊花吟。我立即產生了一種錯覺,我要回到菊花盛開的地方,甘當一株遺世獨立的自由之花。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頂多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很多東西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很多事情只有逝去了才知道挽回。
曾經,這只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里面的姑娘想著要嫁出去,外面的兒郎再窮也不想走進來。它太孤獨了,它太僻靜了。遠離了塵世繁華,遠離了喧囂車馬。那時候的人們總想著出去,出去,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
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只是我的途徑稍微不同。我選擇地是發奮苦讀,跳出農門。魚躍龍門那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揚眉吐氣爬上了枝頭,心里充滿了歡喜,眼里盈滿了希望。
我自信地轉身,走進了象牙塔。
很多年,很多年,過去了。
現實澆滅了我的激情,殘酷打碎了我的夢幻。我漸漸地從一名立志高遠的窮書生變成了一個為五斗米折腰的女人。這中間有種種原因,我知道自我的不適合,自我的能力不足,自我的性格缺陷,自我的情商局限,自我的不善交際,占據了大部分的緣由。
于是,我反躬自省。
掙扎著,掙扎著,我抓住了最后那一株稻草。我想要成為最初的自己,我想要再做一名立志高遠的窮書生。
……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夢,只是遙不可及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