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橋尋蹤
曾佐然
瀘縣是中國龍橋之鄉,納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名錄的就有47座,其中龍腦橋聞名遐邇,世人皆知。
“隨著交通的發展,大量龍橋交通功能逐漸喪失,隱沒于溪河邊,無人問津,隨時都有可能消失?!饼垬虮Wo公益人、攝影師張云飛看到眼里,急在心上。給我提出再一次龍橋尋蹤,摸清龍橋家底,電子定位,為保護利用龍橋提供第一手資料。感念于老先生的赤誠之心,我們利用周末時間,開始了龍橋尋蹤之行。
1、石橋鎮龍橋
好像是天意之一樣,龍橋尋蹤之行第一站是石橋鎮。馬溪河穿境而過。橋底下橋就在石橋鎮政府街村附近,雖然張老師不止一次拍攝龍橋,但時間流逝,交通、建筑環境的改變,一時之間還不能確定龍橋的具體位置。只好詢問路人。對于龍橋的記憶,大多街村居民,都沒有什么記憶。
好不容易問到路,看到正在提升打造防洪工程?!霸饬?,千萬不要挖了哈?!睆埨蠋熓纸辜?。我們急急趕赴現場,還好,橋底下橋被整體提升,橫跨在河上,煥發出生機。橋底下橋上面有三龍,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河道整治,將成為石橋居民休閑場所,橋底下橋便成為一道風景?!蔽覟闃虻紫聵虻那熬案械礁吲d。
我們沿著馬溪河而驅車而行?!昂由嫌兄瘶?,雖然沒有龍雕刻,但也有保護的價值?!睆埨蠋熣f。于是,我們為范家橋和跳水凼橋停留。
范家橋有兩層,第一層的橋墩隱沒于水中,好像雕刻了龍,只是風化有點嚴重。河道環境的變遷,人們又在橋上建立了第二層橋。如今,水泥公路橋就他相距不過幾米地方建成,石橋的交通功能徹底改變,因此,就像一位長者立在旁邊落寞。橋頭新立“石橋鎮社社通公示碑”,“秦家壩村學堂頭—范家橋集資組集體109200元。”一組數據說明村民修橋修路的力量之強大,積極性之高漲,我們不難想像范家橋名字的歷。 “新的公路橋,我們也叫范家橋?!贝迕駛冋f,在公路橋旁,一位男孩子在河邊洗衣服,一位婦女在旁邊叮囑。“明天是母親節,兒子洗衣服,孝敬母親,好好喲!”張老師高興地拍攝起來。洗衣服的母子、新舊橋梁,構成了美麗的圖畫,溫馨而感人。
讓我們發現跳水凼橋是岸邊山坡的桅子花香。橋一頭修建了廢棄的石頭屋,我想,當交通興旺發達時,是做商店用的吧。橋的特點是橋是巨石橋面。張老師用腳走,有11腳半長。如此巨石橋面,十分少見,運到這里安裝,應該是個謎。一個牽種豬的村民告訴我們,“地名叫跳水凼,我們只好叫它跳水凼橋了。
尋找秦家河壩村的高橋,我們費了很多周折。由于鄉村村道建設,我們又不熟悉路徑,導航都起不了作用。我們是爬坡上坎,磕磕碰碰。特別是張老師的愛車,更是擦破了臉,碰了肚皮,讓人心疼不已。
好不容易找到高橋。高橋果然是高橋,沒讓我失望。上有二龍、一獅、一象,太陽下栩栩如生,各得其神,各得其妙。我們留念不舍不得走,從不同的角度拍攝。一個為玉米施肥姓謝的村民,配合我們在橋上走動。
“臨近他們的外縣村民,認為龍頭望著他們家,風水不好,把龍頭打了。”姓謝村民說,“這高橋對著的家養豬不順利?!薄按虿坏?,龍是鎮妖除邪的,保護一方平安的?!睆埨蠋熂皶r普及保護知識。講述了一個《龍獅象雄踞高橋》的美麗傳說,相傳清朝初期,當地住著孤兒兄弟倆,一個叫白象,一個叫青獅,由鄰居接濟撫養才長大成人。有一年有一伙妖怪出沒村中,襲擊人畜,弄得民不聊生。青獅、白象兄弟倆在神龍的幫助下,殲滅了妖怪,遍體鱗傷的兄弟倆被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接走,鄉村恢復了生機。為了紀念兄弟倆除妖,感謝龍恩,建橋時,特別雕刻了二龍一獅一象。幾百年來,龍、獅、象雄踞橋上,日夜守護著一方平安。
二、毗盧鎮龍橋
沒有當地人當向導,石橋鎮尋找龍橋極不順利,我們吸取教訓,直接到毗盧鎮政府求助。鎮黨委書記熊書記熱情接待了我們,把文化干事李貞榮給我們找來。
李貞榮放棄走人戶的事,帶著我們直赴龍橋所在地。他在毗盧工作30多年,情況太熟悉不過了,真是個毗盧通。
我們在毗盧鎮找到的第一座橋是白鶴是否7組的觀音橋,是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建于清代,是石質單拱梁橋。拱的正中部位殘存一個高揚的龍尾,據說,龍頭在20世紀60年代中被砸,墮落于河中。橋頭兩端分別有八字形石頭護坎,護坎雕刻有龍頭、龍尾。龍頭向揚,張口露牙,形象逼真。張老師介紹說,這是一座風雨廊橋,護坎上的龍頭龍尾都是柱子墩子。瀘縣龍橋大都是石質橫梁結構,觀音橋是圓拱,這在龍橋中并不多見。橋的兩頭都長勢茂盛的黃桷樹,根須竄到橋拱中間,長出新的枝葉,對橋拱起到破壞作用。人們在橋一頭建立了觀音廟,破壞了橋的原貌。觀音廟的現狀十分令人擔憂。
告別了觀音橋,我們來到坳丘村1組奔青山。遠看,一條無名小溪蜿蜒曲折,金花橋靜靜臥于青山綠水中。近看,兩只龍頭雕刻十分簡略而生動,富有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
與靜臥水中的金花橋不同的是,坳丘村5組的高閣橋已經沒有水流了。2個龍雕上揚向天,好像渴望上天下雨。沒有雨水的龍就缺少些靈性,真的是被束之高閣,有萬般本事,也無處施展。
命運更為凄慘的當數白鶴橋了。三個橋龍雕已經被泥沙掩沒只剩半頭了。李貞榮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草和沙石清理,露出一個巨型龍頭出來。龍雕十分獨特,長達3.2米。有業主想要圍溪流養魚,如果不是國家級保護單位,差點淹沒于水中?!案鶕F狀,我們提出了整體提升橋體高度的方案,已經報給文物部門?!崩钬憳s,如果得到批準實施,白鶴橋就有希望了。
拍攝完白鶴橋,已經是中午12點半。我們趕回政府稍作休息。由于有向導,我們在短短一個半時間里拍攝了4座龍橋,心里有著說不出的高興。
下午3點,換了同樣熟悉情況的前文化干部周錫元。周錫元與張老師是老相熟,對于文化文物是老專家、土秀才。下午的尋找龍橋之行就更加愉快,一路笑聲不斷。
我們探尋的第一座叫萬壽橋。橋周圍的村民建設了十分漂亮的民居,加上長勢茂盛的莊稼,與古老龍橋相映成畫。令人可惜的是兩只龍頭雕刻風化嚴重。
掩映在翠竹叢中的萬古橋,靜臥于碧水,顯得古樸。嚴重的風華顯示了歲月的滄桑。
楊灣橋有三條龍,一漲水就要被淹沒。為了方便行走,2006年至2007年,村民自發捐款在上面加建了一層水泥板橋。形成了雙層,遠遠看去,別有一番情趣。
都說收頭接大瓜。不錯的,我們最后找尋到小廟橋。是所有龍橋中最小的,僅一米八,橋面兩側有線刻龍紋龍兩條龍。這在瀘縣現存龍橋中獨一無二。
要得發不離八,我們在毗盧鎮找到了8座龍橋。龍橋數量多,風格之獨特,這在全縣鄉鎮中是少見的。這其中給熱愛文化文物工作的周錫元、李貞榮等人的付出分不開。
三、嘉明鎮龍橋
這是一次計劃之外的尋找,事后證明也是一場充滿戲劇性的尋找。
我們5點鐘就起床了,5點半就踏上了尋找龍橋的征程。原計劃拍攝玉蟾街道的苦橋子橋和萬壽橋,但天還沒亮透,我們只得改變向嘉明鎮出發。
在嘉明鎮場口上吃早餐,我們尋問嘉明鎮哪里有雕刻了龍的石橋,“龍橋除了鴻雁橋,我就知道龍腦橋了?!蓖辽灵L的老板和老板娘不知道,看來,多年的宣傳,龍腦橋是深入人心了,而對自己身邊的龍橋他們是知之甚少了。
多年的拍攝,張云飛老師知道嘉明鎮團山堡居民點附近有風水橋和金龍橋,都是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到達團山堡村,我們順利找到了風水橋。
溪水已經干枯,雜草叢生。風水橋落寞地躺在一片竹林中。風水橋除了兩個龍頭外,最有特色的是橋的中間橋面板迎水面線刻“三魚共首”圖案。
竹林上掛著一個又一個打著結的口袋。張云飛介紹說:“這是掛的豬衣胞(胎盤,為了祈求小豬生長順利,大家有將豬衣胞掛在樹上的習俗?!?span lang="EN-US">
“風水橋風水好,大家都愿意掛在這里的樹上?!?span lang="EN-US">62歲村民朱登明給我們介紹說。嘉明鎮一帶畜牧業發達,人們有飼養母豬的傳統。
“國家立了保護石碑,你壓垮了,怕是走不脫路?!敝斓敲髡f,保護龍橋大家都知道,前年,水稻收割季節,有收割機想從上面通過,他都沒有答應。
風水橋來歷傳的比較多的是風水先生感恩的故事。一個叫萬善人的趕集的時候將一個眼瞎的乞丐領回家中。這個乞丐是重慶一個風水先生(陰陽),幫一家人看了一個好墳,自己的眼睛瞎了,流落街頭。得到萬善人幫助的風水先生,為了報達萬善人,認為要修一座橋,萬家才能發達。萬善人說,修橋解決大家的行路難是好事。人們就叫這座橋為風水橋。
為何叫風水橋,朱登明給我們講了一個有別于他人的一個來歷。說是一個叫萬大人的,在外邊管理蠻子,有了錢回來修的,每個橋墩下面都有金元寶。最近幾年前,有人想挖橋墩下面的金元寶,都被大家阻止了。
與風水橋相隔不遠就是金龍橋。金龍橋是三墩四孔平板橋,三墩上都有龍雕,現存兩龍雕。由于水土流失及河道改變,第一和第二橋孔堵塞,龍頭都被泥土包圍著,雜草叢生。張云飛老師拍攝村民用雞公車推著肥豬過黃金橋的相片曾上過國家地理雜志。關于橋的來歷,人們給予了一個金龍降伏蜈蚣妖孽的故事。
“嘉明鎮肯定不只風水橋、金龍橋、鴻雁橋這三座龍橋?!睘榱瞬涣粝绿噙z憾,我們給嘉明鎮文化干事黃列啟打電話咨詢嘉明鎮龍橋。在睡夢中被我們打擾的黃列啟,十分熱情給我們提供了獅子村有一座觀音橋。但他又抱歉地告訴我們,他周末沒有在加明鎮。在電話里給我們提供尋找路線后,表示可以找人給我們帶路。
好在指的路有明顯標示,正在我們返程的中間。路邊村民聽我們是尋找龍橋的,一僅熱情給我們指路,還慷慨讓我們把車子停在他們的曬壩里。因此,我們找尋觀音橋還算順利。觀音橋4墩5孔,現存一龍頭。據觀察至少還有一龍頭,應該是在破四舊中被損壞的。
我們趕到時鴻雁橋時,被現場震驚了,竹子、樹木、水葫蘆、水花生、白色垃圾,越過了橋面,堵塞了橋洞,幾個村民正在河中清除堵塞物。
“我們已經干了幾個小時了,太多雜物了,不好清除?!贝迕駛兏嬖V我們,4月22日漲水淹沒了橋,大量漂浮物從上游漂來,威脅著橋的安全。我們看到,唯一幸存的龍頭被雜物遮蓋了,要想清除干凈,總得到下午去了。讓我們記住保護龍橋的村民們,他們是福集鎮魚目村7組組長蘭世彬,68歲的張大吉,65歲的張焱希,63歲月的周忠明。
“每年一漲水,都要堵,咋過才能解決呢?”張云飛提出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鴻雁——向南飛……”《鴻雁》是一首讓人心碎讓人流淚的歌。鴻雁橋也是一個讓人心碎的橋,2015年在一場洪水中倒塌,2017年才重新修葺。如今的鴻雁橋就只剩下一個殘破的龍頭,兩個龍尾,一個鴨尾。張云飛拍攝的鴻雁橋就成了歷史舊片了。
這一次拍攝,讓我知道了,鴻雁橋一頭連接著嘉明鎮羅橋村10組,一頭連接著福集鎮魚目村7組?!傍嗩^、龍頭都還在河水里,維修時為什么不打撈上來,不得而知,如何保護龍橋成為我們擔憂的話題?!?span lang="EN-US">
回來翻閱瀘縣政協編輯的文史資料《瀘縣龍橋》一書,獲知嘉明鎮境內現存龍橋有6座,已經損毀的龍橋有8座。我們找尋了4座,還有梁橋、黃桷樹橋沒有去尋找。
四、福集鎮龍橋
瀘縣龍橋最有名的當然是龍腦橋了,我們是再熟悉不過了。有權威人士聲稱,龍腦橋它開啟了梁板橋藝術化建筑風格的先河,而且一開始就達到了一個高峰水平,是古代中國橋梁建筑從簡單實用走向藝術浮華又不脫離實用價值的開山杰作,是古代中國以文化表達為主、兼具實用價值的首屈一指的文化型橋梁,發展和豐富了中國橋梁文化。
由于區劃調整,原來的福集鎮劃分為玉蟾街道和福集鎮,因此,尋找龍橋就不能嚴格按現有行政區劃來。我們采取就近相鄰的原則尋找龍橋。因此,就出現了舊橋是玉蟾街道的,水口寺橋是福集鎮的。我們統稱尋找福集鎮龍橋。
查閱文史資料,我們得知,玉蟾街道有龍的橋除龍腦橋外,還有中渡橋、小馬灘平橋、黃泥沱小橋、舊橋、惠濟橋等5座。福集鎮有龍大橋、鐵山洞橋、萬壽橋、水口寺橋、苦橋子橋、石鴨灘橋等6座有龍的橋。除了龍腦橋、苦橋子我拍攝過外,其它的就沒有機會謀面了。
實際上,尋找鴻雁橋時,我們就算開始了福集鎮龍橋尋找之行了。因為鴻雁橋一頭連接嘉明羅橋村,一頭連接福集鎮魚目村。給鴻雁橋排除危險的村民也是魚目村村民。我們有理由把鴻雁橋說成是福集鎮龍橋。
沒有向導的尋找必然是艱難的。這不,由于大規模的醫藥園區建設,改變了地理環境。我們找尋舊橋和水口寺橋就變得十分曲折艱險。我們圍繞著園區轉圈,十分辛苦地發現了一座已經殘破的石橋。雖然沒有龍雕,我們還是給它拍攝留影。
我們見人就問,好不容易問到了玉蟾街道神龍村舊橋的地址。但當我們趕到時,也是十分失望,舊橋已經淹沒到水中,上面浮萍遮蓋,依稀可見龍頭。正當我們失望之際,一個張姓村民給我們提供了一個信息,螺絲山村有一座龍橋。
張云飛老師恍然大悟,脫口而出——“水口寺橋。”即使知道了橋名,但由于環境的改變,要找天它也是十分困難。
問勞動的村民,村民給我們指明了方向,不熟路途的我們只好向著河道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長滿雜草的田坎上。少有人走的路,雜草瘋長,及我們腰部。近視鏡片丟失了的我行走更是十分困難?!按蠹易⒁鈫?,現在季節,潮濕地段容易有蛇之類出現?!睆堅骑w老師邊用棍子探路邊提醒我們。
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的名言“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我加以更改?!暗厣媳居新?,走的少了,雜草就多了,就沒有了路?!贝蠹铱嘀凶鳂?。
還好,我找到水口寺橋——一座只有一個龍頭,少有人走的龍橋。正當我們拍攝完畢,天空就下起了雨,逼著我們結束尋找龍橋的行程??鄻蜃?、萬壽橋這兩座與我們相距最近的龍橋,我們再一次無緣拍攝。
“苦橋修得苦,我們找得也苦,拍攝得也苦。”張云飛老師曾多少拍攝它,在那里腳被玻璃劃傷,血染紅了龍頭,攝影包也曾因拍攝苦橋子丟失過。所以苦橋子、萬壽橋更加成為我們下一次尋找龍橋的期待。
這是一次沒有完成的尋找之旅,這是一次留下諸多遺憾的尋找之旅,也是充滿期待的尋找龍橋之旅。
2
告別了萬正泉,我們本打算到喻寺鎮尋訪龍橋,但給熟悉情況的朋友聯系,他不在喻寺。沒有朋友引路,我們不敢貿然前往。一合計,我們把尋訪計劃放在了張云飛老師熟悉的萬壽橋和苦橋子橋。
雷偉也是一位龍橋攝影愛好者,多年來堅持拍攝龍橋,聽說我和張云飛老師再次尋訪龍橋,建立電子定位地圖的計劃,十分贊同。樂意放下自己的影樓生意參加我們的活動。他一參加活動就當上了司機,他一方面擔心張老師辛苦,另一方面他坐車要暈車,開著車反而不暈車。
有熟悉情況的雷偉開車,我們順利找到了萬壽橋。萬壽橋是瀘縣龍橋群中的典型代表,兩只圓雕龍一高一低,一胖一瘦,龍身呈S型,有昂首沖天之勢。只可惜一只龍頭在破四舊中被損壞。修橋碑已經殘破,上面雕刻有菩薩和對聯,碑上依稀可見捐款名字。
“苦橋子不僅修得苦,我拍得也苦?!笨吹娇鄻蜃?,張云飛感慨道,給我們講述起他的故事。十多年來,張云飛老師都堅持拍攝龍橋,苦橋子留給他太多記憶。一次洪水過后,他用腳清理殘破龍頭的淤泥,被里面的玻璃瓶子渣劃得鮮血直流,染紅了龍頭。一次拍攝苦橋子,攝影包被人拿走。他挨家逐戶走訪,并利用村上喇叭廣播尋找信息,在墻壁上留下電話號碼,聲稱有重謝!功夫不負有心人,晚上11點過,撿到攝影包的小伙打來電話。張云飛老師又專家前去領到自己的攝影包。
龍目炯如燈,巨口微張,揚須奮發,造型逼真獨特……苦橋子橋上龍頭雕與龍腦橋上龍雕可有一比,無論其體量和雕刻手法都十分相似。我們猜測這應該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
苦橋子距離石鴨灘大橋不遠。我們來到石鴨灘,一座凌空飛駕的水泥大橋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石鴨灘橋是瀘縣最長的龍橋,只可惜2012年幾場洪水,將它沖垮。我曾給縣領導一起到現場察看,拍攝下了殘存的橋孔。目前,政府已經修建了水泥大橋。這座龍橋就永遠留在了人們的記憶里。只能在攝影家張云飛的的相片里,找到些許鄉愁的記憶。
查閱資料獲悉,魚目灘橋是一座龍橋,但在嘉明鎮鴻雁橋采訪時,村民告訴我們沒有龍雕,我們猜想是不否象鴻雁橋一樣曾被沖毀。沒到現場察看到,心里總是放心不下。我們決定到開車大田場地問。
真是天助我們,我們在大田場口一問,竟然就找到了住在大田街上老家是魚目村的許世福老人。他說,他找得到魚目灘橋,有沒有龍他都不清楚?!澳阕覀兊能嚕瑤肺覀冋覙颍葧炙湍慊卮筇?。”我提出,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有了許世福老人的幫助,我們順利來到了魚目灘橋。遠遠望云,好像沒有龍雕,我不死心,踏上橋一路走過云,終于發現了2個完整的龍頭?!罢业搅耍业搅耍?span lang="EN-US">2個龍頭,非常漂亮的龍頭!”我高興地報喜。
藍天白云朵朵,水稻、玉米長勢茂盛,幾只鴨子在河中自由自在地嬉戲,100多米的石橋,一切構成美麗的鄉村景色。我們從不同角度地拍攝。
魚目灘橋是交通要道,可以從橋頭形成了魚目灘新村聚集點看出來。“原來,我們這里還有戲樓。”許世富介紹說,在沒有改造標明是危房的孫氏老房屋,雕刻精美的獅子足以說明當時的繁華。在孫氏清明會捐款開支明細上,我們發現魚目灘又叫云霧灘。
縣攝影家協會與玉蟾街道聯系,準備開展“改革開放四十周年攝影展”,我和張云飛、曾正群、羅祿輝一組負責鄉村振興拍攝。我們一組拍攝河道整治時,曾正群突然說,她拍攝瀨溪河道整治時發現中了一座拱橋,上面有一個龍尾。“旁邊正在修建河堤,不知拆不拆除舊橋。”
張云飛老師決定驅車前往。原來,這就是書所說的中渡口橋。中渡口橋是一座獨拱石橋?!斑@不是龍尾,是龍頭?!睆堅骑w說,“龍頭迎水(上游)。”曾正群說,“長知識了。”我們仔細察看,龍尾已經全無,龍頭已經被損壞,只留下精美的龍頸,鱗片栩栩如生,特別有意思的是,龍頸一側雕刻疑似菩薩,十分精美。
河堤整治后,將成為市民休閑的地方,中渡口橋將成為市民休閑的一道風景。
五、兆雅鎮龍橋
查閱資料悉,兆雅鎮目前有龍橋5座,其中4座都在石龍村,村子叫石龍村是名符其實的。我們又得到了文化干事的引路,心中十分高興,認為拍攝會十分容易快捷。結果是,我們想象得大美好了。
在文化干事的帶領下,我們順利地找到了列入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的白思橋,當地人叫白獅橋。橋為7墩8孔平板橋梁,第三、四、五橋墩上雕刻有獅子、龍和大象。只見獅子口銜綬帶,龍張口含珠,象鼻向右彎曲,生動樸實。因人們筑堤蓄水養魚,在龍頭前面修建了堤壩,為了拉網養魚,又修建幾根水泥柱頭。獅子、龍和大象好比被困籠中一樣,影響了美觀。
白思橋是石龍村8組和鳳鳴村14組的交通要道。詢問當地村民得知,在白思橋上游有一座橋叫松樹橋。但由于一河之隔,沒有公路橋,必須繞道很遠。我們選擇了讓村民帶路步行去。在途中遇到騎著摩托車給村民送體檢報告的鄉村醫生余百陸(余慶江),他就住在松樹橋旁邊。他熱情給我們帶路,講起他名字的來歷。當時下是實行計劃生育的時候,孩子出生需要領取準生證。他1980年出生時,沒有準生證,被處罰了160元,81年才領到了準生證。一百六就成了他的外號余百陸。久而久之,他的外號比他的學名還響亮。
近年來,村村通社社通公路建設的加快,鳳鳴村基本實現了戶戶通,架在小溪上的石橋的交通功能幾乎喪失,成了人跡罕至的地方。樹松橋就是這一類橋,我們走著崎嶇的小路,到后來,小路變成種植玉米的田坎。我們不得不撥開長勢旺盛玉米前行。太陽照射下,玉米葉面十分鋒利,稍不留神,臉面和手背上就劃出血印記,又癢又痛。
當我們好不容易來到松樹橋時,我們卻興奮不起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一座水泥板橋。原來,水文變遷,刻有龍的石板橋已經沉沒在河泥中,人們在橋上面再加建了水泥板橋。“這座橋實際上就只有一戶人家過了?!庇鄳c江說。“我們調查龍橋時,曾經在淤泥中摸到過龍頭?!辨偽幕墒纶w述奇介紹,“只是損毀有點嚴重?!辈凰佬牡膹堅骑w老師用一根竹桿在混濁河水中攪拌,想找到龍頭。由于看不見,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當然就不能拍攝到了。余慶江說,這條溪河以前,魚兒多得很,特別是鯉魚。他曾在松橋橋捉到三個鯉魚20多斤。
李子把樹壓彎了腰,村民們大方地讓我們隨便吃。李子雖然有點青澀,但口干舌躁的我們心里卻說不出的舒服。
告別熱情的村民,我們走路回到白思橋,坐上車又開始了尋找雙龍橋。莊稼長勢茂盛,四通八達的的鄉村公路,讓文化干事趙述奇也感到力不從心。在齊腰深的雜草叢中前行,稍不留神,就摔一跤。鞋子沾滿了淤泥,褲子也弄臟了。一座殘破的雙龍橋終于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褒埼r我們不喜歡吃,可城里人喜歡?!币粚Ψ驄D正在橋上捕捉龍蝦。河已經被水草占用了,只有很小很小的水流。一塊橋面已經斷裂,龍頭露出來上面一部分,真有龍臥淺灘遭蝦戲的感覺。
找觀音橋頗費了一些周折。我們首先找到一座叫小橋石橋,共17墩18孔,線形非常美,雖然沒有龍雕,我們忍不住拍攝留念。
趙述奇憑著自己的記憶尋找,四通八達的公路加上長勢茂盛的莊稼,我們就象走進一座迷宮。烈日炎炎的下午,要找個人詢問都不容易,主要的是好多人還真不知道龍橋在哪兒。我們回到主路上來,碰到一個老者,名叫舒炳坤,75歲高齡。他說他知道,主動給我們當起了向導。幾經周折,在一座水泥公路旁,茂密的樹林里,我們找到了一座橋。遺憾地是,也只是一座現代的石拱橋,哪里有龍雕呢?正當我們失望的時候,趙述奇發現,原來舊橋在水下面。是否有龍頭憑肉眼找不到。書上記載觀音橋有5個龍頭,沒能一睹真容硬是有點遺憾。
在百和鎮我們4個半小時天找了9座龍橋,在石龍村找4座龍橋,我們卻費了5個多小時。尋找第5座永和村永濟橋也就成了我們心中遺憾。尋找兆雅鎮龍橋,我們迫切地感受到保護龍橋的緊迫性、艱巨性。
六、 方洞鎮龍橋
說起方洞鎮,我們不得不提起蜚聲中外的雨壇彩龍和屈氏莊園,二者都是國保級別,方洞鎮因此被譽為“彩龍故里,莊園之鄉?!痹邶垬蚍奖?,龍燈橋也全國文物保護單位瀘縣龍橋群的典型代表。
方洞鎮龍橋尋找之行得到了文化干事“眼哥”何天榮的大力支持,他推辭掉陪客人考察屈氏莊園的工作,冒著酷暑為我們當向導。何天榮也是一個文化文物工作的土專家,對雨壇彩龍和屈氏莊園的保護做了大量的工作。當然,對轄區的龍橋也是家底清情況明。方洞鎮
龍燈橋在三界村1組,所謂三界,是重慶清江、四川隆昌縣、瀘縣三縣交界之地。
早些年,由于看了張云飛老師拍攝的龍燈橋,驚詫橋的氣勢,我曾利用采訪的間隙踏訪過龍燈橋。在我的記憶里,龍燈橋在一片翠竹林中,河水上漲到橋面,兩條龍遨游其中。龍燈橋并不長,只有7 米多,兩個橋墩上各有圓雕龍1條。龍頭上昂,張口含珠,龍身呈S形。龍尾上翹,呈縱向卷曲狀,龍頭、龍尾高出橋面。但沒有張老師相片中的氣勢。據說,張老師拍攝時,是脫掉鞋子和褲子,陷入淤泥中,在河中仰拍的。
當我們趕到時,發現龍燈橋岸邊已經發生變化,挨田一這邊的翠竹已經砍除,沿河邊機耕道已經初具規模,河水已經干枯,一些竹子雜亂地堵在橋洞前,在烈日照耀下,兩只龍顯得分外的有神。據說,為了保護龍燈橋,距離龍燈橋下游500米之外將修建一座水泥拱橋。
何天榮給我們介紹了說,他搜集到了《龍燈橋鬧鬼》的傳說,這一傳說,得到了住在龍燈橋附近81歲村民甘正群的證實。據說,龍燈橋龍頭上坐著一個梳頭的漂亮女子,行人路過時,常被其美色迷惑,跌落河水中淹死。龍燈橋地處三縣的交界處,是重要的交通要道。大家請來一得道高人,將美女妖怪收進瓦罐,壓在橋頭的石板下面。我們在橋頭尋找,果然有一塊石頭,下面是否有收鬼的瓦罐,大家都不敢去證實,怕是把鬼放出來禍害人。
告別龍燈橋,我們來到增灣村柳灘壩,發現柳灘壩橋已經被洪水沖毀兩處。柳灘壩橋全長150米,有上百年的歷史。橋斷了以后,群眾出行十分不方便,要么繞行數公里過橋,要么踩灘過橋,常常有急事的群眾踩灘過橋,平時沒有洪水還好,如遇上游下大雨過橋十分危險,曾有多名群眾涉水過河落水的事發生,幸好有人搶救沒有釀成死亡事故?,F在,洪水季節已經來臨,群眾出行過橋令人擔心?!坝捎陉P系兩個省(市),何時修復不得而知。”何天榮介紹,聯系重慶市清江鎮和方洞鎮的橋就此中斷,令人十分惋惜。
為了方便尋找,何天榮將土地溝橋的保護碑立在村公路旁,我們得以順利找到土地溝橋。土地溝橋方洞鎮屈灣村13組,2墩3孔平板石橋,2墩上雕刻有龍。橋頭堡已經損壞,原來的石板路已經淹沒在雜草叢中。距離橋不遠的山坡上聳立著兩塊巨石,風化嚴重,已經辨識不出任何字跡。村民說,這是鎮橋石。文物部門的同志推斷,是廟宇遺址。土地溝橋曾是重慶市清江鎮和四川省瀘縣方洞鎮交通要道?!拔覀兪墙洺3鍪??!北持鈱O村民自豪地說。在重慶業主的花椒基地打工。
我們來到慶豐村楊河壩觀音橋時,正是經濟計劃夕陽西下的時候,觀音橋十分古樸美觀。令人十分惋惜的是,兩個龍頭遭受不同程度的損壞,一個龍尾據說是村民爆魚是炸毀,剩下的龍尾十分美觀。觀音橋的交通功能被距離不到20米地方修建的公路石拱橋所取代,平板橋和石拱橋相映成趣,成了一處絕佳的風景。
由于區劃調整,方洞鎮由原來的雨壇、天保、方洞三個鄉鎮合并而來,方洞鎮的龍橋雖然現存的不多,但很分散,相距較遠。來回奔走,是十分費時間的。沒能一睹華龍橋的真容,也就成了我們心中留下的遺憾和期待。
沒想到尋找華龍橋的機會來得這么快。主題為“文化遺產助力鄉村振興”2018年文化和自然遺產日四川主會場活動瀘縣方洞鎮屈氏莊園博物館舉行?;顒咏Y束時已經臨近中午,我們放棄了回縣城吃工作餐的機會,當地攝影愛好者、QQ昵稱“豬兒醫生”萬正泉熱情招待我們,在方洞鎮街邊豆花館子草草填飽肚子。
1點10分,在萬正泉的帶領下,就踏上了尋找華龍橋的征程。宋田村是全國傳統村落,村中有大壩莊園為代表的民居。資料顯示華龍橋在宋田村15組。但區劃調整,行政村合并,萬正泉并不清楚15組在哪里,只好往雨壇方向前行,邊走邊問。
華龍橋沒有找到,卻先到了大壩莊園。雖然有點熱浪襲人,但天藍藍的,還有白云朵朵,周圍的玉米、水稻長勢良好,大壩莊園顯得古樸而富有生機。天賜良機,我們哪里舍得放棄這拍攝的機會。
在宋田村村辦公室,萬正泉問到了華龍橋的具體位置,他騎摩托車在前面帶路,我們乘車跟隨他在鄉村公路上前行?!鞍パ?,華龍橋就在我們上午參加文化和自然遺產活動的石牌坊村,與宋田村交界地方。我們轉了一個大圓圈?!比f正泉有些抱歉地驚呼。
在竹林里,一座石板平橋靜靜地躺著。午后的陽光透過竹葉照射下來,斑駁光影下的石橋透出古樸。我們走進察看,巨大的橋板已經斷列,橋墩上沒有龍雕,心生遺憾?!斑@橋叫華龍橋,廟子叫華龍廟。”聞訊趕來的村民黃守德說,他們小的時候時有龍的,50年代破四舊時打掉。
雖然,轉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雖然沒有看到龍雕,但我們一睹了華龍橋的真容,了卻了我們上次尋找留下的遺憾。對萬正泉慷慨相助,不辭辛苦為我們帶路,充滿了感激和敬意。
七、海潮鎮龍橋
海潮鎮龍橋多,現存8座,被列入全國文物保護單位的龍橋就有5座,要想尋訪完,非得花一天時間不可。我們6點半就來出發前往海潮鎮。7點鐘就到達鎮政府院壩,看見政府院壩的花園里橫七豎八堆放著幾只殘破的龍頭龍尾。“這是海濟橋倒塌后遺落在河里的,今年整治河道,打撈上來的?!睆堅骑w說,他不只一次拍攝過海濟橋。張老師如獲至寶,立即拍攝了草叢中的殘破的龍雕刻。
7點半我們走進政府伙食堂,正逢文化干事劉主任就餐。說明尋訪原由,劉主任帶著我們開始了尋找之旅。劉主任情況熟、家底清,我們首先尋找了徐場村的雙龍橋。雙龍橋已經倒塌,新修的橋是水泥板橋。放在橋兩頭兩只龍頭雕刻大氣美觀。橋的一側矗立著全國文物保護單位星橋。劉主任介紹,當年安置保護石碑時,誤將陳灣村6組與3組的星橋保護石碑放在了雙龍橋處。這也不怪安放保護石碑的經辦人員,正在些勞動老人介紹,“有上星橋、星橋、下星橋三個屋基,他們把這個橋叫下星橋,后來,改稱雙龍橋。”
我們尋訪的第二座橋叫保壽橋。陳灣村12組的保壽橋過去是聯接海潮鎮與高寨的石板大路上的橋,橋面用一塊整石板鋪成,兩只龍雕精美,線條流暢,龍關上揚,胸膛豐滿高挺,造型生動,在朝陽的照射下,口吞太陽,甚有氣勢。山坡上有保壽橋石碑,上刻有菩薩和文字。在破四舊中被拆除,倒在泥土里,龍頭也受到損失。后來,村民修建廟宇,石碑被村民帶回到廟宇中,將“保壽橋”改為“保壽廟”,將“清同治八年”改為現在的時間。
張老師的車子顯示汽油不多,我們不得不先開車加油?!斑@下有油了,走轉路也不怕了。”張老師說。果不其然,尋找星橋就走錯了路。劉主任打電話給陳就陳灣村村干部尋求幫助。陳灣村是瀘州老窖有機高粱基地,當天,是公司派人來驗收高粱基地建設情況。漫山遍野的高粱長勢良好,我們在高粱地里穿行。在陳灣村劉主任的引導下,我找到了隱藏于高粱地、水稻田的星橋。河道有的變成了道稻田,有的被修建了攔水壩。星橋就成了隱士,如不是當地人指點,怕是不好尋找到它。
當我們趕到龍巖新橋時,青山綠水,水波蕩漾。正逢村民龍維芊腳踩在沒入水中的龍頭上,正在打整雞,好一幅動靜相宜的美麗山水畫。距離新橋1000米處,我們又看到1991年修建的公路石拱橋上雕刻有“星橋”,“新橋”與
“星橋”同音,海潮鎮有星(新)橋稱呼的橋梁有4座,他們是不是同一座橋,它們的真名是什么,還有待于進一步考證。
龍巖新橋的來歷有個故事。相傳從前陳灣村被黑水隔斷,兩岸村民來往很不方便。但苦于資金來源,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一年,一個官員微服私訪,暗查當地一個貪官。貪官派出殺手暗殺官員。被當地一個陳姓獵戶所救。官員回京后奏明皇上,法辦了官員,并撥款修建了一座龍橋。橋竣工后,請獵戶命名,獵戶推辭不掉,就說,“就叫龍巖新橋吧,一切從頭開始?!?span lang="EN-US">
張老師曾多次到海潮鎮拍攝龍橋,在他的記憶里有一座倒塌在山坡被野草淹沒的龍橋。在幾個地方,他都認為是,但都沒有找到。不死心的他與村民龍維芊交談,終于了解到了龍巖新橋的溪流叫黑龍溪,在半山坡草叢中有倒塌的龍橋。
在龍維芊的帶領下,我們興奮地爬坡上坎。龍維芊把我們帶到兩山之間的一個雜草叢生地方。張老師手腳并用,無奈雜草人多深,根本無法清除。時間已經晌午,炙熱的太陽烘烤著我們。我們根本無力清除掉雜草。“雖然我們沒有看到龍雕,但確定了龍橋遺址,了卻了多年的心愿?!睆埨蠋熡檬謾C定了位。劉主任表示,找機會找幾個村民,帶上必要的工具,再找龍橋殘身。
天氣炎熱,補充必要的水份就顯得十分重要。我是一連喝了幾瓶水。當我們遞水給劉主任時,“我得了多年的冠心病,吃不得冷水?!眲⒅魅问直附o我們介紹。原來,他是抱病給我們帶路,我們心里十分不安。尋找桂花橋時,我們就讓他不要到現場,在蔭涼處等我們。
走到桂花壩屋基,我們想起了2017年拍攝桂花橋龍橋時,正逢一老太婆燒竹子葉引發山火,危及住房安全。時任黨委副書記的張存勇一邊打電話通知派出所,一邊帶領我們投入滅火戰斗中。村們民看到有鎮干部指揮,有了主心骨,大家齊心協力撲滅了山火。留下人安撫受驚的村民,開展防火知識宣傳。張云飛老師拍攝下了汗水如雨下的張存勇喝水相片,十分寶貴。
想起逝去的往事,我們感慨萬端。我們每來一次,都有不同的經歷,龍橋都不同的改變。我們每次都要除草排危,見人就宣傳保護龍橋的知識,唯一不變的是,我們尋龍護龍的心情,我們每次都作原始的記錄拍攝。
我們將劉主任送回到政府后,又悄悄來到場口上尖山村1組的如此橋。如此橋2墩上雕刻有龍,龍頭張口露牙、舌,上唇上翹,龍尾粗短,刻有大片龍鱗片,雕刻手法粗獷生動,不愧為全國文物保護單位。拍攝完成回到政府已經是12點20了。
8座龍橋只剩下了漁壩橋和一人橋了。“下午4點鐘,我有采訪任務須趕回單位。”看來,我們尋訪又要留下遺憾了。“你放心,我保證你能按時采訪。”張老師說,他不想就此放棄。
于是,吃過午飯,我們謝絕了午休的安排,也沒有再麻煩任何工作人員。我們1點10分就開始了尋找漁壩橋和一人橋。衛星定位我們找到了紅合村辦公室。在5組一處茶館處,許多村民正在打牌。我們問到了有漁壩橋的事。72歲車錫倫答應給我們帶路。漁壩橋十分有特色,龍頭龍尾都高出橋面,猶如欄桿一樣。最有特色是龍的腿的雕刻,十分清晰,矯健有力。在其它地方很少見到。
對于一人橋,車錫倫表示不清楚。張老師說,他下鄉走人戶口時,曾發現了一座龍橋,發相片給文物局的同志辨認,說很大可能是新發現的龍橋。張老師憑著記憶知道在方壩,但方壩是一個很大的地名。當張老師說出理巖時,車錫倫恍然大悟,說有一座橋,大家叫它觀音橋,不叫一人橋。
我們開車來到理巖時,在一塊稻田間發現了一座龍雕石拱平板橋。同漁壩橋一樣,十分注重龍腳的雕刻,龍頭已經十分殘破。在距離石橋不遠地方,修建了公路橋,一人橋的交通功能失去,衰落就成了必然的了。在一座嶄新的樓房前,我們看到了龍塘村第三衛生室的招牌,我由此斷定這座就是書上說的龍塘村1組與紅合村6組交界處的一人橋。為什么叫一人橋,我們無從考證。
從早上6點半,到下午3點,我們完成了8座橋的尋訪。急急沖沖將我送回單位,保證了我的采訪。張云飛老師的癡情和執著令人敬佩。幾多艱辛,一切都是值得的。
八、得勝鎮龍橋
得勝鎮的龍橋比較多,且分散。我們沒有象其它鎮那樣集中拍攝,而是采取了順路,化整分零的拍攝,我們進行了三次才拍攝完。
從縣城到兆雅鎮采訪時,我們順路拍攝了可字橋。
可字橋位于得勝勝場口到宋觀場公路旁。有兩條龍,人們在原來的橋上加建水泥板橋,龍幾乎被雜物遮攔。為什么叫可字橋,張云飛介紹,原來是兩條溪河在此交匯,河壩中間有口水井,兩座與水井形成“可”字,人們就把這座龍橋叫可字橋。如今,河道堵塞,地勢變遷,兩條河在此交匯的情景已經沒有。
拍攝了福集鎮龍橋回到縣城,已經是下午4點過。告別雷偉,本想早點回家休整,我和張老師商量,如果順路,可以到得勝鎮仁和村尋訪仙濟橋和江安橋。
張老師開著開著車,卻走上了尋訪白象村的攔灣橋的道路。張老師說,“尋訪攔灣橋不容易,我們要珍惜這一機會?!睉{著依稀記憶,我們一路走一路問,好不容易找到了攔灣橋。
沿著泥結石公路,走過崎嶇的小路,我們來到攔灣水庫。龍橋就在水庫大壩前頭。
攔灣橋沒有讓我們失望,橋面石板完整,兩條龍頭凸鼻凸目,露舌呲牙,線條流暢,美觀大氣,不愧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正在收油菜桿的劉國江老人看到我們尋找攔灣橋,放下手中的活路過來看我們。“這龍橋縣里面來了很多人來看,要求我們要保護。生產隊長每月還有50元的看護費呢。”劉國江說,“修建攔灣水庫時,有人建議在攔灣橋下游修壩,但大家說,攔灣橋是龍橋,國家要求保護,不能淹沒。后來,水庫修在了龍橋前面。
從攔灣橋轉來,我們尋找仙濟橋、江安橋卻走了轉路。找到仙濟橋時已經7點鐘。遺憾地是,仙濟橋橋板已經倒塌一塊,四個龍頭只剩下兩只龍頭了。
“此橋危險 注意安全 !”得勝鎮人民政府的安全警示牌子十分醒目。橋兩頭各有一座文物保護石碑,在得勝鎮一處是全國重點保護單位仙濟橋,在龍馬潭區一方是瀘瀘州市文物保護單位新橋,可見,這座橋實際上是一座連接兩縣區的橋,由于在龍橋的上游不遠處新修了水泥公路,這座龍橋的交通功能已經失去,那么維修問題及保護問題是不是要兩個區縣商量著完成呢?
距離仙濟橋不遠,就是江安橋。兩橋同屬于一條溪流。龍馬潭區雙佳鎮與瀘縣得勝鎮以溪水為界。江安橋座落在一片石灘上,四面丘陵遠近環拱,江安橋上游整治河道,溪水被放干。江安橋是6墩7孔平板石橋,雖然只有兩個石雕龍頭,但兩個龍頭造型奇特,額頂中部呈脊梁狀高突,龍眉呈乙狀旋紋,在瀘縣眾多龍橋中與眾不同。橋頭一側有石碑及土地小廟,石碑刻有《重修江安橋記》,內容大部分風化脫落,依稀可見部分捐資人姓名,“大清同治六年”等字樣。
拍攝完江安橋已經晚上7點多,我們沿著上龍馬潭區雙加鎮、金龍鎮的鄉村公路向瀘州前行。“鱗會橋雖然不在了,鱗會橋碑記還在。它但對龍橋調查和龍橋文化的研究都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睆埨蠋熜闹心钅畈煌[會橋碑記,雖然幾次找錯了地方?;侍觳回撚行娜?,順著整治的河道,我們最終找到了的它。雖然太陽西下,加上竹林掩映,石碑刻字一面背光,我們無法拍攝清楚。但用手機照著,我們依稀辨認出:三代以前至大清而后,上下河溪皆有橋也,而獨于天下……
時針已經指向8點,我們又累又餓。看見兩個年輕人摘李子,把我們的口水都流出來,“真想問問他們李子吃得不?”張老師穩不住,揪下一個黃瓜,邊往往嘴里送,邊說,“我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只拿黃瓜哈?!蔽覀冮_著車很快活地往家趕。
1999年,我采訪身患重病仍然堅持工作的龍陰溝村黨支部書記毛立珍的時候,龍陰溝村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偏僻落后的貧困村。在毛支書的帶領下,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已經成為遠近聞名新農村。我也是多次到龍陰溝采訪,見證龍陰溝村變化。但對于龍陰溝村的龍橋我卻一無所知。
得勝鎮龍陰溝村一聽名字就與龍有關。查閱資料,龍陰溝有五子凼橋、血水河橋、龍陰溝大橋,真是名副其實的龍橋村。
我們乘車直接來到龍陰溝村辦公室,村主任鐘主任熱情給我們引路。幾年的發展,龍陰溝的水泥公路實現了社社通,有的實現了戶戶通。
我們首先來到血水河橋。在水泥公路旁,竹木的掩映下,血水橋顯得落寞。資料上顯示有4條龍,如今只剩下一條半龍了。帶路的村主任鐘主任介紹,溪水叫血水河,橋叫血水河橋。相傳,這與張獻忠剿四川有關。當時流傳一首民謠:張獻忠剿四川,剿得到處陰慘慘,剿得苗禾光桿桿。十戶人家九戶鬼,鬼哭神嚎血成水。有一個姓林的將領在林坎一帶剿匪,將軍問這是什么地名,當地村民們說“林坎(砍)?!毙樟值膶④姶笈?,將村民當匪徒全部砍了,要求“我打了勝仗,就叫得勝!”得勝鎮還有一個接官壩村,都好像都與這些有關系。
龍陰溝村1組的龍橋叫大橋,有2個龍頭,但淹沒在水中。正在橋上洗筒靴的張光清老人給我們證實。他將浮萍蕩開,站在龍頭上,雙手在水中摸。
鐘主任說,大橋的上游有一座橋叫崔洞子橋,原來有龍頭,現在沒有了,問我們去不去。我們不肯放過。走進一看,橋是古老的石板橋,龍是沒有。我發現橋頭有石碑,石碑上有三元橋字樣,張老師看了后高興地說,這是《瀘縣志》上有記載的三元橋。石碑三面都有字,右側是重修橋事由,“被水折倒彼時行人無不感嘆以傷然此溪險阻耳然吾等宅居左右往來此意人欲修……獨力難支故約同八人募化四境新建此橋名曰三元橋”正面主要是捐款人名字,左側也是捐款人名字,最后依稀可見“光緒七年十月”??梢娺@座橋歷史之悠久,可供研究。
戀戀不舍地離開三元橋,我們探訪五子凼橋。對于五子凼橋,張云飛老師有著特殊的感情。2004年,他和黎紀明一起來尋找時,龍頭被淹沒在泥土里,雜草叢生,他們從上午11點一直忙到下午2點過,餓了,柑橘樹上三個都摘下來充饑。住在五子凼橋的婦女王明群給他們煮了8個雞蛋讓他們吃。“說是自家雞下的,不收錢,你們保護龍橋辛苦?!睆埨蠋熤两衲钅畈煌?。
當我們趕到,已經是人去樓空?!?span lang="EN-US">70多歲的王明群全家搬遷到宋觀街上去住了?!贝逦臅葷芍菊f,他當電工的時候,走村串戶安電、收電費,王明群對他是十分照顧。
交通功能的丟失,五子凼橋淹沒在草叢中,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個龍頭露出來。
據說,五子凼的來歷有一個悲愴的故事。一個母親帶著自己五個子女從這里經過,小兒子不幸落水,母親去救,也跌落水中,四個孩子又先后去救母親,不幸全部淹死。為了記住這個悲劇,不讓悲劇發生,大家集資修建了龍橋,叫這個地方叫五子凼橋。
找毛狗寺橋是最艱難的。在69歲的陳德超老人帶領下,我們沿著不是路的路前行,人多高的雜草、灌木,我們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走過毛狗寺山,來到毛狗寺橋。兩個龍頭只有一個象龍,另外一個倒象不象,太簡略,好像沒雕刻完似的。
擔負著發現龍橋的職責,我們一看到石板橋,都不放過,付出了許多才發現,他們沒有龍頭。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希望。
九、喻寺鎮龍橋
瀨溪河從喻寺鎮穿境而過,瀨溪河的支流也不少,按常理龍橋應該很多??稍跒o縣龍橋普查中發現,留存至今的只有古橋村的犧牛山橋、太平橋和趙南村的王家橋。而在瀨溪河上的半邊灘、岸灘、譚石橋上龍雕刻都已經不復存在。
來到喻寺鎮找到文化干事王征,再找到古橋村村干部給我們帶路。村干部電話打了不少,沿著一條石板路走了2公里,我們終于找到了太平橋。兩只龍風化、損毀很嚴重,正當我們要拍攝時,天空下起了雨。我用張老師的手套遮掩著相機拍攝。好在,橋頭有一叢竹林讓我們暫時躲雨。張老師顧不得躲雨,堅持拍攝,一會兒,臉就花了,衣服也濕透了,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也奇怪,當張老師拍攝完備準備躲雨時,雨居然就小,我們回到車上時,雨水就停了。
我們又乘車尋找犧牛山橋。古橋村11組的組長雷紹富騎著摩托車給我們帶路。在公路邊上停下,我們沿著長滿雜草的田坎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一會兒,褲腿就打濕了,沾滿了稀泥。犧牛山橋就在水稻田與山坡交界處。呈獻在我們眼前是1墩2孔的平板石橋。組長雷紹富說,河叫深河,橋叫龍橋,屋基叫深河屋基,山叫犀牛山。他小時候,河要比現在寬得多,很深一個沱,橋要比現在長一半,龍頭也兩個。河叫深河有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官員從橋上過,劍落下河,沒有打撈到,官員說,深河呀!后來,大家就叫它深河了。文物普查時,工作員把龍橋的名字用地名叫犧牛山橋,個人認為,是不是犀字復雜了,寫成了犧字。犧??刹豢梢岳斫鉃?,牛在深河里淹死了,叫犧牛山,證明河水深。
根據這些線索,我們大膽想像,從前,有一條犀牛經常出來糟蹋莊稼,危害村民的生命安全。一個八撫巡按拿著上方寶劍,從龍橋上過時,將寶劍向河中一擲,將犀牛制服,劍就變成了龍橋,犀牛就變成犀牛山。人們就把龍橋犧牛山橋。
關于古橋名字的來歷,村支部鄭一華說,是胡樓地方有一座聯系方洞鎮和喻寺鎮的古橋,后來由于公路建設損毀了。
尋找瀨溪河上的王家橋,我們找到曾在興隆村和趙南村擔任村干部多年的劉樹高。他熱情周到的服務令我們感動。
沿著新修的鄉村公路,我們首先來到連接喻寺鎮趙南村和方洞鎮新聯村的半邊(仙)灘橋。我曾在喻寺鎮工作10多年,曾不只一次去過半邊灘。離開喻寺鎮已經10多年,半邊灘橋已經發生了太多的變化。不僅在舊橋上加建了水泥板橋,而且修建了高大的水泥公路橋。新舊半邊灘橋見證了時代的變遷。
半邊灘橋喻寺鎮趙南村一邊了新村聚集點,店、茶館生意興隆。村民在打牌、喝茶。劉樹高是村支部書記,進去和他們打招呼,說陪曾記者來拍攝龍橋。一個高大的老人急沖沖走出來,“你曾佐然三,長胖了,你還記得我不?”我一看,疑惑地搖頭?!澳悴稍L過搶救娃兒的事,2005年我們在縣上得了表彰的。你記得不?”老人名叫王其章,今年已經71歲。他生活在半邊灘一共救起了11人。有讀書涉水過河遇險的兩姊妹,有夫妻吵架跳水的,有煤礦工人過河落水的,有釣魚落水的……只有2004年5月9日,他和3個村民一起救落水孩子的事情,鎮黨委副書記李清帶著我去采訪后在媒體上報道,2005年他們四人被評為見義勇為先進集體。事情過了10多年,還記得起我,我感到十分高興欣慰。被救孩子的父母十分感謝,特捐款5萬元,在半仙灘橋上加修一層水泥板橋。后來,交通發展,又在半仙灘橋旁修建了高大宏偉的水泥大橋,通上了車,徹底解決了兩岸居民的出行難問題。雙層加拱的半仙橋就成了風景。
王其章老人還給我們講述了半邊灘橋的故事。清朝時期,屈家在當地是有名的望族。半邊灘所在地是屈家的佃戶,要交租給屈氏如果沒有橋就十分不便。剛剛開始修橋時,一遇洪水,橋就倒塌。大家說,半邊灘意思是半邊癱,哪有不倒塌之理。要想橋不倒,需要得到神仙相助才行。修建好后,請屈大人來踩橋。就在屈大人要來橋時,一個身著紅衣服的小女孩,要往橋上走。大家攔著她,說,“不要去,不要去,要遇到屈大人!”只見那小女孩說,“遇不到,遇不到!”往半邊灘一墩下去,就不見到人影。原來是,大家得到了一個封稱:說是橋不會倒。大家為紀念這個小女孩,就叫半仙灘。從此,兩百年多來,半仙灘橋沒有倒塌過。
離開半仙灘橋,我們找到了大灣沱屋基的王家橋。王家橋是一座獨拱石拱橋,雕刻有一條龍。龍尾已經掉落,龍頭已經殘缺,風化嚴重。由于交通功能的失去,目前已經閑置,破破爛爛地。想起下流的譚石橋、唐石橋,我們猜想,這些橋以姓氏為名,橋的修建應該是家族集資修建的。
我們來到瀨溪河下游岸灘橋和譚石橋。這兩橋都和半仙橋一樣屬于平板石橋,上面起初都雕刻了龍,由于橋經常遭遇洪水,常被沖垮。都是垮了又修。龍頭要么被沖毀倒在河中,要么在破四舊中被人為破壞。后來,隨著船舶的開通,在橋的一端都撤除一部分,修成拱橋,形成平板橋為主加上一個拱橋。樣式上看起來十分美觀。遇到漲水時節,村民們涉水過河,發生險情難免。好在,國家實行渡改橋政策,兩個橋都正在修建水泥橋。不久的將來,兩個橋的村民將安全往來。兩座橋也將成為風景。
十、玄灘鎮龍橋
說起玄灘鎮,幾乎無人不曉。這個坐落在瀘縣東北部的城鎮,因物流、客運和商貿特別發達,是全國首批小城鎮建設試點鎮、全省首批小城鎮建設重點鎮,早已聞名遐邇。
玄灘場始建于清朝,古稱“懸灘子”。玄灘鎮歷史悠久,文化獨樹一幟。玄灘獅舞和玄灘薅秧歌、玄灘乾坤龍舞都是遠近聞名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至于文物方面,我就只知道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濟眾橋和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延福寺了。
玄灘鎮境內溪流眾多,有馬溪河、龍溪河,還有紡線溪、玉河溝、周河溝、楊河溝。有溪河就有橋,有橋就可能有龍橋。我們知道,經濟越發達的地方,交通便越發達。交通越發達,龍橋存續的空間便越小。但令我們高興、振奮的是,玄灘鎮的龍橋保存下來的除了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濟眾橋外,龍橋還有10多座。
尋訪玄灘鎮龍橋,不得不提一下龍周富老先生寫的《尋找太平橋》。文中說《瀘縣志》記載:太平橋在“玄灘場北十里,明成化七年,劉遜道、萬崇善等捐建,州人給事鄧順撰記。萬歷中遜道孫楷(桂)等倡葺,州人御史王藩臣撰記”。王藩臣重修太平橋碑記記載了重修太平橋的原因、過程,并盛贊劉遜道之孫劉楷(桂)等人的善舉,展示了人們在馬溪河流域與自然磨合過程中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
如今的太平橋,是瀘榮公路上的一座現代化的石拱橋。太平橋成為一個地名留在人們的記憶里。因為太平橋已經成為一種文化現象,一種精神象征。它已經不再是一座單純的石橋了,即使它已經在物質形態上消失了,一樣會高高地矗立在人們的心中!
馬溪河流到葉灘,與支流紡線溪合流,在這里留下了兩座龍橋,一座叫濟眾橋,一座叫紡線橋。我們的尋找,就從紡線橋開始。
紡線橋修建于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比修建于清道光二年(1822)濟眾橋早了200多年,有6條龍,為什么沒有躋身于全國文物重點保護單位,我想是不是其龍雕風化脫落嚴重的結果呢?
濟眾橋是玄灘鎮龍橋的代表作。龍身呈“S”形,龍口微張露牙,龍須卷曲呈波浪狀,龍尾粗大呈纏繞狀,龍鱗怒張,甚有氣勢。8墩9孔的石板平橋,只有第二墩上一只龍雕,是特意為之,還是此橋歷經風霜,只留下這一只龍雕,還有待于行家去考究。
濟眾橋一頭連玄灘老油房村,一頭連接石橋鎮石公石婆山。到了濟眾橋,我們的不得不說說石公石婆山。當地流傳說:“石老公石老婆,懷胎婦人跨得過,金銀在兩河?!北扔魇庞H密無間,馬溪河、紡線溪財源滾滾,寄托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根據當地碑記,1917年朱德駐防瀘州期間,率部到瀘縣石橋道林溝、薄刀嶺一帶剿匪,途經石公石婆山,戎馬倥傯間曾賦詩一首:“屹立千年共白頭,幾經滄海歷春秋??耧L颯颯無心動,細雨霏霏助淚流。似憫蒼生遭戰劫,誰憐二老守荒丘。青山綠水長相伴,難解胸懷萬斛憂?!?span lang="EN-US">
尋找龍橋10多年的張老師,除了濟眾橋拍攝過,對玄灘鎮的龍橋也是知之甚少。本想找文化干事高大源幫助,無奈他在縣上開會。我們找到了從事宣傳工作的年輕人陳茂。年輕的陳茂有著活力,1點鐘就帶著我們出發尋找龍橋了。
為了方便行走,橋當頭橋上面加了一層水泥板橋,龍頭臥在水中,苔蘚長滿了龍頭,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周河溝古獅橋淹沒在水中,兩個獅子頭在水中若隱若現。
我們來到南上河橋不見橋的身影。瀘縣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在種滿玉米的地里,告訴我們龍橋在這里。由于蓄水養殖,南上河橋全部淹沒在水中。養殖戶林代銀穿著防水褲,踩水在河中尋找龍橋。他說,龍頭十分精美,一個的眼珠已經損壞,一個上嘴已經損壞。
書上記載牛巖坡新橋有5條龍,當我們趕到,卻只看到一條半龍了。原來,此橋在破四舊中受損嚴重,又曾被洪水沖毀,好在時任縣長的朱華拔出??钚掭荨S袷宓臈顦蚝偷蠛訙瞎皹虻凝埖褚彩遣粡痛嬖诹恕?span lang="EN-US">
書上記載泰和橋有2龍,可當我們趕到現場察看,可以認定是龍頭的足足有8條,只是風化有些嚴重而已。當地村民陳留友介紹說,這座橋可以與龍腦橋相比美。他曾是船老板,劃般到馬溪趕場。
眾緣橋也是由于水泥公路從身旁經過而輝煌不再,兩個龍頭已經毀壞一個。橋頭的修橋石碑風華嚴重,我們無法辨認。但從橋的名字推論,應該是大家捐款修建的。
我們在村支部書記的帶領下尋找惜字橋時,首先經過林氏比干紀念館。社長林尚銀給我們帶路。比干是忠臣,比干挖心的故事,我是經過《封神演義》知道的,但比干與林氏的關系我卻知之甚少。社長林尚銀告訴我們,我們看到的紀念館還不是他們的祠堂,他們的祠堂解放時被充了公,分給了一個當兵回來的人住。近年來,林氏宗親才花錢買回來。里面還有雕刻有龍的柱子四根。每年清明,香港都有人回來尋根祭祖。
惜字橋座落在竹林中,橋兩端都是稻田,顯然從前的交通要道已經不存在了。兩條龍靜臥水中,林尚銀告訴我們,在龍頭前面的回水沱原來是一口龍井,原來有三股水,現在只剩下一股水了。龍水甘甜清洌,取之不盡。干旱時,玄灘場的人都來挑水。
為何叫惜字橋,張云飛老師推測說,這給林氏有關,因為林氏是當地的旺族。謂“惜字”,即“敬惜文字”,就是對文字心存敬畏、珍惜。它實際有兩個層面的含義與體現:一是敬惜文字書寫使用的行為和過程,二是敬惜文字書寫使用的載體和結果——書籍及有字的紙片。在網上查,所知惜字亭、惜字塔比較多,惜字橋的卻沒有詞條出現,因此,惜字橋的來歷有待于我們進一步的考證。
林尚銀告訴我們,他還知道一座有龍的橋,叫代橋,我們拿出《瀘州龍橋》一書,上面沒有代橋的記錄,這讓疲憊的我們興奮起來,本想到林氏祠堂一探就竟的打算只好放棄。我們穩不住給文物局的干部徐朝剛打電話,說,“我們發現了一座新的龍橋。名字叫代橋,書上沒有記載。”徐朝綱讓我們傳相片給他。
我們來到石鵝村5組,遠遠就看到一座現代化的石拱橋下面有一座雕刻有龍頭平板石橋。如此交通要道,不可能不被發現。徐朝綱通過比對第三次文物普查名單,代橋已經統計在冊,我們的發現龍橋也就成了泡影。但是發現了書上沒有記載的代橋,彌補了書上的空檔,也算是功勞一件。
十一、奇峰鎮龍橋
說起奇峰鎮,大家都知道美麗的人間天河——奇峰鎮華豐渡槽和勝利渡槽,實際上這兩處人間奇跡都與龍橋有關,當地居民習慣性稱為華豐渡槽和勝利渡槽為甘橋和羅橋。我們的尋訪就從這兩座橋開始。
我們來到華豐渡槽,華豐渡槽仍然是當地最高的建筑,飛鳥從橋洞中飛過,臨近農家的茂密翠竹也不能掩蓋其凌云之勢。
“華豐渡橋,人們還是習慣性叫它為甘橋,有苦盡甘來的意思。”正在睡午覺的鄧正榮老人被老伴叫醒,我們向他詢問龍橋甘橋,他說,修建公路橋時,大家就把它拆除了,用來填在橋拱里了。
鄧正榮老人今年74歲,是華豐渡槽的修建者。“修建時實在是艱苦?!彼嬖V我們,當時修建時全部是人力,他是抬石頭的工人,他曾目睹橋拱倒塌,四人全部遇難的情景。
我們追憶了修建渡橋的車福隆老人。張云飛老師讓他在有生之年,重新回到他為之嘔心瀝血的渡橋故地重游。
告別華豐渡槽,我們來到橫臥在龍溪河上的勝利渡槽,勝利渡槽是橋上橋,中間層供人走,頂層是水渠。它與世界聞名的西班牙古羅馬高架輸水渠很相似,其構造更令人嘆為觀止。
遠望雙層渡槽凌空飛架,干渠蜿蜒如龍,蔚為壯觀。走到渡槽雙層拱橋上,行走于橋面,頭上是干渠,只聞流水聲,腳下,龍溪之水穿拱橋而過。渡槽設計巧妙,構思別致,建造科學,那拱上加拱、橋上架橋的設計,堪稱水利工程中的珍品。
勝利渡槽的修建不僅解決了田地灌溉問題,還取代了常被洪水淹沒的羅橋。沒有勝利渡槽前,羅橋可是交通要道,上面刻有8龍一虎,可謂鬼斧神工。只可惜,失寵的羅橋從此寂寞地任憑風雨摧殘,如今已經是殘破不堪,透過茂密的竹林,我看見殘存的羅橋在水中若隱若現。心生感嘆,羅橋呀,我們應該如何挽留你呢?
尋找龍橋可是苦差事,穿著裙子彭艷可吃了不少苦。雷陣雨來時,淋了一身雨。雨后各種蚊蟲多,他的雙腳、手臂上被盯滿了紅包。我們心生歉意。
奇峰鎮境內山峰林立,馬溪河、鐵石溪、玉河溝溪穿行其間,將奇峰鎮分成了幾條山埂子,人們修建了大量的龍橋。有據可查的龍橋多達22座,只可惜,龍雕損毀嚴重,保存較為完好的只有鐵壚灘橋和新橋。兩座橋已經被列入了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我們趕到長林村,尋找鐵壚灘橋。長林村是瀘縣雜交水稻制種基地村,村民們正在為母本噴施九二0。聽說我們尋找龍橋,農戶由于基地建設,制種基地修建了水泥田埂和機耕道。因此,是一座12墩13孔石質平板橋,橫跨于鐵石溪上,雕刻有5 條龍。龍頭短吻斜口,口微張,露牙、舌、凸鼻。龍尾更是奇特,有的呈縱向曲狀,有的呈平面盤狀。其雕刻手法粗獷簡潔。正當我們拍攝之時,突然就下起了陣雨。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但傘也不能阻擋,我們膝蓋以下的褲腳全部打濕,我們只好到農家家里躲避。
65歲的劉仕華夫婦熱情地接待我們。他告訴我們,這座橋修建時間久遠,他爺爺的爺爺時代就有了。60年代大煉鋼鐵時代,在橋上面不遠處修建了烘鐵壚,后來就把這座橋鐵壚灘橋,這條河叫鐵水溪。北京來的人拍攝這座橋時,他們還牽著豬,挑著糧食,當過群眾演員。
劉仕華放棄農活,給我們帶路尋找新橋。而與之相反的是,新橋雖然只有兩個龍雕,但新橋龍頭凸鼻凸目,張口露牙,個一只張口含珠,雕刻精美,線條流暢,造型圓潤生動。
“其它地方的龍橋都損壞嚴重,為什么鐵壚灘橋和新橋獨獨保存下來呢?”我們詢問,劉仕華給我們講了一個唐石匠打龍頭的故事。
文化大革命期間破四舊,要求拆除廟子,打菩薩毀龍雕。當時寶藏公社開會決定,要把鐵壚灘橋的龍頭打掉,叫村上組織石匠,第二天打。當時七一村的唐石匠是石匠的領頭兒,就住在鐵壚灘橋附近。村上叫他親自動手打龍頭,唐石匠根本不想破壞龍雕,更不愿意留下罵名,但不便頂撞公社和村社干部,他暗自拿定主意。唐石匠拿起打了幾下,雙手抱著肚子,汗水直冒,地上發抖。大家認為他觸犯了龍神,受到懲罰,只好把家送回家,家人點起香燭,懺悔,請求龍神原諒,唐石匠才慢慢好起來。當然龍頭就沒有人敢打了。鐵壚灘橋和附近的新橋得以保存下來。
尋訪了兩座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的龍橋,“我電話問了,其它橋都沒有龍雕?!辨偽幕墒屡砥G給我們說,“即使有殘存的,我們都要找到,進行電子定位。”我們不相信,不死心,總想找到有龍橋的橋。因此,我們在鎮文化干事彭艷的帶領下,又繼續我們的龍橋尋訪。
我們來到陽高村5組尋找水渚橋,村民易鳳康帶領我們,發現了三個殘存的龍尾?!叭绻彝鈸Q田,這個龍橋就沒有了,就被堵水成養魚區了。”易鳳康說,這座橋是他們易家風水寶物。清朝時,他們生活的屋基叫獅子屋基,是他們的先人從任家手里5擔谷子賣來的。由于合同上沒有整清楚,打官司還輸了,又賠了5擔谷子?!罢麄€屋基在兩山懷抱中,右山高,左山低,不發兒來只發女?!币坐P康說,整個屋基的女兒個個都考上了大學。前此年,橋被拆除了一半,橋板被村民拿去做豬圈了?!凹热蝗绱耍銈兏Wo好這座龍橋?!蔽覀兌谝坐P康。
我們在漁慶村支部書記張恩海的帶領下,先后找到了鐘灌橋、萬古橋、馬鞍橋。據了解,鐘灌橋的5個龍頭,我們仔細察看,只隱約發現一個殘存的龍頭。萬古橋上也發現一個疑似龍頭,馬鞍橋離水太近,我們沒有任何發現。“這些橋都重新修過的?!睆埗骱Uf,小時候他記得是有龍的。張云飛老師十分心痛,盡量地記錄,也進行了電子定位。
陳獅橋據記載也是有5條龍,只可惜損失嚴重,只有尾部有些殘存。我發現,有點象獅子的尾巴,根據橋名“陳獅橋”推測,我認為是獅子。張老師說,可以大膽猜測。張老師被殘存的跡象吸引,從不同角度記錄?!昂迷谖彝睃c走,差點出事了?!睆埨蠋熣f。一個小女孩在橋洗手,失足滑進河水中,張老師跑過去,一把將她拉上來。陳獅橋留下了張老師救落水女孩的故事。
尋訪奇峰鐵壚灘龍橋,我們被雷陣雨淋個落湯雞,硬是穿干的。太陽出來后,我們又熱得大汗淋漓。到晚上吃飯時,我就病倒了,第二天睡了一天。真正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十二、潮河鎮龍橋
在龍貫山尋龍跡巖時,就發現一個龍江峽山莊的指路牌子?!俺焙渔傆袀€龍江峽,在搞旅游開發,值得去看一看?!蔽幕^副館長談雁聽說我們要去潮河鎮尋訪龍橋,向我們提議。于是,我們向龍江峽出發。
途中我們看到一座學校叫雙龍小學。我就在想,這附近一定有龍橋吧。拿出書一查,果然有座橋叫雙龍橋。問村民,果然在距離學校不遠山谷里找到了精美的雙龍橋。橋不長,兩墩三孔,雕刻精美,保存完好。談雁是全國非物質文化遺產雨壇彩龍的傳承人,把雨壇彩龍舞進了全國作協晚會,得到過原黨的總書記、國家主席胡錦濤點睛。他白胡子形象,再加上張老師的拐杖,他往橋上一站,我們拍攝雙龍橋的相片就更具有味道了,更有意義。
不僅找到了雙龍橋,讓我們驚喜地還有的龍江渡槽是橋上橋結構,十分漂亮美觀。橋的落款:雙龍大隊,1978年修建。看來,雙龍橋是十分出名。這座龍橋沒有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實在是可惜。
我們到鎮尋救幫助,鎮文化干事恰巧在縣上開會,我們找到一個老同志給我們帶路。我們找到了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龍鳳橋。龍鳳橋完全隱沒在一片花木林中。如果沒有當地人指路,我們是找不到的。龍鳳橋與別處的龍橋區別在于沒有龍尾巴,每條龍的頭上都刻有個“王”字,其中原因,我們不得而知。
龍鳳橋實際上是一座邊境要道,連接富順富縣懷德鎮和瀘縣潮河鎮。在龍鳳橋上游修建了公路橋后,龍鳳橋的就無人問津了,靜靜躺在河邊,任憑風雨飄搖,逐漸殘破。
查閱懷德鎮歷史沿革得知,北宋置落來鎮,宣和年間,更名為懷德鎮,屬瀘川縣(今瀘縣)。明永樂年間,劃歸富順縣。有了這樣的認識,我大膽想像龍鳳橋的來歷。
為何叫龍鳳橋?這與建文皇帝有關。相傳,公元1398年,明太祖朱元璋駕崩,建文皇帝(朱允炆)登基后,被其叔叔朱棣篡位并派兵追殺,逃到螺觀山螺觀寺削發為僧。因真龍天子現身螺觀山螺觀寺,且“螺”與“龍”
“觀”與“貫” 音相近,螺觀山遂更名為龍貫山,螺觀寺更名為龍貫寺,從此聲名大噪。
為了掩人耳目,躲避官捕的抓捕,在龍貫寺周圍修建了永興寺、云龍寺、接天寺、山奇寺、金佛寺、照興寺、高廟寺等,方便建文皇帝生活起居。據《瀘縣民間故事集》記載,建文皇帝曾于龍貫山脈云龍寺(今潮河鎮王坪村)一塊大石碑上題詩四首。
建文皇帝生活起居線路基本上沿龍江峽谷(龍江村)——潮河村(漕河)至王坪村、王莊村。龍江上建有雙龍橋,村名叫雙龍大隊,今天叫龍江村。潮河上建有潮河橋,龍鳳橋。
王莊村與落來鎮一衣帶水。潮河水滋潤落來鎮的山水,養育了落來鎮的人民。當時落來鎮的人們感念建文皇帝的恩德,將鎮名改為懷德鎮。地方官員將公主進貢給建文皇帝,侍候建文皇帝的生活起居。但是,公主要來王莊需要建造一座橋。由于是建文皇帝迎娶公主的橋,大家就叫它龍鳳橋了。
到現在,人們還口口相傳“上有金佛龍貫,下有魚龍接天”。講的就是建文皇帝故事。
除了王莊村龍鳳橋、龍江村的雙龍橋,還有朱家坪付家河橋,天堂壩村的團山橋,五谷寺村觀音橋,潮河村的潮河橋,看來,潮河鎮與建文皇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78歲的李光耀老人告訴我們,離龍鳳橋不遠有一座叫西壁橋,原來也是龍橋。在他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了橋。50年代降暴雨,被雷電打了,被沖垮,后來修建了成石拱橋,現在橋基本沒有使用了,殘破地立在那里,掩映在竹林里。
朱家坪村的付河溝橋,在一片子稻田里,龍橋成了田埂,唯一的一個龍頭已經損毀得有些模糊,被雜草簇擁著,2個殘存的龍尾被茂盛的秧苗掩映著,我想起“見龍在田”的成語。從橋名來看,過去,這里應該是叫付家溝的一條河,但時代的變遷,溪河成了稻田。橋一頭有座觀音廟,墻壁上刻有功德碑:善士王貴琴、陳秀英為報母恩,繼承母愿,首出巨資,修建廟宇,重塑神像金身,以報一方平安,當地善士紛紛捐款,共同組建完善。
五谷寺觀音橋雖然殘破,但龍雕十分精美。天堂壩村的團山橋有現存有兩條龍。聽村民們介紹,橋曾經被沖毀過,剩下兩條龍了。上面自建了水庫,蓄水,目前,受到的威脅得到了控制。在龍橋不遠處修建了高大的水泥公路橋,團山橋也就成了風景了。
最后,我們找到潮河橋時,已經倒塌多年了。為了節約時間,仍然有讀書孩子和村民從斷橋上過。龍雕倒在河中,七零八落。“由于修通了村村通、戶戶通水泥路,潮河橋沒有重建的必要了。但一座橋的消失,多少都讓人有些遺憾和可惜。張老師排除雜草,拍攝下殘存龍雕,留下一些念想。
十三、云龍鎮龍橋
來云龍鎮,傾聽美麗動人的傳說,觸摸龍的刻痕、體驗龍的力量…… 在云龍鎮目前仍然有龍橋15座,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龍橋就有8座,這些龍橋象顆顆璀璨明珠,點綴在云龍鎮大地。
一場雷陣雨過后,氣溫雖然沒有下降好多,我們特別看好的是天氣,因此,雖然是周末,我們決定前往。
云龍鎮戰旗村是龍橋的云龍集之地,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就有順對子橋、永濟橋、小龍橋三座,我們的尋訪從戰旗村開始。
剛下過陣雨,龍溪河上飄浮著一些水葫蘆,鎮分管文物工作的鎮人大主席陳先猛和文化干事黃莉察看后,找來村干部,安排人員對水葫蘆進行打撈。陳先猛告訴我們,鎮上每年拿出專項資金,聘請了專門負責環保、文物安全巡察員,分段負責環保、安全巡察。這一情況,這在后來金罡橋的尋訪中得到了證實。
順對子大橋,建于清代光緒年間,座落于云龍鎮戰旗村5組,跨龍溪河。橋梁為11孔10墩石梁平板橋,長39米,寬1.98米,橋中四橋墩分別雕有龍頭龍尾,龍首上揚,龍尾造型奇特??谖?,露牙含珠,凸目凸鼻。石梁板中段側面刻有“龍藏蛟伏”四字及寶劍一把,似乎象征“鎮邪吉祥”之意。大橋四龍龍髯以下、胸腹之外全是云紋。如《論衡》所言,“云龍相應,龍乘云雨而行”,云龍鎮之名蓋源于此。
云龍鎮戰旗村4組的永濟橋在當地村民中被稱為鑼鼓灘橋。如果說,順對大橋,四龍騰云駕霧、龍髯飄拂,氣勢非凡;而永濟橋(鑼鼓灘橋)四龍靜躺、安祥壯碩,給人以力量……保存的完好率比順對子橋高多了,我常想,之所以它如此完好,主要在于它至今還是兩岸群眾的交通要道,只有使用才有價值。
龍溪河在戰旗村3組與4組交界的觀音巷屋基與小橋溪交匯,有一種龍橋被稱為小龍橋,2墩3孔,全長不到7米,實在不算大,兩條龍呈S形上揚,張口露牙,龍須飄逸,最引人觸目是它腿與爪,呈奮力劃動的姿勢。只可惜,小橋所跨溪溝窄小,河床淺,一到洪水季節,就被淹沒,不能通行。為了通行,村民在上面重新架設一座水泥板平板橋,為了新橋墩穩固,對高出橋的龍頭進行了破壞。目前,四周竹林茂密,現在已經少有人走動。
戰旗村的三座龍橋雕刻手法細膩,線條流暢,龍的造型圓潤,不愧為瀘縣龍橋的典型代表。
離開戰旗村,我們來到云豐村尋訪龍洞橋,龍洞橋的龍頭龍尾淹沒在水中,若隱若現,我們無法一睹它的真容。
云豐村7組的三元橋就顯得十分殘破。原來6墩7孔的橋面只剩下兩墩三孔橋面,而溪水只有兩條龍之間一孔。兩條龍之間橋面被洪水沖垮后,維修時人為升高。由于公路建設目前,基本沒有人走動。
在村干部的帶領下,我們來到朱梅灘村的金罡橋。小橋、流水、竹林、小船、人家的畫面出現我們面前,張老師動情地說,他多次拍攝金罡橋,這是最美的一次。原來,在我們來的前一天,村上巡察員夫婦才把橋的環境清理了,就連龍頭都沖洗得干干凈凈。聞聽我們拍攝龍橋,兩位村民主動給我們帶路,講解他們所了解的情況?,F在,保護龍橋的意識大家都很強。
由于水泥公路的建設,茅壩村的梨園橋就顯得十分落寞,它靜靜地躺在山谷流云溪中,龍橋5墩6孔,中間兩墩上雕刻有龍,與金罡橋龍首短吻、粗鼻、凸目不同,梨園橋的龍頭是長吻弧口、呲嘴露牙。金罡橋龍尾呈纏繞卷曲狀,梨園橋的龍尾呈平面盤狀。附近的村民用網作圍欄,在溪水放養一群鴨,從保護文物角度顯得不妥,但有鴨子的活動,龍橋平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云龍鎮大水河村2組獅洞子橋掩映在一片花木叢中,如果沒有當地人的指點,我們怕是找不到它。全長6.6米,3墩4孔,中部橋墩有一龍。由于人們在上面磨刀等因素,龍頭顯得簡樸,藝術價值受到影響。這在云龍鎮8座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中算是最差的。
云龍鎮英雄村的漏孔灘橋是5墩6孔平板石橋,上面雕刻有兩只龍。雕刻手法簡潔,不能算精細,追求神似。我們正在拍攝時,就下起了陣雨。下雨了,在此釣魚的村民也只好收工。他釣到一個鯉魚,大慨有2斤多。問他買不買,多少錢一斤,他說要賣,三四塊錢一斤。我們認為是30元斤。在比手劃腳弄清楚是3或4元之后,我們以10元錢賣下了。晚餐就有了一道美味。
拍攝漏孔灘橋后,天空就下起了雨。我們在觀音街上與前來與張云飛老師砬面的攝影愛好者雷教授匯合后,我們冒雨向葛藤灣村的瓦壩橋進發。瓦壩橋上有兩條龍,雕刻十分簡略。雨水下的龍頭顯得富有生機。
等我們拍攝了瓦壩橋來到距離不到一公里的天堂橋(當地眾稱為天壇橋,因為橋有一個寺廟叫天壇寺。我們稱之暴雨不為過,這不,我們撐著傘也難以抵擋。一會兒就襯衣、褲子全濕了。天壇寺的龍橋雖然有些殘破,但龍雕卻與眾不同,如同狗頭。
雨水是越下越大,“還有伏耳村土地橋沒有尋訪了,是繼續尋找還是打道回府。”我征求張云飛老師的意見。黃莉給伏耳村的村干部聯系,村干部只是給我們指出走的路線,后來,干脆表示,雨弄大,不來帶路。聽到這里,我的心里涼透了。“我們何苦喲,走回家了。”張云飛老師手握方向盤,一言不發,只管將車向目的開去。我們走一路問一路。當經過一座石拱橋時,我說,既然有河溝,那么龍橋就一定在這周圍附近。我的猜測沒有錯,當我們車子開過橋,來到一個屋基時,我們一打聽,果真如此。一個姓皮的村民光著頭,執意就給我們帶路。在距離石拱橋不到100米的地方,有一座殘存的龍橋。龍尾尤其精美,只可惜村民把它當磨刀石。村民告訴我們,這個橋叫土地橋,原來在橋頭有一個土地廟。這條河皮河溝。原來這周圍都是他們皮家的勢力范圍。原來的河寬大水深,他們小時候,經常在河里游泳,在龍橋上竄上竄下。
雖然我們周身濕透了,但我們為自己的堅持所感動。我們有這樣一心態,還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的呢?
十四、百和鎮龍橋
百和鎮距離瀘縣縣城60公里,應該說是偏遠鄉鎮。平時很少去,與文化干事聯系,他說,他新接文化文化工作,對于龍橋位置不太清楚。于是,我們決定尋求已經退休了的文化干事楚澤浦的幫助。
楚澤浦是土生土長的百和人,從放電影開始,后來招聘為鎮文化干事。在百和鎮工作了幾十年,為百和鎮文化、文物工作作出了貢獻。作為百和蓮槍舞的傳承人,在各學校傳承百和蓮槍,百和蓮槍多次舞進央視,成了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他把舞龍和蓮槍舞相融合,創建了百和蓮槍龍。
真是天助我們,楚澤浦正好有事回到了百和鎮老家。他說,老朋友相托,無論如何也要出面。得到了楚澤浦的幫助,我們找尋龍橋之行,就變得十分快捷。
我們首先驅車來到最遠的橋——瀘永橋。一聽名字就知道,這座橋是連接瀘縣百和鎮和重慶永川的橋。據住在橋附近的重慶永川市朱沱鎮四明村2組的村民講,聽他爺爺講,瀘永橋在清朝光緒年間叫萬壽橋。他的房屋面前,還有一塊捐資修橋的碑。他用水清洗出來,我們也只能看到上面的名字,找不到有價值的記錄,至于為什么叫萬壽橋也無從考證。
瀘永橋是四墩五孔石橋,中間兩墩上雕刻龍,雕刻十分精美。朱沱鎮四明村二組一端的橋面已經斷裂,換成了水泥板。毗連瀘縣百和鎮蔣壩村一邊的山石上修建雕刻土地菩薩和觀音廟。上面的對聯鮮艷奪目。土地菩薩的對聯是“上聯,改革民安樂,下聯,開放神受香,橫批,感謝黨恩”,
觀音廟的對聯是“瀘永橋上男男女女來焚香,觀音臺下老老少少求平安?!痹捳Z質樸,意義卻不凡,讀起來十分有趣。
在牌樓村6組和4組交界處,一條無名小溪與大漉溪河交匯,人們稱為兩河口。這里建設一條龍橋。上面雕刻有兩條龍,龍頭長年淹沒在水中,依稀可見??赡苁墙洺1谎蜎]阻擋了人們的出行,人們又在上面加建了拱橋,形成了平板龍橋+拱橋,十分美觀。如今,在美觀的兩河口橋旁邊建成了水泥公路,兩河口橋就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告別兩河口橋,順著大漉溪河從上游往下游走,我們找到了雙壽橋。雙壽橋八墩九孔,在三墩和六墩上雕刻了龍,龍靜靜臥于水中,河水平緩,浮萍長勢良好,岸上田野里水稻、玉米吐綠,好一幅美麗的鄉村圖畫。在雙壽橋旁邊的一條水泥公路上建有一個牌坊,叫永康路,上面有一對聯“善行土主峻嶺筑成永康路,德報黨恩眾志澆出幸?;ā?,說的是一個叫許志康的外出成功人士捐款修路的事。雙壽橋的來歷我們不得而知,但從永康路來看,雙壽橋也許也是人們捐款修筑的吧。
大漉溪河在百和鎮境內穿山越嶺,形成了很多灘。人們在上面建橋,就常以地名命名。軍大丘村和東岳村交界的就有一座龍橋叫對夾灘橋。對夾灘橋6墩7孔,3墩6墩上雕刻了龍。龍頭扁平,十分特別。與其它橋一樣,橋的一頭建成觀音菩薩小廟。
皂桷灘橋是一座6拱石拱橋,我們找不到龍頭,也許是沒入水中吧。我們在橋頭一側發現了新、舊兩塊維修橋梁、修建水泥路的捐款功德碑。由此可見,捐款修橋鋪路,我們的群眾歷來是積極的。據楚澤浦說,橋座的確雕刻有龍頭,在破四舊中被人損壞。
找尋萬壽橋是最辛苦的。在蘇灣屋基,一條新建的水泥公路旁邊,萬壽橋在一塊田的角落里,上面的雜草幾乎掩蓋整個橋。如果不是知道的人,是不會發現這里有一座龍橋。就連當地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對他的記憶都不清晰。我們找來鋤頭和鐮刀,還有水桶,大家手腳并用,將有龍頭的橋面的雜草和泥土清除,讓龍頭露出真面目。張老師一邊親自清理,一邊給前來圍觀的村民交談,講解龍橋的故事。“龍橋要保護,龍是辟邪鎮妖的,保護我們子女上學成才,大人外出順利。”在張老師的勸說下,我們離開的時候,村民已經自發地清除龍橋上的雜草了。
在朱巷村10組,在茂密的水彬林中,我們看到了觀音橋。觀音橋3墩4孔,3墩上都雕刻了龍。這是百和鎮為數不多的國保龍橋。由于河道變化,只剩下一孔在流水了。群眾在河沙上栽種了彬樹,兩個龍頭都被泥沙淹沒了,龍頭上苔蘚、雜草叢生。
福水橋也是國保龍橋。兩條龍雕龍口微張,簡約生動。一塊橋板已經斷裂,龍頭風化也十分嚴重。在溪水里安龍蝦的90歲高齡的朱恒峰老人說,“希望福水橋得到維修保護?!?span lang="EN-US">
福壽橋是一座石拱橋,橋墩底座上雕刻有兩條龍。2008年,被瀘縣人民政府列為第五批縣級保護單位,年代為明朝。如此巨大巨大體量的雕刻有龍的石拱橋,至今仍然是交通要道,不知為什么只是一個縣級文物保護單位,令人費解。
從下午2點出發,到6點到為30分,我們一共尋找到了9座龍橋,實在是一個奇跡。沒想到,百和鎮有如此多的龍橋。更沒有想到,雕刻是如此之精美。拿張云飛的話來說,完全夠格列入國保了。
夜幕降臨,我們只好放棄繼續尋找之旅,我們也留下了遺憾,被水淹沒的板栗樹橋,修村村通水泥路只露出龍尾的小橋子橋以及太平橋、黃金橋留在我們的記憶里,只能期待下一次機會。
十五、牛灘鎮龍橋
牛灘鎮屬于瀨溪河流域,因政府所在地山形似牛,連接著瀨溪河灘,故稱牛灘。我們首先來到的是紅旗村11組與12村交界處的月亮山雙龍橋。
月亮山雙龍橋龍雕刻精美,橋面一側還雕刻有1如意、1寶劍、1書筆,我遠遠看去更象一條葉子龍。周圍的稻田由于開發來飼養魚,一條龍尾和龍頭被泥土淹沒。為什么沒有被列入全國文物單位,我們不得而知。
同在紅旗村12組的蜘蛛橋在雙龍橋的下游,二者相距不遠,都是一條小溪溝上,也是印證三里就有一座龍橋說法。只不過蜘蛛橋更加特別,它被列入了全國文物保護單位。
蜘蛛橋旁有一座觀音廟,石碑上面雕刻有觀音菩薩,菩薩下面我們依稀看得見蜘蛛橋三個大字,大字下面是修橋情況,但風化嚴重,我們無法流暢讀出。石碑左側能辨認出嘉慶二十三年字樣。2墩3孔,長10多米,兩個橋墩上各雕刻圓雕龍1條。令人稱奇的是,一條龍沒有鱗片,光滑如蛇。
龍橋為什么叫蜘蛛橋而不叫雙龍橋或者觀音橋,這里就有著一個美麗的故事。相傳,清朝嘉慶年間,玉峰山有一只五彩蜘蛛,一心向佛,經常就藏在觀音菩薩座臺下偷聽菩薩們論道說法,得到真傳。這在橋頭觀音廟宇的石碑布置可以做為證據。
當時,玉蜂山流入瀨溪河的小溪河里住著兩只小蛇。他們經常冒充雙龍橋雙龍的名義,經常出來作怪,打劫過往馬幫商隊,讓社會不得安寧。得道的五彩蜘蛛決定為民除害,在河道上布下八卦陣,將兩條蛇網住。觀音前來說情,說只要兩條小蛇改惡行善良,便可修成龍身。當晚雷雨交加,三者斗得難解難分。等到天亮時,大家看到蜘蛛網變成了橋面,牢牢地拴住了兩條蛇變成的龍,只不過一只龍變化的時間晚了些,仍然是蛇身,光滑無比,成了現在的模樣。人們為了紀念為民除害的蜘蛛,就把這座橋叫蜘蛛橋,并且在橋修建觀音廟宇,石碑上面刻觀音菩薩,下面書寫蜘蛛橋,常年香火不斷。
“蜘蛛橋原來是牛灘人民到龍馬潭區官渡的交通要道,是茶馬古道的一部分。”雷天忠介紹說,這從被列入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牛灘馬兒燈足以證明牛灘在古代茶馬文化的重要性。
“鑼鼓打得鬧沉沉,牽著寶馬敬主人,自從我燈來耍后,金銀滿屋福滿門”。雷天忠信手拈來,
“正月里來正月正,多謝主人家要起身,你喂豬豬成躉,喂羊羊成雙,喂雞母雞起浪浪,喂鵝不肖說,從小就吃糠。要走要走真要走,掉轉頭來謝一手,插金花來銜梅酒,榮華富貴主人家代代有?!崩滋熘艺f,他近年來對牛灘馬兒燈進行搶救式挖掘傳承。
他用錄音機錄牛灘馬兒燈第四輩傳承人楊書孝的唱詞,回來后再書寫出來。“正東大路走滇黔,鹽茶古道馬幫來。溜溜馬,千百年,穿行驛道下川南。驛鋪棧房紅燈亮,人住上房馬添料。清早一碗豆花飯,馬鑼一敲上古道。路途生火炊煙淡,鍋兒煮湯菜當飯。號子吼起燈戲演,馬兒燈戲傳百代。”
我們來到王壩村7組找到王壩新橋時,我們發現,王壩村新臨近水面有一個龍頭,距離龍頭幾米高的橋墩上又有兩個殘存的龍雕。張老師說,這種形成兩層龍頭在瀘縣獨具特色的。文化干事雷天忠告訴我們,王壩新橋原來有4個龍頭。這里河里盛產王八(烏龜),有一只王八精統領這一方。王八精認為橋修好后影響到它的活動,王八經常借洪水期間出來興風作浪,拱毀橋梁,讓群眾不得安寧。于是,王母娘派來四小龍前來鎮壓,如此多次反復,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大家覺得王八不好聽,改名王壩,叫這座叫王壩新橋,從此風平浪靜。
橫江高橋掩映在一片叢林當中,橋還真的很高,連接兩個山谷。有兩個龍頭,竹葉在橋面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奇怪的是兩板橋板中間相距幾十厘米。雷天忠告訴我們,高橋對面山上原來是一個礦石廠,為了方便拖拉機運送礦石,特意將橋板往兩邊分。能夠承受拖拉機運送礦石的重量,可見橋染之堅固。只隨著礦石采盡,還有就是公路交通的發展,高橋就廢棄了。
十六、云錦鎮龍橋
云錦鎮“云錦”因其境內有海拔502米的云錦山, 方圓幾十公里內云錦山最高,取其“云中錦繡”之意而得名。
云錦鎮境內有龍溪河、鹿溪河兩條河流,龍溪河沿境而過,鹿溪河源于境內。云錦場始建于清朝嘉慶年間,云錦鎮現存的12座龍橋都是清朝所建。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龍橋有4座,分別是薄刀橋、翹墩橋、雙龍橋、子母橋。
天氣是出奇地炎熱。我們到達云錦鎮時還不到8點。文化干事鄧志輝雖然感冒了,仍然陪著我們尋找。
我們尋找就從薄刀橋開始。薄刀橋在云錦鎮騎龍寺村4組石梯坎屋基附近龍溪河支流的無名小溪上,橋長不到6米,一墩雙孔石板橋,橋墩上有1條圓雕龍,橋上的龍造型氣宇軒昂,鎮靜自若,不怒而威,勢欲沖天,似有掀郎日帶長虹,挾雷電卷風云之勢。如此完美的龍雕,從龍頭頂部到龍身,卻有一條寬約0.05米的規整的縱向裂縫,整條龍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劈成了兩半。這條規整的裂縫是怎么來的呢?
我們恰逢82歲的張成舟老在路邊把竹子枝葉做成柴?!氨〉稑蛭覀兘心サ稑??!彼o我們講述了磨刀橋來歷的故事。古時候,一個將軍騎馬來到橋上,見河水清澈,橋石是磨刀的好石頭,便翻身下馬,取下刀,澆水磨刀。磨好后,他想試一試刀鋒,便對著龍頭舉刀砍下,龍頭從中間裂開。將軍大喜,“橋面好石,助我殺敵。”從此,人們就叫這種橋叫“磨刀橋”,因其裂縫剛好可以插進一把刀,人們又叫它“簿刀橋”。
有了這樣一個傳說的版本,我愿意將磨刀橋的故事與朱德聯系在一起。1916年至1920,朱德駐防瀘州。朱德個駐瀘期間,曾三上云錦山,留下了“云錦山腰霧蒙蒙,龍川壩下水淙淙。駐馬遙觀天地窄,萬山回首拜英雄”等愛國憂民的詩句。1917年秋,朱德與云錦文人名流熊坊文等呤詩結社,在云錦山煙霞閣組織成立的“振華詩社”。
川南地區北洋軍被打敗后,其散兵游勇糾集瀘縣地痞,脅迫饑寒鄉民,結股為匪,打家劫舍,整個瀘縣百姓苦不堪言。時任四川下南道清鄉司令的朱德,體察民情,率部剿匪。當時,朱德除了手槍外,還腰挎馬刀,騎大白馬。一天,他來到簿刀橋,見河水清澈,橋石細膩,猶如磨刀石。他便翻身下馬,取下馬刀,澆水便磨。朱德磨刀,引來無數村民觀看。其中也有混進人群的土匪密探。朱德一方面想試一試馬刀的鋒芒,又想借此威振匪徒。于是,朱德目睹龍頭,手舉馬刀,口中大吼一聲“龍頭好石,助我殺敵。”只見龍頭從中裂開一條縫。匪徒密探嚇得魂不附體,促使當地匪徒的繳械投降。
除了“薄刀橋”外,云錦鎮板橋村2、4組交界處的雙龍橋也別具一格。好像是兩位鄉土工匠的作品。兩條石龍中一條為浮雕,饒有古意,跟嘉明鎮的風水橋頗為相似。另一條則是圓雕,龍的上鄂扁平,下鄂圓圓鼓鼓,大眼睛,寬鼻梁,舌頭含在口中,憨態可掬,看上去更像一只癩蛤?。蛤埽?。“現在已經沒有人行走了?!睋數厝苏f,雙龍橋原橋板與龍雕位于同一平面,1968年,為了便于行人通過,將橋板升高到現有高度。如今,村民用竹桿加上網攔住,放養鴨子,給龍橋平添了一絲生氣。
板橋村的橋很多,它的來歷源自于一座叫板橋的石拱橋。由于時代的變遷,大多橋發生了變化。板橋村6組的三龍橋就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一座雄偉的石拱橋保留了它的名字。
在龍井村村支部書記周國民和主任高祖林的熱情幫助下,我們順利地找到了龍井村2組與4組交界處的觀音橋。雜草叢生,將龍頭掩沒。如果沒有村干部的指點,我們很難發現它是一種龍橋。村民王云超拿來鋤頭,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雜草除去,讓龍頭重見天日。觀音橋同簿刀橋一樣是一座1墩雙孔的平板石橋?!霸瓉恚瑯蝾^有一座觀音廟,我們在上報龍橋時,就叫它觀音橋了?!贝逯Р繒浿車裾f,他小時候還在橋的河里游泳,如今變成一條小溝了。
在周國民和高祖林地帶領下,我們又找到了龍井村4組與龍鳳村3組交界的玉龍橋。玉龍橋也是1墩兩孔的平板石橋,掩映在竹林下,龍頭和龍尾都是人為的損毀嚴重。
冒著酷暑,支部書記周國民和村主任高祖林熱情將我們帶到二郎灘。周支書告訴我們,原來二郎灘的龍橋可以和全國重點文物龍腦橋相比美。只可惜修建二郎灘石拱橋時,橋板和橋墩就片石用了,龍頭龍尾就掀在河里。前些年,他在河里游泳時,還摸著了龍頭。
由于文化干事鄧志輝要中午12點半云錦鎮召開緊急工作會議,我們的尋找龍橋工作就失去向導。我打電話給詩友一米陽光,他爽快地答應冒著酷暑陪我們下鄉,可惜他也不熟悉情況。我們只好用高德地圖搜索村辦公陣地,尋求村干部的幫助。
在馮石村張書記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了馮石村4組的子母橋。對于子母橋的來歷我是十分期待的,相傳,在橋的一端,天生一塊石壩,石壩上有深淺兩個腳印,一大一小并列,猶如母子兩人攜手并行留下的腳印一樣,當地人據此稱這座橋叫“子母橋”。但在現場,我沒有找到腳印,因為公路建設,橋與公路相接處鋪上了石粒水泥。觀察兩個龍頭,一大一小,一個精細,一個簡樸,我更愿意相信兩條龍是一對母子。人們對龍頭損壞令人痛心。
馮石村的張支部十分熱情地給我們聯系了斑竹林村張其華書記,并給我們提供電話號碼。
斑竹林村支部書記張其華騎著摩托,帶著我們找到斷橋和翹墩橋。斷橋位于斑竹林村4組,翹墩橋位于斑竹林村5組,兩座橋相距不遠,同是龍溪河支流云錦溪流上的龍橋。斷橋是一座1墩兩孔的石板橋,龍雕刻保存完好,雕刻十分精美,達到列入國保級別。關于他的來歷,張支部說,他不清楚。
翹墩橋為2墩3孔石質平板梁橋,兩橋墩上各有圓雕龍1條,迎水面為龍頭,逆水面為龍尾。龍口微張露牙,龍尾為淺浮雕,呈平面盤卷狀,雕刻手法簡約。一群鴨子和鵝的河中嬉戲,給古老的橋平添了生機和活力。
一座龍橋為什么叫烏棒橋,這里面一定有故事,我們是十分期待一睹其真容的?!盀醢魳虮凰J淹沒,無法看到。”文化干事提醒我們不要跑冤枉路。但是,我們沒有死心,驅車前往。在翻身村村村辦公室詢問,村干部們都不十分清楚,打電話詢問老社長,得知有這樣一座橋。村文書小楊熱情給我們帶路,但也是找錯了地方。再問,終于找到翻身村6組的烏棒橋。烏棒橋是一座1墩兩孔的平板石橋。墩上雕刻著一個龍。 說真的,這條龍精瘦細長,在形狀上更像個烏棒魚,特別是下顎一排細密牙齒。
烏棒橋的橋碑被村民修建房屋時作為了基腳石頭。還能清晰地讀出上面的部分文字?!?span lang="EN-US">……今有此處橋,雖有而鄙陋難堪,道雖小而從來弗止,每逢春雨險阻涉()涉揭難行,今我等不忍坐視,同心欲念補修此橋,庶免病涉之苦。道阻且長之嘆耳,作善降吉降祥而福有倏歸,以為是序。大清嘉慶拾二年歲次丁卯三月初四立候選分州黃元吉題?!?span lang="EN-US">
采訪我是去過花園村的,知道村辦公室的位置是公路邊上,也認識村支部書記張學良。時間已經是下午6點過,村辦公室大門緊鎖,在附近問了幾路人,都不知道花園村有雙龍橋。找鎮干部尋找村干部的電話,又找到了花園社區的張書記。通過花園社區的張書記才找到花園村張學良支部書記的電話。可張學良書記也不知道有雙龍橋。張學良書記又問老社長,終于知道了雙龍橋的位置。
我們坐著張學良書記的車繞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找到了雙龍橋。當地村民蘭培興拿來鋤頭鋤去橋上面的雜草,讓我們目睹龍頭的真容。雙龍橋已經不是過去的雙龍橋了,剩下一個龍頭已經被雜草掩沒,兩塊橋板之間有手掌寬的縫隙。蘭培興說,是黃桷樹樹根所致。龍頭雕刻十分精美,達到列入國保的標準。
說起雙龍橋,蘭培興有說傳奇故事。他說,清朝時期,有三娘母逃荒討飯到此,饑餓難耐,實在走不動了,在此黃桷樹下休息。聽說云錦山煙霞閣有齋飯施舍,母親獨自一人前往煙霞閣討回齋飯,讓兩個兒子吃,兩個兒子得救了,在踩水過河時,由于體力不支,不慎掉入河中,被淹死了。兩個兒子含淚掩埋了母親,繼續逃荒,后成為了布匹商人。兩個兒子思念母親,感恩煙霞閣的救助,修建了雙龍橋和觀音廟。解決了當地群眾行路難,觀音廟宇香火旺盛。
蘭培興說,雙龍橋在上世紀70年代十分雄偉,河流也是寬闊。在文化大革命破四舊的時候,當時的貧協主席帶領周石匠將龍頭損壞一個,將旁邊的觀音菩薩橋碑掀入河中。后來,一個人的妻子瘋了,大家認為是破壞龍橋和廟宇所致,才重新把觀音菩薩橋碑重新撈上來,恢復廟宇。如今,雖然很少人走動了,但廟宇的香火還沒有斷。
雙龍橋是我們龍橋尋蹤拍攝的最后一座橋,居然有這樣的收獲,張老師說,一切辛苦都是值得。
云錦鎮“云錦”因其境內有海拔502米的云錦山取其“云中錦繡”之意而得名。方圓幾十公里內云錦山最高。
云錦鎮境內有龍溪河、鹿溪河兩條河流,龍溪河沿境而過,鹿溪河源于境內。云錦場始建于清朝嘉慶年間,云錦鎮現存的12座龍橋都是清朝所建。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龍橋有4座,分別是薄刀橋、翹墩橋、雙龍橋、子母橋。
在云錦鎮騎龍寺村4組石梯坎屋基附近,有一條龍溪河支流的無名小溪,溪上有一道非常奇特的“國寶”龍橋——薄刀橋,橋長不到6米,橋墩上有1條圓雕龍,是瀘縣現存唯一的一座雙孔橋梁。
橋上的龍造型氣宇軒昂,鎮靜自若,不怒而威,勢欲沖天,似有掀郎日帶長虹,挾雷電卷風云之勢。如此完美的龍雕,從龍頭頂部到龍身,卻有一條寬約0.05米的規整的縱向裂縫,整條龍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劈成了兩半。這條規整的裂縫是怎么來的呢?
眾說紛紜,傳奇故事很多。有破妖橋、磨刀橋兩個版本。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云錦鎮騎龍寺村這個地方,群山環抱,峽谷彎繞,獨特的地形地貌,孕育了一條“旱來無水滴,澇而滿山灣”的桀驁不馴的小溪——小龍溪。這條小溪給當地老百姓帶來了無窮的煩惱和災難,人們需要水時,它沒有,人們怕水時,它激蕩橫流。
“此地有一地龍作怪,只要在對面的龍形山頂的龍脊上建一寺廟,鎮住地龍,自然就風調雨順了?!憋L水先生捧著“羅盤”在周邊轉了半天說。鄉民們按“風水先生”所說,在那山頂上修建了一座規模頗大的寺廟,取名為“騎龍寺”。說來也怪,此后的很多年,這一帶都沒有遇到極端天氣,大家都過著豐衣足食的美好生活。
后來張獻忠剿川,云錦一帶戰火連天,“騎龍寺”被燒成一片廢墟,毀于一旦。直到清初,“湖廣填四川”大移民,“騎龍寺”這一帶,移來了何、張、羅、艾、黃幾大家族。大家疏河導水,開荒種糧,為了出行方便,在小龍溪上建了到石板梁橋,在橋上雕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不知從何時起,那條“桀驁不馴”的小龍溪,又發起了淫威,淹了土地,淹了房屋,只有那橋上的龍頭,昂首向天,活靈活現,活脫脫一條龍在水中游一樣。有人說,這是那條“地龍”又在作怪了。于是,大家商議,請來得道高僧,將橋上的龍從中剖開,破了“地龍”的附體。于是,那條從龍頭龍身的0.05米的裂縫,就永遠留在了小龍溪的石橋上。人們將石橋取名為“破妖橋”,后人又叫為了“薄刀橋”。
“薄刀橋”還有一個名字叫“磨刀橋”。相傳,與開國元勛朱德總司令有關。
1916年至1920,朱德駐防瀘州。1917年秋與云錦文人名流熊坊文等呤詩結社組織成立的“振華詩社”,朱德總司令曾三上云錦山,留下了“云錦山腰霧蒙蒙,龍川壩下水淙淙。駐馬遙觀天地窄,萬山回首拜英雄”等愛國憂民的詩句。
因此,我愿意將磨刀橋的故事與朱德聯系在一起。川南地區北洋軍被打敗后,其散兵游勇糾集瀘縣地痞,脅迫饑寒鄉民,結股為匪,打家劫舍,整個瀘縣百姓苦不堪言。時任四川下南道清鄉司令的朱德,體察民情,率部剿匪。
當時,朱德除了手槍外,還腰挎馬刀,騎大白馬。一天,他來到簿刀橋,見河水清澈,橋石細膩,猶如磨刀石。他便翻身下馬,取下馬刀,澆水便磨。朱德磨刀,引來無數村民觀看。其中也有混進人群的土匪密探。朱德一方面想試一試馬刀的鋒芒,又想借此威振匪徒。于是,朱德目睹龍頭,手舉馬刀,口中大吼一聲“龍頭好石,助我殺敵?!敝灰婟堫^從中裂開一條縫。匪徒密探嚇得魂不附體,促使當地匪徒的繳械投降。
除了“薄刀橋”外,云錦鎮板橋村2、4組交界處的雙龍橋也別具一格。好像是兩位鄉土工匠的作品。兩條石龍中一條為浮雕,饒有古意,跟嘉明鎮的風水橋頗為相似。另一條則是圓雕,龍的上鄂扁平,下鄂圓圓鼓鼓,大眼睛,寬鼻梁,舌頭含在口中,憨態可掬,看上去更像一只蟾蜍。雙龍橋原橋板與龍雕位于同一平面,1968年為便于行人通過,將橋板升高到現有高度。
云錦鎮馮石村4組有一座龍橋。在橋的一端,天生一塊石壩,石壩上有深淺兩個腳印,一大一小并列,猶如母子兩人攜手并行留下的腳印一樣,當地人據此稱這座橋叫“子母橋”。
翹墩橋位于云錦鎮斑竹林村5組,建于清代,為2墩3孔石質平板梁橋,呈西北—東南走向。橋長5.9米,寬1.03米。兩橋墩上各有圓雕龍1條,迎水面為龍頭,逆水面為龍尾。龍口微張露牙,龍尾為淺浮雕,呈平面盤卷狀,雕刻手法簡約。
十七、太伏鎮龍橋
太伏鎮境內溪流密布,現存龍橋達10座,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單位的有4座,分別是玉帶橋、橋墩河橋、獅子橋。
我們采取先重點后一般、挨得近少跑路的原則,我們直赴太伏鎮漁灣村,因為獅子橋在6組,橋墩河橋在5組。
長江支流的大岸溪是漁灣村6組與8組自然分界線,為了往來,村邊建立了一座龍橋,叫獅子橋。獅子橋掩映在一個巨大的黃桷樹下,共7墩8孔,長16多米多,有2只龍頭,雕刻手法簡潔生動。在獅子橋會欣賞到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致。
同在漁灣村的橋墩河橋駕在兩山谷之間,是5墩6孔,一、二、三橋墩上雕刻有龍,只是一墩上的龍在橋面以下,二三橋墩上的龍頭龍尾高干橋面。這種設計在瀘縣龍橋中并不多見,有何含意,不得而知。
在太伏鎮林橋村11組與大坪子村4組交界處有一條小溪叫母豬溪,溪上有一座龍橋,人們叫它母豬橋。龍頭成弧形凸目、口微啟,雕刻手法簡潔生動。遠遠看去,更多像豬頭。
母豬橋的來歷有一個傳說。很久以前,林橋村和大坪村被一條小溪阻擋著,村民們往返十分不便利,而且不時傳聞有人溺水的不幸慘劇。可是,村民們自家生產的農副產品要挑到集鎮去吆喝叫賣,然后換回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大家發起募捐修筑架設石橋,但一到那汛期,河水泛濫,石橋是毀壞了再修,修好了又毀壞掉了。
有一天,來了一個佝僂駝背的老工匠,他說,要得此橋穩固,需要捐出母豬踩橋。不但要母豬,還要村里孤兒寡母的田大娘家的母豬,大家很為難,因為大家知道,孤兒寡母的田大娘家就靠母豬下崽賣點小錢維持生活的。為了全村人們平安出行,田大娘一咬牙根便答應下來了。
只見那老工匠用一根竹梢趕著老母豬朝橋走去,大家跟著在后面看熱鬧。一會兒,就來到擋住去路溪溝。只見老工匠一個旱地拔蔥躍上老母豬的后背上,騎馬似的兩腿一夾緊,口中念念有詞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么,那只老母豬似一匹駿馬的騰空而起,一道白煙過后,那老工匠和老母豬瞬間都不知去向了。
只見溪河上橫著一整塊十分笨重且形狀就像老母豬橫臥著的石板橋,橋面石頭表層凹凸不平粗糙的咋看真得有點類似那老母豬那厚厚的豬皮......
從此以后,此橋再也沒有被告洪水沖垮過。人們飼養母豬也順利了。人們依靠母豬逐漸擺脫貧困,過著幸福的日子。人們為了紀念這個工匠和捐出母豬的大嫂,就叫這條溪河叫母豬溪,橋就叫母豬橋。
眺望著這座被稱為“母豬橋”的石板橋,我沒能找著有關記載修橋經過的石碑什么的。但我深深體會到,田大娘捐出母豬修建的母豬橋,幾百年來巋然不動屹立著,方便平民百姓出行,田大娘功徳無量啊!
等我們驅車趕到太伏鎮伏龍村8組玉帶橋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玉帶橋建于清代,為三墩四孔石質平板橋梁,呈東北—西南走向。橋殘長7.87米,橋面寬0.87米。橋中部的3個橋墩上各雕圓雕龍1條。龍雕精美,造型生動別致,是瀘縣龍橋的典型代表之一。但由于陸路交通的發展,玉帶橋的作用日益衰腿,殘破不堪。
我們懷念那些已經遠去的無名石雕工匠,他們在偏僻的鄉村創造了偉大的藝術,他們是真正龍的傳人。因為他們,石頭產生了靈性,成就瀘縣龍橋之鄉的美名。
十八、立石鎮龍橋
立石鎮歷史悠久,人杰地靈。古稱立石棧,是始建于唐宋年間,興盛于明清,有“上跑瀘州、下跑重慶,宿于立石”的輝煌歷史,至今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據《瀘縣志》記載,立石在明朝永樂年間更名為立石市,設立石馬驛站,因場后壁陡崖峭,巨石矗立,故改名為立石鎮。
在我們查閱瀘縣龍橋書籍時,立石鎮和天興鎮一樣榜上無名。但就這親說立石鎮沒有龍橋,這不是事實。立石鎮古街現存2座橋,鍋爐廠橋就仍然能辨認的出龍橋,只不過,龍雕殘破風化嚴重。只因古街太過出名,讓龍橋黯然失色,不為大家知曉,不過,有玉龍湖,立石鎮就夠出名的了。
玉龍湖原名三溪口水庫,它是立石鎮的一張名片,因其水色湛藍如玉,水面宛如一條巨大多腳的祥龍而得名“玉龍湖”。它是集防洪、灌溉、水產養殖、旅游于一體的人工湖泊。水面6平方公里,湖中大小島嶼及半島72座,被譽為“川南第一湖”。
根據一衣帶水的周邊毗盧鎮、百和鎮、云錦鎮、玄灘鎮都有龍橋大量存在,立石鎮肯定不只一座龍橋??峙率切藿ㄓ颀埡r,淹沒損壞了而已。
鎮內古風古韻流淌,靈山靈水精華,悠久的歷史和濃厚的文化底蘊聞名川南。目前,立石鎮古街被列入全國傳統村落保護名錄,當然作為古街的一部分,鍋爐廠橋也是保護的對象。
立石古街是唐宋時期川南民居的典范,南北走向,呈“T”字型垂直狀,長1000米,占地面積3萬多平方米。古街居民大多以大米生意為主。周圍幾十里的農戶和商販都把這條街作為大米的交易市場。因其交易規模大,占地面積多,而成為遠近聞名的米市街。街面歷經千年風霜、溝痕叢叢的青石板,記載著立石古鎮千年的滄桑和歷史的變遷。古街幾經先人修繕,保存完好。立石鎮古民居風格別致,既具有古、雅、幽、深的特色,又具有一種工藝美感。民居是傳統小青瓦木質房,其唐宋格局、明清風貌歷歷在目,房屋錯落有致,高低參差,展現了古代川南民居的風格。
立石鎮上最富傳奇色彩的是具有700多年歷史的二郎井,它哺育了立石鎮世代百姓。這座古井建于石灘上,井邊有二郎神守護,門口有蟾蜍站崗。二郎井井水由三股清泉涌入匯集而成,泉水出水量特別大,每天到此取水的人絡繹不絕,可井水卻永遠那么多,從未干涸。在冬天,井水溫潤不凍手;于夏日,井水冰涼甘爽。最神奇的是:用井水煮冬寒菜,不放油也能倒掉絨毛,且菜更嫩滑,湯更鮮美,無不稱奇叫絕。不僅如此,用二郎井井水煮飯更滋潤,釀酒酒更醇,泡茶茶更香。
當年朱德元帥還在做旅長時,曾經駐防瀘州,也曾用二郎井的井水煮冬寒菜,也贊不絕口。大家都知道著名的詩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睋?,士兵飛馬為楊貴妃運荔枝,曾經在立石鎮的驛站里休息。這也算沾了龍氣。
十九、天興鎮龍橋
天興鎮沒有龍橋,這在瀘縣20個鎮街中算是特例,有些令人費解。但天興鎮龍文化卻十分豐富。不僅有母龍之稱的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天興草龍,而且還有以龍為名的龍貫山,相傳建文皇帝出家后曾在修行避難。如果真是這樣,天興沒有龍橋便可以一言明之,有真龍天子在,哪個還敢在真龍天子足下修橋刻龍呢?
不能建龍橋,那么天興人民何以沾龍氣呢?天興鎮是瀘縣蠶桑生產鎮。何謂蠶,天蟲是也,活著的龍,吐絲造福天興人民。
千年龍貫山,圣地多傳奇。我們的探尋就龍貫山開始。
龍貫山原名螺觀山,海拔587米,巍峨雄偉,樹木遮天蔽日,終年云煙繚繞,四季花香怡人,是瀘縣第二高峰。
在鎮文化干事楊書春的帶領下,我們首先來到樂豐溪流杯池。
流杯池處于山間樂豐溪中間平臺的巖體上,長7.9米,寬5.17米。中間凸出“主”字形雕刻,四周小水溝環繞。池東側出水口有一酒甕石坑。
在流杯池的西側巖壁上陰刻楷書“樂豐溪”三個大字,其年代為清乾隆六十年(1795),落款為“乾隆乙卯胡國忠書”,字跡流暢蒼勁。流杯池左右兩側原蓋有亭子或棚的遺跡,至今仍然可見。
“康乾盛世”時期,龍貫山香火鼎盛,寺廟鐘聲悠遠,人們勤勞富足,淳樸善良,引來諸多文人雅士隱居。古人借溪間水流,放入酒杯,使其順水流動。在酒杯流動的規定時間范圍內,或吟詩,或聯對,或作歌,吟唱不出,即以酒為罰,以此為樂!
流杯池的在四川并不多見。如果不是豐衣足食的情況下,人們哪里有這份親情雅致。可見龍貫山曾是何等富足繁華。
在樂豐溪兩面都有陳舊房屋,左面是胡家莊園遺跡,左面是水磨房、酒廠、礦石廠遺跡。只可惜,目前已經是人去屋空了。
離開流杯池,我們來到永興寺,只見殘垣斷壁,石柱大門框上留下“儼然南海岸,恍若普陀巖”的對聯
,字字禪機,警醒世人。走進寺內,只見雜草叢生,殘存的墻壁上有一幅栩栩如生的碳墨畫和一個佛字。有人說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有人據戰旗幟上依稀可見“樊”字,認定是樊梨花與薛丁山。
我們還在殘存的墻壁上看見這樣的句子“新娘子羞答答,輕輕叫聲新郎,想起那天出嫁,支書給我戴紅花,食堂里面辦喜酒,大伙兒忙忙碌碌累得大牙灑。新郎含笑說了話,今天先到食堂謝大家……落款是一九六年八月,可見這個寺廟曾經被當做生產隊伙食團,記錄的是一個集體婚禮。
據文體干事楊書春介紹,永興寺始建于明代,與龍貫寺齊名。當年寺廟繁盛時,有高僧逾百人,香火鼎盛,終年朝拜者不下萬人,是當時川南地區的知名古剎。上世紀初,中華大地戰火四起,永興寺也人走廟空,在歷經風雨后終逐漸殘破。
離開永興寺,我們乘車來到龍貫寺。龍貫寺已經不是歷史上的龍貫寺。我們第一次看到用鋼架結構建筑的寺廟,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的。不過,這并不影響,我們對龍貫寺來歷的興趣。因山形似螺叫螺貫山,螺貫寺始建于宋代,終年香火興盛,供人朝拜,是佛教弘法濟世的福地。
相傳,公元1398年,明太祖朱元璋駕崩,建文皇帝(朱允炆)登基后,被其叔叔朱棣篡位并派兵追殺,逃到螺貫山螺觀寺,削發為僧。因真龍天子現身螺貫山螺觀寺,且“螺”與“龍”音相近,螺觀山就更名龍貫山,螺貫寺更名為龍貫寺。
畢竟是避難,不能太過張揚。為了掩人耳目,躲避官府抓捕,在龍貫寺周圍修建了永興寺、云龍寺、接天寺、山奇寺、金佛寺、照興寺、高廟寺等很多寺廟。建文皇帝行綜不定,居無定處。建文皇帝廣施恩惠,加之百姓對叔父篡權這種事打心底就反感,十分同情建文皇帝,因此,官府抓不到建文皇帝。據記載,建文皇帝曾于龍貫山脈云龍寺(今潮河鎮王坪村)一塊大石碑上題詩四首,現已被《瀘縣民間故事集》收錄。
走過龍貫寺,我們從竹林中來到半山腰,見到蓄著水橢圓形的水凼,大小差不多,連珠式弧形排列。數一數共有13口,山的另一側還有5口。這就是被命名為文物保護單位的十七口龍井(實際上是18口),井口寬約0.8米,深約0.6米,清澈見底,味甘透涼,久旱而不涸,久雨而不溢,實在是讓人稱奇。
相傳,建文皇帝初來龍貫寺隱居,每天都要到山下水井挑水,很是辛苦。一天晚上,建文帝下山用竹篾將水井拴好,站在山頂上向上拉,山東側拉了12口,西側拉了5口,不小心驚動了龍貫山的地脈龍神,龍神大驚,遂學雞叫(打鳴),水井就再也拉不動了。從此,這些古井便留在了半山腰。
龍貫山有龍腳印并不是虛幻的,只是它多年遭受誤解,被稱之為犀牛腳。龍跡巖原名犀牛腳。在龍貫山山腰,有著許多錯綜復雜的神秘大腳印,沿石壁而上,有深有淺,有虛有實,排列錯落,亦真亦幻,有的還腳印重腳印,腳印消失處有一“牛印”,仿若巨牛側臥砸下的巨坑。相傳,這是遠古時期的犀牛腳印,民間有“誰數清二十四個犀牛腳,銀子要用撮箕撮”傳說。
2009年,這些腳印經自貢恐龍博物館研究員彭光照、葉勇,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博士生邢立達、瑞士巴塞爾自然史博物館的丹尼爾·馬蒂教授(Daniel Marty)等專家學者考察研究,認定為2億年前的蜥腳形類恐龍腳印,非以前所說“犀牛腳印”,這是我國發現的最早的蜥腳形類恐龍足跡。
我們站在龍貫山頂,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群峰環繞,如八方來朝,重巒疊嶂、林木蒼茫,令人心曠神怡。
龍貫山山脈輪廓形似一尊臥佛,足腿、胸腹、面目輪廓清晰,身形魁梧,姿態舒展,慈祥凝重?!爸T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在當地古老的傳說中,與佛有緣之人才能一睹龍貫臥佛真容。所以,每年農歷二月十九的龍貫山廟會,附近瀘(縣)富(順)?。ú┤h佛教信眾逾萬人登龍貫山踏青尋寶,齊聚龍貫寺燒香祈福,想一睹臥佛真容。
二十、尋訪龍橋綜述
“千年古縣”瀘縣境內溪河眾多,九曲河、馬溪河、龍溪河、瀨溪河等河流縱貫全縣。因此,瀘縣古橋密布,不少古橋皆雕有石龍,是中國龍橋之鄉?!恩霑虮洝酚涊d:“三代(宋元明)以前至大清而后,上下河溪皆有橋也,而獨于天下……”在瀘縣,保存至今的龍橋有179座之多,納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名錄的就有47座。著名建筑學家羅哲文說,一縣之中,能有如此多的龍橋,數量之多,藝術之精湛,保存之完好,不僅在巴蜀地區,就是在全國也是絕無僅有,堪稱古橋建筑之一大奇觀。
張云飛,攝影愛好者、龍橋公益保護人。從2004年起,張云飛深入瀘縣鄉間山野,發掘、尋找瀘縣河溪上的石刻龍橋一百多座,并進行拍攝記錄,他的“尋龍記”引發了影響深遠的龍橋調查保護行動。
“隨著交通的發展,大量龍橋交通功能逐漸喪失,隱沒于溪河邊,無人問津,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睆堅骑w提出再一次尋訪龍橋,摸清龍橋家底,電子定位,為保護利用龍橋提供第一手資料。于是,我們開始了龍橋尋蹤之旅。
爬山涉水尋訪一群“龍”
尋蹤之旅第一站是石橋鎮橋底下橋。雖然張云飛不止一次拍攝龍橋,但隨著時間流逝,交通、建筑環境的改變,一時之間還不能確定龍橋的具體位置,只好詢問路人。
好不容易問到路,看到溪河正在打造防洪工程?!霸饬?,千萬不要挖了?!睆堅骑w十分焦急。我們急急趕赴現場,還好,橋被整體提升,橫跨在河上,煥發出生機。橋底下橋上面有三龍,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河道整治,將成為石橋居民休閑場所,橋底下橋便成為一道風景。
尋找秦家河壩村的高橋,費了很多周折。由于鄉村村道建設,導航都起不了作用。好不容易找到高橋,高橋果然是高橋,沒讓我們失望。上有二龍、一獅、一象,在陽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各得其神,各得其妙。
在奇峰鎮尋訪的鐵壚灘橋是一座12墩13孔石質平板橋,橫跨于鐵石溪上,雕刻有5條龍。龍頭短吻斜口,口微張,露牙、舌、凸鼻。龍尾更是奇特,有的呈縱向曲狀,有的呈平面盤狀,其雕刻手法粗獷簡潔。正當拍攝之時,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們只好到附近農家躲雨,65歲的劉仕華夫婦熱情地接待我們。他告訴我們,這座橋修建時間久遠,他爺爺的爺爺時代就有了。上世紀60年代,在橋上面不遠處修建了煉鐵爐,后來就把這座橋叫鐵壚灘橋,這條河就叫鐵水溪。
“其它地方龍橋都損壞嚴重,為什么鐵壚灘橋保存下來呢?”我們詢問。劉仕華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捌扑呐f”時,要把鐵壚灘橋的龍頭打掉,讓村上組織石匠打。當時七一村的唐石匠是石匠的領頭兒,村上叫他動手打龍頭,唐石匠不想破壞龍雕,更不愿意留下罵名。唐石匠心里拿定主意,拿起打了幾下,就雙手抱著肚子,汗水直冒、渾身發抖。大家以為他觸犯了龍神,受到懲罰,只好把他送回家。龍頭沒有人敢打了,鐵壚灘橋得以保存下來。
雨稍小一點,我們繼續尋找,等我們尋找完奇峰12座龍橋時,已經筋疲力盡,回到家我就病倒了。在嘉明鎮尋訪黃桷樹橋時,張云飛一個跟斗摔下去,把我們嚇壞了。事后,他說當兵時腿曾負過傷,安了鋼釘,最近隱隱作痛,本想告訴大家,就怕我們知道后,不和他一起拍攝龍橋了。張云飛身負十幾斤重的攝像器材,長期行走荒郊野外超負荷拍攝,不禁讓人感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
“龍”隱鄉野保護任重道遠
龍橋尋訪之旅越來越深入,讓我常常感嘆,有時候命運就像一扇門,在親手推開門前,誰也不知道它背后有怎樣的一個世界。
我們趕到鴻雁橋時,被現場震驚了,竹子、樹木、水葫蘆等越過了橋面,堵塞了橋洞,幾個村民正在河中清除堵塞物。村民們告訴我們,漲水淹沒了橋,大量漂浮物從上游漂來,威脅著橋的安全。唯一幸存的龍頭被雜物遮蓋了,要想清除干凈,總得到下午去了。讓我們記住保護龍橋的村民們,他們是福集鎮魚目村7組組長蘭世彬,68歲的張大吉,65歲的張焱希,63歲月周忠明。
“每年一漲水,都要堵,咋才能解決呢?”張云飛提出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鴻雁橋是一個讓人心碎的橋,2015年在一場洪水中倒塌,2017年重新修葺。如今的鴻雁橋就只剩下一個殘破的龍頭,兩個龍尾,一個鴨尾。張云飛拍攝的鴻雁橋就成了歷史舊片了。
云龍鎮黨委書記詹定敏說,現在鎮上為每條河配備了環保巡察員,他們負責龍橋安全,這在拍攝金罡橋時得到證實。在金罡橋,小橋流水、竹林人家的畫面呈現在我們面前。張云飛說,他多次拍攝金罡橋,這次來是最美的一次。原來,村上的巡察員夫婦把橋周邊環境清理了,就連龍頭都沖洗得干干凈凈。聞聽我們拍攝龍橋,兩位村民主動給我們帶路,講解他們所了解的情況。現在,大家都有了保護龍橋的意識。
“瀘縣龍橋數量眾多,散落于全縣各地,保護的難度太大了?!睘o縣文物局干部徐朝綱說。7月13日,他們得到報告,由于河水上漲,玉蟾街道神龍村舊橋被淹沒,村民們為了通行,在橋上砌磚。按照文物保護法不允許這樣做,但村民們又要通行,這是一個兩難的事情。
為了通行,在龍橋上加建橋上橋的不在少數。云龍鎮的村民們在小龍橋建了2米多高水泥平板橋,龍頭成了新橋墩基礎。瀘縣最長的龍橋石鴨灘橋在2012年那場洪災中被沖毀得無影無蹤,現在被一座鋼筋水泥橋所取代。太伏鎮伏龍村的玉帶橋,新修公路橋取代后,再沒有人從上面行走。牛灘鎮橫江村的高橋更是無人問津,落寞地躺在一片叢林當中。還有的直接拆除龍橋,打成片石建設新的公路,奇峰鎮甘橋就是這樣消失的。
交通功能失去后,又沒有及時維修,龍橋只能在風雨中自生自滅。
真實記錄為子孫留下鄉愁
當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拍攝下這些龍橋時,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無論100多米的橋,還是只有1米長的橋,為什么通通都雕刻有龍的形象?不僅如此,雕刻的龍,也是形態各異,獨具特色。同一座橋上,不僅僅有龍,還有獅子、象、麒麟、魚、鴨、雁等。
拍攝的這些橋中以龍腦橋最為著名。龍腦橋位于瀘縣縣城北郊九曲河上,為瀘州至隆昌的古驛道所經之地,修建于明代早期的洪武年間,距今有600多年的歷史,乾隆四十三年,“欽命永寧道瀘州以北九十華里九曲河龍腦橋加以保護”。橋長54米,12個橋墩13個孔,中間八個橋墩分別雕刻了麒麟、青師、四條龍、白象四種瑞獸,“麒麟兩岸守護,大象河邊暢飲,青獅橋上怒吼,龍王攜龍遨游”,景象甚為壯觀。龍腦橋厚重的歷史與雕刻的藝術性、結構的科學性完美結合,全國罕見。有專家評價龍腦橋是一座可以和盧溝橋和趙州橋相媲美的中國古代橋梁,也有專家認為龍腦橋可能是瀘縣龍橋群誕生的發端。
“這些都要需要專家學者去考究,我的愿望就是真實地記錄下這些祖先留下的寶貝?!睆堅骑w拍攝龍橋十多年,積累豐富的相片。他希望有機會印刷成冊,為子孫后代留下最全的龍橋。目前,有了導航定位,只要點開手機,一幅龍橋圖就如燦爛的星辰點綴在瀘縣大地,不再需要找人帶路就可以輕易找到龍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