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傷心欲斷魂的國慶節,2009年送走了情同父女的四伯,今年又是姑媽。姑媽離我們家近,小時放假常去玩,姑媽的孫子和我年齡相仿。姑媽一生命運坎坷、辛酸不已,卻勤儉節約。姑媽是一個令人敬佩萬分的女人,一個堅強的母親,一個慈祥的長輩。
因為親人的緣故,一點也不怕死人,敢于直視那冰冷僵硬,變得浮腫爬滿皺紋的臉。跪在孝子孝孫中,兩次聽著悼詞和祭文,讓人潸然淚下,重聽一遍姑媽那些不為我所知的故事:姑父過世得特別早,當時小表哥還未出世,而姑媽當時才二十幾歲,為了孩子不受氣,始終未改嫁,獨自含辛茹苦地養育三個子女,幸隔得近的眾娘家兄弟多多幫襯,可其中的苦,依舊難以言喻。命運卻總捉弄人,對于青年喪夫守寡幾十年,老年卻白發人送黑發人,去年大表哥因病走在了姑媽前面,人生的三大不幸,卻經歷了兩個,何其悲哀啊,一生真比吃黃蓮還苦,更說不出。大表哥的離去,更是加重了姑媽的病,看著大表嫂頭上戴的孝布是三角形的,那是不同于女兒、兒媳的孝子戴法,原來那是代替大表哥的孝意送終,怎能讓人不傷感萬分。表姐跪在姑媽棺前哭得肝腸寸斷,久久不愿止聲離去。遠嫁外省的表姐很少回來,對于她從此更少了根,回來的理由又少了,老人不在了,后人終究更遠、疏了一層。哭喪對于我們這些80、90后是不會的,可聽著悼詞和祭文,牽動了那顆偽裝的堅強的心,默默地淚流滿面,從此這世上又少了一個疼愛自己的長輩。祝愿姑媽在天堂能與分別了50年的丈夫及她的大兒子團聚。
姑媽的離世算是壽終正寢,沒四伯那般不舍與難過。一直覺得四伯至少可以活到70多歲,卻不曾想剛過60歲就匆匆地走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看著愛我的人一個一個地離去,原來曾經守護、關愛我的長輩,此時已需要我去守護他們了。人生變幻莫測,不能等到失去后才去珍惜,活著時的珍惜比死后的風光更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