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棟梁 火藥人生
——記我國火炸藥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王澤山
白 鴿
“五月榴花妖艷烘,綠楊帶雨垂垂重。”
走進瀘州北方公司,我才知道,它是中國身管武器發射藥的先行者,有著84年的輝煌歷史 ;我才知道,它是我國中小口徑身管武器發射藥的最大生產廠家,是國家重點保軍大型化工企業 ;我才知道,在軍民融合發展戰略中,它還是我國纖維素衍生物的最大生產廠家、金屬汽車油箱的最大生產廠家。
瀘州北方公司,是我國身管武器發射藥的排頭兵,在它成長與成功的背后,有一個不得不說的人物,那就是中國工程院院士、南京理工大學教授王澤山。
1935年,王澤山出生在吉林省吉林市。那時,日 本 侵 略 軍 占 領 東 北 三省,成立偽滿洲國。在日軍的鐵蹄下,王澤山度過了悲慘的童年,成為他一輩子最屈辱的記憶。
1954年,王澤山考上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選擇了當時學校最冷門的專業——火炸藥。他說 :大家不去考慮這些比較邊角的專業,但我想既然是設立的重要專業,國家需要的,就需要人去做。
國家的需要、國家的利益,就是王澤山的價值取向、人生追求。從此,研究火炸藥,成了王澤山的終身使命,他一輩子就做火炸藥這件事。
可以說,他的人生就是火炸藥人生。
火炸藥是武器能源的核心,高性能的火炸藥是提升導彈、火箭、火炮等武器彈道性能的先決條件。火藥是中國人引以為自豪的四大發明之一,但在近代幾百年的時間里,我國的火炸藥技術落后了。
瑞典化學家諾貝爾,從1860年開始從事硝化甘油炸藥的研究,可以說,這個軍工裝備制造商和炸藥的發明者,改寫了人類戰爭史。
落后就要挨打。在中國近現代史上,帝國主義列強利用他們掌握的先進武器,用洋槍洋炮炸開了中國古老而封閉的“萬里長城” 。中國被侵略、被瓜分、被欺凌。從1840年鴉片戰爭到1949年新中國的建立,在這100多年的時間里,中國被迫與列強簽訂了1182個不平等的條約。每一個不平等條約都是套在中國人民脖子上的沉重鐵鏈。
中華民族是一個珍愛和平的民族,從古至今,中華民族都是在自己的家園里辛勤勞作、繁衍生息。但殘酷的現實告訴我們, “叢林”的游戲規則是弱肉強食。安享和平、保衛和平、震懾侵略,需要強大的“籌碼” 。
新中國成立之初,吸取歷史的教訓,奮發圖強,可是,我國的火炸藥的生產和研究,主要依靠前蘇聯的援建。
王澤山說 :跟蹤仿制,永遠是被別人所制約的。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走在國際的前列,必須走在前面。要讓我國的火炸藥重新崛起、走在國際前列,這是王澤山一生的承諾,也是他的“中國夢” 。
為了夢想成真,63年來,王澤山一直致力于提升火炸藥的性能,攻克了一系列的軍工難題,三次獲得國家科技大獎,讓中國在這一領域的諸多技術重新傲視全球。
有媒體稱,王澤山是中國的“火藥王” 。王澤山說 :我對這個稱呼的理解,就像早年間天津衛碼頭的“刷子李” “泥人張” 。
瀑布是最壯麗的流水,奮斗是最美好的人生。
軍工報國,是王澤山的理想、夢想。火炸藥是身管武器的能源核心 ;理想、信念則是王澤山生命的能源核心。已經82歲的他,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還帶領著他的科研團隊,走南闖北,默默無聞地奮斗在研發火炸藥這一神秘而神奇的領域。
走進瀘州北方公司科研所,仿佛走進一個蓬蓬勃勃的植物王國,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在這里,可見白鷺與朝霞齊飛。在這個寧靜而神秘的科研所,還是省、市兩級院士(專家)工作站。
瀘州北方公司院士(專家)工作站,就是由中國工程院院士、南京理工大學教授王澤山掛帥。
在這個以王澤山為核心的科研團隊里,還有肖忠良教授、
肖忠良,南京理工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肖忠良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武器能源設計與應用技術” 。多年來,他主持完成部級重點科研合作項目7個、獲國家發明專利5項、省(部)級科技進步二等獎2項。他主編國防科工委十五規劃教材《火炸藥的安全與環保技術》 。
羅運軍,北京理工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2001年,羅運軍入選教育部跨世紀優秀人才培養計劃。他長期從事高分子材料與含能材料的教學與科研工作。他獲部級科技進步特等獎1項、三等獎1項,獲國家發明專利7項。
裴重華,西南科技大學教授、研究生導師。裴重華先后承擔和參與國家、省(部)級科研項目7個,獲省(部)級獎3項、省(部)級鑒定項目4項,獲國家發明專利2項。值得一提的是,裴重華曾在瀘化廠工作了三年,任技術員,他對瀘化廠很有感情。來到工作站,他努力用科技的力量,助推瀘州北方公司的發展。
瀘州北方公司為何要與著名高校協同研發?為何要建立院士(專家)工作站?這要從瀘州北方公司的戰略目標說起。
瀘州北方公司加強軍品科研生產能力體系化建設,以新技術、新產品作為快速發展支撐,著力搶占軍品技術制高點,致力于研制開發具有滿足現代戰爭“遠程打擊、精確制導、高效毀傷”的高科技產品。通過集成關鍵技術優化軍品結構, “生產一代、研究一代、預研一代、探索一代” 。重點發展中小口徑武器用發射藥、高膛壓武器用高能高強度發射藥、特種燃氣發生裝置用發射藥,拓展炮射導彈、氣體發生劑及推進劑領域,從而,成為我國身管武器發射藥的排頭兵。
王澤山院士非常清楚,無論自己取得多少科研成果,只有把它們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和戰斗力,在國際上才有“話語權” 。
趙其林,曾擔任過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現在是集團公司的首席專家,王澤山就是他的博士生導師。多年以來,瀘州北方公司與南京理工大學的“聯姻” ,他起了穿針引線的作用。
科研所李純志所長,他也是南京理工大學畢業的,也是
看來,洞窩旁的科研所,還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李純志說 :建立院士(專家)工作站,就是以產、學、研項目合作為紐帶,充分發揮到我們工作站工作的院土、專家及其創新團隊作用,大力促進科研成果轉化、人才培養,從而推動技術創新和產業優化升級。
李純志說 :我們科研所與工作站的院士、專家們,在基礎科研、專項科研、型號預研、型號科研等方面,實現綜合性、全方位的協同研究。與王院士協同研究,我深受感染,在他身上,不僅具有敢于“創一套秩序” “辟一片天地”的創造精神,還具有一種可貴的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王院士對我們說 :創造要追求本質,要對固有思路敢于沖擊,要有突破框框的能力。外國人能做到的,中國人也能做到,并且能做得更好。在王院士的身上,有一種可貴的創新精神。搞科研,就是創新,對我們科研人員來說,創新是靈魂。
“在新的科學宮里,勝利屬于新型的勇敢的人,他們有大膽的科學幻想,心里燃燒著探求新事物的熱情。 ” (阿·費爾斯曼語)現代火炮為了提升射程,研發出了最新的模塊化裝藥技術,即為了滿足火炮遠近不同的射程要求,裝藥發射前需要在不同的單元模塊間進行切換。
1996年 之 后, 王澤山教授通過多年研發,提出一種全新的革命性理論——補償裝藥理論和技術方案。
理論需要實踐的檢驗。
趙靜,2008年畢業于中北大學特種能源工程與煙火技術專業,這個來自甘肅的大西北姑娘,喜歡依山傍水的酒城瀘州,喜歡砥礪奮進的瀘州北方公司。在這里,她找到了自己生長的土地和發展空間。趙靜就像當年的軍工人,告別故鄉,來到異鄉,像一棵香樟樹,扎根高壩,茁壯成長,如今已是科研所副所長。
趙靜說 :在院士(專家)工作站,院士、專家和我們在合作項目研發過程中,可以很好地發揮傳、幫、帶作用。王澤山院士知識淵博,沒有院士、教授的架子,他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毫無保留地把他的科研思路、工作經驗、專業知識傳授給我們,讓我們在成長過程中少走彎路,成長得快些。
趙靜說 :有一次,王院士帶著我們到內蒙古戈壁灘搞試驗,茫茫大戈壁灘,風吹石頭跑,那是一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那年,王澤山院士已年近80歲,他在生活上沒有特殊要求,和我們在戈壁灘上吃“大鍋飯” 。還有一次,在內蒙古戈壁灘搞試驗,零下20多度,人都快凍成冰棍了,我們勸王澤山院士回招待所休息 ,他卻堅守在試驗場,他要親眼目睹低溫下的試驗效果 。
趙靜說 :王院士不僅教我們怎樣研究火炸藥,還給我們講他苦難的童年,給我們講做人的道理。七八十歲的王院士,精神矍鑠,還帶著我們這幫年輕人,南征北戰。我認為,他身體好的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心態好,淡泊名利、任勞任怨、無怨無悔。與王院士和專家們協同研發,更多的是向他們學習。言傳身教、受益匪淺。王院士說的一句話,讓我們特別感動,他說 :只要能給別人光明,我愿做那個執燈的人。正是這個執燈的人,用他理想和知識的光芒,照亮了我們的心,為我們科研所的火炸藥研究,培養了一批又一批創新型人才。
趙良友,與趙靜畢業于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所不同的是,他是土生土長的瀘州人,他2000年大學畢業,回到家鄉,回報家鄉。
趙良友說 :我大學畢業來到科研所,就在王院士的指導下從事科研工作。他帶我們去陜西、內蒙古試驗場搞試驗,少則一個周,多則一個月,他和我們在招待所同吃同住。王院士非常敬業,白天搞試驗,晚上搞計算、搞方案,他常常挑燈夜戰。他對我們說 :晚上睡覺要睡不著那是好的了,我就能想問題。只要有精神就在想。自己要完成國家給予的使命,不完成我的心里不踏實。
作為一個大學教授,王澤山不僅要與火藥打交道,還要與大學生打交道。在他多年的教育生涯中,他不僅創立了火炸藥學科分支架構,還培養了數百位火炸藥研究人才,如肖忠良、羅運軍、裴重華、趙其林、李純志……
王澤山院士的科研成果和育人成果,越來越引起黨和人民的贊譽和關注。
面對紛至沓來的贊譽,王澤山院士十分冷靜、十分低調,他說 :作為從事科學工作的人,我更加明白科學技術的力量,也深深懂得,重要科技領域的優勢是維護國家安全的重要籌碼。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每個中國人渴求的,也是人人有責的,正是它在始終支撐著我。
南京理工大學黨委書記尹群,精辟地概括了
南京理工大學校長付夢印,點贊
在學生們的眼里,
用瀘州北方公司總經理鄧維平的話來說 :沒有我們的發射藥,身管武器就成了冷兵器。
如果說,火炸藥默默無聞地成為中國力量無可替代的基石,那么,無數像王澤山這樣的軍工人,默默無聞地打造著這塊中國力量的基石。他們就是國家的棟梁、民族的脊梁。
“我愛這個世界,就意味著要向這個世界做更多的奉獻。 ”王澤山院士的這句發自肺腑之言,會感動世界,讓世界感動。
走進瀘州北方公司,走進瀘州北方公司科研所,讓我深感,這是一個厚植夢想的地方。以王澤山為核心的院士(專家)工作站,與瀘州北方公司協同研發、開拓創新,共筑“中國夢” 、共筑“強軍夢” 、共筑“兵工夢” 。
放眼全球,在人類追求和平與發展的歷程中,戰爭的硝煙如幽靈在地球上空久久徘徊。和平崛起的中國,她的國家安全始終受到嚴峻的挑戰與威脅。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必須用強而有力的武器裝備,打造屬于我們的“中國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