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里窮,母親到藍田批發蔬菜、紅苕等進城賣。有時候母親賣菜賣晚了,我和姐姐靜靜守候在門前,翹首等母親賣菜回家。冬天里,當母親把沒有賣完的紅苕在柴灶里烤熟,分給我姐弟倆一飽饑腸轆轆肚子,心里有說不出的幸福。
七十年代末,老伴在安富糖果廠當廠長,每當春節、中秋等節假日,老伴都要和、與工人們一起加班做糖果糕點,常常加班到深更半夜。我與母親守候著她的歸來。我也一本書看到大半夜,母親則在廚房忙忙碌碌為她做點小面、湯圓之類的夜宵。她回家后,三五幾口人一餐夜宵,也其樂融融。
去年三月,老伴重病,先后在成都三醫院動兩次手術,后又在瀘州醫學院附屬中醫院治療。俗話說:“親朋好友來看病人是一會子,兒女們來服侍病人是一陣子,只有相濡以沫的老伴守候病人才是一輩子”。在成都是兒女們“打主力”,回瀘州后,就只有相依為命的我“打主力“了。
按照正確的治病方法,對病人來說:應該是四分心態,三分治療,三分護理。俗話說:養身還要勤勞動,卻病最忌心不寬。老伴心態要好,則我的心態首先要好。因為只有與她朝夕相伴的我,才最了解她,我是她的精神支柱。在守候她的日子里,我給她讀書,談街頭巷尾的“故事”,與她共同憧憬美好的未來。一句峨眉山療養院工作員的短信問候,一個麗江朋友的親熱電話,都為她燃起了治愈疾病的烈焰。
三分治療的每一個環節,我都上網查找,仔細研究,反復與科主任、主治醫生、管床醫生磋商。對醫護人員,告訴他們我相信的是科學,而作為家屬來說,堅定地承諾與他們好好配合。在老伴治療期間,我們與醫護人員形成了良好、默契的醫患關系。醫護人員對老伴精心的治療和呵護,增強了她治愈疾病的信心和決心。
個人認為護理分為三個方面,各占百分之十。我注意每一個細節,護士為她吊針、換藥,我眼睛“寸步不離”,她稍有不適,我立即提醒護士。冬天在家里護理,除了注意室內溫度的調節和門窗的開合,更重要的是在飲食上做到以素食為主,讓她吃得下,吃得好。其中還有病人的自我護理,如注意保暖、適當運動,深呼吸訓練。這三個方面缺一不可。
我把她的生病看成我生活的一部分,生活本來就是絢麗多彩的,七彩里面有紅色,也有黑色,她生病本身就屬于正常的生活范圍,在料理她的生活中,沒有感到負擔,更沒有感到累贅。我推掉了絕大部分的社交活動。在服侍,守候她的空閑時間里,看書、看報、寫作,讓心情在淡薄與寧靜中,更專注地思考治愈疾病的方案和實施步驟。
國際佛教協會會長、臺灣佛教理事長星云大師在接受中央電視臺采訪時說:“我們是為‘和悅’而來到世上,而不是為煩惱來到世上。”和,是和順,悅,是愉快。愉快地生活是一天,煩惱地生活也是一天,我們為什么不選擇愉快地過好一天呢?與其讓以后殫精竭慮地去寫那一封封給天堂里的情書,不如現在竭盡全力為治愈疾病做好一切。在病床前,望著那一滴滴注入她身體里的液體,在腦海里幻化成一幅幅美好斑斕、充滿希望的圖景,守候也是一種幸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