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計劃之外的尋找,事后證明也是一場充滿戲劇性的尋找。
我們5點鐘就起床了,5點半就踏上了尋找龍橋的征程。原計劃拍攝玉蟾街道的苦橋子橋和萬壽橋,但天還沒亮透,我們只得改變向嘉明鎮出發。
在嘉明鎮場口上吃早餐,我們尋問嘉明鎮哪里有雕刻了龍的石橋,“龍橋除了鴻雁橋,我就知道龍腦橋了。”土生土長的老板和老板娘不知道,看來,多年的宣傳,龍腦橋是深入人心了,而對自己身邊的龍橋他們是知之甚少了。
多年的拍攝,張云飛老師知道嘉明鎮團山堡居民點附近有風水橋和金龍橋,都是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到達團山堡村,我們順利找到了風水橋。
溪水已經干枯,雜草叢生。風水橋落寞地躺在一片竹林中。風水橋除了兩個龍頭外,最有特色的是橋的中間橋面板迎水面線刻“三魚共首”圖案。
竹林上掛著一個又一個打著結的口袋。張云飛介紹說:“這是掛的豬衣胞(胎盤,為了祈求小豬生長順利,大家有將豬衣胞掛在樹上的習俗。”
“風水橋風水好,大家都愿意掛在這里的樹上。”62歲村民朱登明給我們介紹說。嘉明鎮一帶畜牧業發達,人們有飼養母豬的傳統。
“國家立了保護石碑,你壓垮了,怕是走不脫路。”朱登明說,保護龍橋大家都知道,前年,水稻收割季節,有收割機想從上面通過,他都沒有答應。
風水橋來歷傳的比較多的是風水先生感恩的故事。一個叫萬善人的趕集的時候將一個眼瞎的乞丐領回家中。這個乞丐是重慶一個風水先生(陰陽),幫一家人看了一個好墳,自己的眼睛瞎了,流落街頭。得到萬善人幫助的風水先生,為了報達萬善人,認為要修一座橋,萬家才能發達。萬善人說,修橋解決大家的行路難是好事。人們就叫這座橋為風水橋。
為何叫風水橋,朱登明給我們講了一個有別于他人的一個來歷。說是一個叫萬大人的,在外邊管理蠻子,有了錢回來修的,每個橋墩下面都有金元寶。最近幾年前,有人想挖橋墩下面的金元寶,都被大家阻止了。
與風水橋相隔不遠就是金龍橋。金龍橋是三墩四孔平板橋,三墩上都有龍雕,現存兩龍雕。由于水土流失及河道改變,第一和第二橋孔堵塞,龍頭都被泥土包圍著,雜草叢生。張云飛老師拍攝村民用雞公車推著肥豬過黃金橋的相片曾上過國家地理雜志。關于橋的來歷,人們給予了一個金龍降伏蜈蚣妖孽的故事。
“嘉明鎮肯定不只風水橋、金龍橋、鴻雁橋這三座龍橋。”為了不留下太多遺憾,我們給嘉明鎮文化干事黃列啟打電話咨詢嘉明鎮龍橋。在睡夢中被我們打擾的黃列啟,十分熱情給我們提供了獅子村有一座觀音橋。但他又抱歉地告訴我們,他周末沒有在加明鎮。在電話里給我們提供尋找路線后,表示可以找人給我們帶路。
好在指的路有明顯標示,正在我們返程的中間。路邊村民聽我們是尋找龍橋的,一僅熱情給我們指路,還慷慨讓我們把車子停在他們的曬壩里。因此,我們找尋觀音橋還算順利。觀音橋4墩5孔,現存一龍頭。據觀察至少還有一龍頭,應該是在破四舊中被損壞的。
我們趕到時鴻雁橋時,被現場震驚了,竹子、樹木、水葫蘆、水花生、白色垃圾,越過了橋面,堵塞了橋洞,幾個村民正在河中清除堵塞物。
“我們已經干了幾個小時了,太多雜物了,不好清除。”村民們告訴我們,4月22日漲水淹沒了橋,大量漂浮物從上游漂來,威脅著橋的安全。我們看到,唯一幸存的龍頭被雜物遮蓋了,要想清除干凈,總得到下午去了。讓我們記住保護龍橋的村民們,他們是福集鎮魚目村7組組長蘭世彬,68歲的張大吉,65歲的張焱希,63歲月的周忠明。
“每年一漲水,都要堵,咋過才能解決呢?”張云飛提出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鴻雁——向南飛……”《鴻雁》是一首讓人心碎讓人流淚的歌。鴻雁橋也是一個讓人心碎的橋,2015年在一場洪水中倒塌,2017年才重新修葺。如今的鴻雁橋就只剩下一個殘破的龍頭,兩個龍尾,一個鴨尾。張云飛拍攝的鴻雁橋就成了歷史舊片了。
這一次拍攝,讓我知道了,鴻雁橋一頭連接著嘉明鎮羅橋村10組,一頭連接著福集鎮魚目村7組。“鴨頭、龍頭都還在河水里,維修時為什么不打撈上來,不得而知,如何保護龍橋成為我們擔憂的話題。”
回來翻閱瀘縣政協編輯的文史資料《瀘縣龍橋》一書,獲知嘉明鎮境內現存龍橋有6座,已經損毀的龍橋有8座。我們找尋了4座,還有梁橋、黃桷樹橋沒有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