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潼關西北軍總司令部 廣場 日 外
一組官兵的反映鏡頭:
老錢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淚縱橫,令人動容。
趙大富騎馬回來,被刁石莊迎到,趙大富跳下馬,一把抱住刁石莊,放聲痛哭。
刁石莊咬牙切齒地詛咒:他張作霖決不得好死!
畫外音:刁石莊的詛咒靈驗了!
2 北京中南海四照堂 夜 內
吳佩孚在中南海四照堂召開討逆軍總司令部緊急會議。
晚8點整,燈光把四壁用玻璃鑲造的堂內得亮如白晝。
大廳中央擺著長桌,正中座位是一張太師椅,四周擺著六十多把椅子。
與會的軍政要員早早到齊,端坐著等待開會。
隨著一聲“總司令到”,全體起立。
吳佩孚身著便裝,悠閑、散漫地走了進來。
有人不禁掩口發笑。
吳佩孚下身穿著一條白褲,上身紫綢子夾襖,外套一件黑坎肩,紐扣未系,領口敞開,嘴上叼著一支卷煙,不戴帽子,光頭映著燈光發亮。
吳佩孚走到太師椅前,斜身倚坐,活像一個懶散的女人。
他用目光掃了一圈眾人,宣布道, 開始宣布討伐令。
吳佩孚說:
“本人,討逆軍總司令吳佩孚吳佩孚,現在宣布討伐令:副司令兼直隸后方警備司令王承斌。
命第一路軍總司令彭壽莘,率十二萬人馬沿京山鐵路迎戰進犯山海關、九門口奉軍,總部設山海關。第一路援軍司令張福來,率第三師駐京聽令,待援山海關。
命第二路軍總司令王懷慶,統率王維成第二十三師、曹瑛第二十六師共五萬人馬出喜峰口赴趙朝陽、平泉迎戰河南線奉軍,總部設朝陽。第二路援軍胡景翼在順義待援王部。
命第三路軍總司令馮玉祥,率本部三萬人馬出古北口經赤峰赴開魯……”
恰在此時,電燈突然熄滅,大廳內頓時漆黑一團。
一片驚叫聲。
彭壽莘說::“此兆不祥啊!”
王懷慶也小聲對坐在身旁的馮玉祥說::“滅而滅之,不吉不吉,不知主敵還是主我。”?
燈復明后,吳佩孚狠狠瞪了一眼馮玉祥。
馮玉祥意識到吳佩孚對自己起疑,也怒目相視。
吳佩孚叮囑馮玉祥:你滅了我的燈,我就滅了你的人!
軍營 日 內
馮玉祥正在伏案辦公。
李副官進門報告說:抓到一個高身材、紅臉龐、穿長衫、商人模樣的奸細。
馮玉祥說:高身材、紅臉龐、穿長衫?就是奸細?你怎么知道他是奸細?
馮玉祥過去一看是賈德耀,便驚喜地大叫說:啊!是琨亭兄啊,你怎么跑來古北口?
賈德耀等馮玉祥斥退左右。
賈德耀笑笑說:段祺瑞關心老兄,特派小弟送信來了。
說著,從禮帽中拿出段祺瑞給馮玉祥的親筆信。
馮玉祥看完信后,語氣深長地說:琨亭老弟,段祺瑞信中表示“不贊成打內戰,讓我自酌行事”。你是了解馮某的,我又何嘗要打內戰呢?我對某些人靠著外國的支持在國內爭權奪利,禍害百姓來深惡痛絕,奈勢單力孤,無可奈何。
賈德耀說:將軍若能率本部人馬嚴守中立,段祺瑞一定鼎力相助。曹、吳一倒,主持北京大局者就非將軍莫屬了。
馮玉祥說:若段祺瑞能為國計著想,內戰停后,馮某定請他和敬輿兄等有德望之人出山。
送走賈德耀,馮玉祥又讓人通知張樹聲速找馬炳南來古北口。
當夜張樹聲、馬炳南二人坐汽車趕到。
馬炳南是一個四十出頭、身材粗胖的關東壯漢,見馮玉祥后恭敬地行禮。
馮玉祥問馬炳南說:如果我軍中立,不進攻奉軍,你方能保證戰后不進關嗎?
馬炳南立即回答說:我們張大帥興兵入關是為打敗吳子玉,一旦這個目的達到,決不在關內多留一天。
馮玉祥說:我和北京的幾位將軍已談過了,只要大家說話算數,真誠合作,我們決不主動進攻奉軍。
馮玉祥問:事成之后我們擬請孫中山先生主持國政,你們是什么意見?
馬炳南道:將軍真和我們大帥想到一塊兒了,我們大帥還給孫先生的南軍提供100萬軍費,支持北伐呢。只要將軍不在熱河進攻我軍,我們集中兵力增強榆關方面的攻勢,就感激不盡了。張大帥知道將軍的軍餉常被扣發,讓楊總參議從奉天金銀行開出了200萬元日本匯票,可從天津正金銀行兌取162萬大洋。現在正由廣懋煤礦公司的經理于立言辦理,贈將軍150萬,可發3個月軍餉。
馮玉祥對馬炳南說:你回去轉告張大帥,就說我這里不僅不打,并有主和電報發出。
馬炳南說:太好了!張大帥一定很高興!
3 鄭州吳佩孚官署 日 內
吳佩孚坐在自己帥府的太師椅上,得意地欣賞用毛筆書寫的軍令。
吳佩孚把軍令遞給面前的魏益三說::魏益三,你是陸大畢業,又當過多年參謀長,看看我寫的軍令有什么欠缺?
魏益三看后恭維說::大帥的命令寫得很周密,只是缺少了兵站一條。
吳佩孚笑道:關于糧食,我袁世凱向來主張進軍神速,“囚糧于敵”或“取糧于地”。
這時吳佩孚臉色一沉說::三年前,四照堂點兵,馮玉祥就為設兵站與我為難,當時我已感到要出事,可惜正處用人之際,老帥又護著他,才到了今天的地步,鑄成了我一生中的大錯……
魏益三忙用話岔開:吳帥,你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去廟里敬香了,你看是不是抽個日子去一趟。
吳佩孚又對魏益三說::有人說我頭上有道佛光,你仔細看看有沒有?
魏益三端詳一陣搖搖頭,吳佩孚又說::你用手在我頭頂輕輕撫一下,會感覺到有一種力在托你的手。
魏益三伸出手試了一下也沒什么感覺。
吳佩孚有些掃興地對秦德純說::德純,你把《易經》取來隨便翻一頁,我今天要補一課。
秦德純把《易經》翻好交給吳佩孚后,過一會兒吳佩孚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應知退下,該下野了。
吳佩孚輕松地嘆了一口氣,說::秦德純、魏益三!來看看我占卜的卦相。
二人探頭一看,原來吳佩孚占卜的卦文是:知進不知退,知往不知今……
吳佩孚:佛光已失,占卜不吉呀!我一生征戰多年,殺生太多,罪孽深重,遷怒神佛了。我已決定下野,未來之事你們各怎看準,好自為之吧!
秦德純說:大帥占卜之術,不易太性,還是隨緣為好。
吳佩孚在屋里踱著步,又問魏益三說::聽說共產黨“共產,共妻”,你是到過蘇俄的,到底是不是這么回事?
魏益三回答說::我當年自外蒙回國,從海參崴過了一趟未久留,具體也搞不清楚,蔣中正、馮玉祥都是去過的。
吳佩孚搖搖頭說::我們天天喊“討赤”,把蔣介石稱作“南赤”,把馮玉祥稱為“北赤”,今天我要下野了仍不清楚究竟什么是“赤化”?那年李大釗通過白堅武到洛陽見我,談“勞工自由,組織工會”,從談話看李大釗也是個有學識的人,但他鼓動鐵路工人鬧事,一天就損失我十萬軍費,我看,就是他把馮玉祥“赤化”了!聽說馮玉祥從蘇俄回來仍在軍中提倡“孝道”,“一夫一妻”不許軍官討姨太太,還訂了十大軍規……怪不得百姓信服,又乘機拉起十幾萬隊伍。看來我是要敗在他手里了。
4 天津張紹曾寓所 日 內
(畫外音)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勢逼境危的馮玉祥決心借機發展。舉事之前,馮玉祥向自己十分敬重和推崇的張紹曾請教如何處置吳佩孚問題。
張紹曾沉思著對馮玉祥分析:你請段祺瑞出來,他是個大野心家,向來反對革命,而且狂妄自大,唯我獨尊,他能和你一樣服
馮玉祥點點頭,沉默不語。
張紹曾告誡道:吳佩孚為人雖然剛愎驕橫,但還直爽,國內擁護他的人還是不少,在長江一帶的勢力依然存在,你未必能全部肅清。有他存在,好辦得多,你萬不可傷害他的性命。倘若那樣做,無形中便樹立了好多強敵,對你是極其不利的!
馮玉祥連聲說::是,是,我一定聽你的話,決不對他為難。消滅他的武力就行了,你放心,絕沒有別的。至于老段,他在北洋孚有重望,軍政兩界中他有很大的潛在勢力,我請他出來共商國是,純粹為公,決沒私圖。
張紹曾,我送你三句話:“死中求活,只有如此。事成之后,善后須圖。究是故人,勿為己甚。”
馮玉祥誠懇地說::請您放心,我牢記住了。古人也說,窮寇莫追,不傷二毛啊!何況是恩師的吩咐。
(畫外音)
5天津蔡園會議 日 內
由張作霖主持的軍事會議正在熱烈召開。
門口衛士把一張名片遞給了張作霖。
張作霖看后驚得跳起來說::怎么,孫傳芳?真是他來了,快請、快請他進來。
隨聲走入一個青衣小帽的中年男人,來人一個耳朵大一個耳朵小。
楊文愷忙站起迎上前去說::馨帥,你怎么來了?
孫傳芳先向張作霖深深鞠了一個躬,說::對不起,大帥。
張作霖滿面笑容地說::老弟,辛苦你了,以前的事咱不提了,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張作霖說::你還有多少隊伍?
孫傳芳說::直屬隊伍有五萬余人,各省加起來不下二十萬。
張作霖說::我東三省隊伍有八十萬,加上效坤的隊伍不下百萬,今后咱齊心協力一起干,他吳佩孚媽拉巴子的日子不長了!
孫付芳:張大帥,你在北京除了李大釗這批赤黨,在東北端了赤黨的老窩,你就任個討赤總司令。
張作霖發誓說:當今之世,國政不綱、暴民亂紀、宣傳赤化……凡有敢于危害我國家安寧者、愿與同仁共誅之,以全我“安國軍”保安國家之夙志。
5 野外戰場
炮火連天,硝煙彌漫。
馮玉祥與吳佩孚兩軍在開戰。
戰壕里,馮玉祥舉著望遠鏡觀看戰情。一軍官過來報告:總司令吳佩孚的軍隊全線垮了。
馮玉祥:好,吳佩孚這禿頭往哪里跑了。
軍官回答:往四川方向。
馮玉祥:你們給我跟上他,只追少打。
軍官問:為什么?
馮玉祥:我也說不清楚。就這么去執行命令。
7山路上 日 外
1927年4月12日,天降大雨,蔣介石在上海對共產黨和左派人士、工人武裝進行大屠殺,南京路上的血和雨水匯成紅色的河。同時在馮玉祥部隊的追擊下,吳佩孚狼狽逃往四川。
山路彎彎,一片泥濘。
吳佩孚正在騎馬潰逃。
吳佩孚勒住馬頭,舉起望遠鏡遙望前方。
于學忠策馬趕來,拿了個地圖向吳佩孚建議說::過了大巴山就到了四川境內的太平店。
吳佩孚放下望遠鏡說::太平店,太平嗎?
于學忠搖搖頭說::千萬不要停留,立即渡過漢水,這張聯升已投降馮玉祥,須防有變。
吳佩孚苦笑地說::他張聯升能背叛我嗎?他忘了旅長是我給的嗎?
于學忠說::不然不然,人心不古,張最膽小,遇事毫無主見,經人挑拔何事也做得出。大帥可先動身我暫留軍中,張聯升見我握兵在手,尚不能加害大帥。
吳佩孚點點頭說::就依你所見,咱們馬不停蹄,立即過江。
忽然于學忠向吳佩孚跪下了,邊哭邊磕頭道:大帥,我這里還有一萬元,請拿上。錢雖不多,僅以此薄表寸心。
吳佩孚在馬上揮淚:沒想到我這個百萬大軍的統帥今天竟然落得如此地步,這都是蔣介石與馮玉祥勾結所造成的呀!
于學忠將一萬元路費交到吳佩孚副官手里,戀戀不舍地目送吳佩孚遠去。
吳佩孚在馬上連連回首,見于學忠及衛士仍在原地站立遙望。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
馬鳴嘶嘶,蹄聲得得。
殘陽西下,一片蕭殺。
8 豫南構林關 日 外
吳佩孚等來到構林關,當地團總和聯保主任團總楊星如,聯保主任馬漢亭置辦酒宴為吳佩孚洗塵。
吳佩孚看到滿桌酒肉,不忍進食,說道:戰火連綿,百姓不得溫飽,還做這些菜干什么?
副官:吳大帥,這都是當地團總和紳糧對你的盛情啊!
吳佩孚:只留下四樣小菜,其余撤下去送給圍觀的百姓吧!
蓬頭垢面的老百姓一擁而上,紛紛搶食。
當地士紳拿著筆墨紙硯,求拜道:吳大帥駕臨豫南,難得一見,請留下墨寶為念。
(畫外音)在眾人盛情下,吳佩孚題寫七律一首,說自己念道:民國軍人盡紫袍,為何不與國分勞,?玉杯飲下千家血,紅燭燒殘萬戶膏。天落淚時人落淚,歌聲高處哭聲高,逢人都道民生苦,苦害生靈是爾曹。
吟罷,吳佩孚仰天長嘆,淚如雨下。
馮玉祥駐地
馮玉祥豪情滿懷地寫詩言志:吳佩孚這樣的軍閥尤如一種畜物一樣。
李副官:此話怎講?
馮玉祥挖苦誦道:渾身都是毛,不滿三尺高。平素常哼哼,一觸便大叫。四足不甚大,兩耳卻不小。食物多糠菜,污水作飲料。睡臥時最多,不能長走道。報答其主人,全身犧牲掉。不似今公仆,表面說得好,月薪八百元,拿著還嫌少。主人皆凍妥,疲憊獨溫飽,每日食而肉,終未感悟到,惜哉豬不如,革命糟蹋了!
李副官拊掌大笑:我明白了,你這個畜物指的是豬么!
馮玉祥正色道:哪里是豬?豬哪有這樣壞?
9 漢水邊 日 外
吳佩孚率殘軍望著茫茫江水發呆。
副官報告說::豫帥,張聯升來了。
吳佩孚說::快請,快請。
張聯升向吳佩孚敬禮,拿出一張手令,說::豫帥請看,這是馮玉祥親自給我下的手令。
特寫鏡頭:此令 截獲吳佩孚
吳佩孚長嘆一聲,朝天垂淚。
張聯升道:馮總司令同玉帥勢同水火,我又不忍扣留玉帥請速速過江,若再延誤會陷聯升于“抗令不遵”之罪。必要時我可派隊伍以追擊為名掩護玉帥過江。
馮玉祥官邸 日 內
馮玉祥問李副官說:吳佩孚那小子跑哪兒去啦?
李副官說:聽說已經沿長江進入四川一帶。
馮玉祥問說:張聯升呢?怎么把他放走了?命令繼續追趕吳賊,抓獲歸案。
10 路途 夜 外
吳佩孚累得腰酸背痛,兩腿沉得像灌了鉛,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夫人鬢發凌亂,驚魂未定。
吳佩孚派人找地方休息。大家匆匆安營扎寨。
吳佩孚遙望著空中的星斗,對身說::日轉星移,禍福不定,張子武已代我蒙難,咱雖面臨坎坷,但大劫已過,當年“曹孟德過華容”絕路逢生,今日我吳子玉漢江遇險,張聯升畢竟未忘舊情,放了咱一條生路,他如派兵前攔后追,咱就逃不出來了!
夫人垂淚:都是馮玉祥不饒你啊!。
打探回來的人報告說:楊森的川軍已從宜昌撤回巴東。
正在此時,一股土匪從崇山峻嶺中竄出。
為首之人膀大腰圓,須發蓬亂,軍裝外束扎一把藤條,足穿草鞋,手持雙槍,堵住山路,要繳吳大帥的槍。
吳佩孚令衛隊擺開陣勢,自己欲迎上去。
蔣雁行副官流著淚擋在前面說::大帥萬不可向前一步,山野之人,蠻夷之地,向無王法,大帥犯不上同此輩理論,今日就是咱堂堂正正到了北京、南京,他張作霖、蔣介石也不又能把大帥怎樣?但這些人卻不然。
吳佩孚把蔣雁行副官推開,大步后徑直走到匪首面前,嘴里嚼著面餅,拱手道說:我就是吳佩孚,!現落難于此,欲進川依投楊森,請借一條生路。敬請各位英雄放行,如若不依,我如今也沒什么可怕的了,請把我拿獲請賞,也夠各位一生享用。!
土匪頭子一看吳佩孚是儒家打扮,又這樣坦蕩,納頭跪拜說::我廖某原是范哈哈的部下,久聞大帥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我本恨透官府,被逼落草影此山,劫富濟貧,怎能乘大帥之危落井下石,?望大帥東山再起之時,嚴懲貪官污吏,使百姓溫飽為盼。
吳佩孚忙將他扶起:馮玉祥逼我落難到此,待我東山再起之日,我定封你個團長,師長干干。
廖某卻連連搖頭:大帥此言差矣!馮玉祥可是救國救民的大英雄!如若大帥能和馮將軍重歸于好,共同討伐日本鬼子,我將和范哈哈司令一起投奔麾下,共同抗日救國。
吳佩孚尷尬地:那是,那是!
11 沿延途村寨 日 外
一面上書有“吳佩孚”三個大字的黃旗在風中飄展。
旗幟下是一隊疲憊不堪的逃兵。
土匪頭子一手牽著馬,一面不停地吆喝著說::閃開,快閃開!
馬上坐的是吳佩孚,他心事重重地茫然望著前方。
延沿途,一群群面黃饑瘦的老百姓圍著隊伍,指指點點地看熱鬧。
村民甲說::這就是有名的吳大帥呀?怎么落到這個地步了?
村民乙說::聽說是西北軍總司令馮玉祥一路追趕他,和北伐軍蔣總司令到處通緝他呢!
村民丙說::他是要往哪兒跑呀?
村民乙說::跑到哪兒算哪兒唄!反正這些禍國殃民的北洋軍閥沒有什么好下場!
吳佩孚似乎聽見了這些議論,從馬上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村民們一眼。
土匪頭子忙說::大帥莫要和這些刁民一般見識,我們已經過秭歸到巴東了,前面不遠就是你的老部下楊森的防區。
吳佩孚一聽,精神一振,說::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一把奪過馬韁繩,一揮鞭,嘴里喊了一聲說::駕,駕!
一溜煙就跑遠了。
土匪頭子遙望他遠去的背影,朝空中拜了又拜,感慨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擱淺灘被蝦戲。誠愿吳大帥此去,能幡然改悔,和馮大將軍重歸于好,化敵為友,共同抗日,則廖某三生有幸啊!英雄落難,何日東山再起啊!
(畫外音)吳佩孚的老部下楊森,在馮玉祥的領導下,已就任北伐軍第二十軍軍長。他在白帝城同吳佩孚見了面,勸他說:北伐成功已是大勢所趨,你既不愿借居租界,不如通電表明說:此番入川純系私人游歷。決不從事政治活動,這樣既向川中將領示光明磊落之態,釋川入疑懼,又可向天下表示坦誠。吳佩孚欣然同意。
廣州北伐軍司令部 日 內
副官向蔣介石報告說:報告總司令,二十軍軍長楊森來電。
蔣介石說:念!
副官說:吳佩孚狼狽入川,志在江湖,卑職迎吳佩孚進境純屬個人私誼,絕對保證吳佩孚息影林泉,不問政治。
蔣介石輕輕舒了一口氣說:哼,娘希匹!北洋頭子也有這一天!
12 白帝城古廟 日 外
廟門口大樹下,吳佩孚的妻子張桂蘭向他哭訴道:我們把所帶金銀干脆分給大家吧,我隨你回老家蓬萊故里,也免得這樣丟人現眼,失魂落魄。
吳佩孚對張桂蘭氣呼呼地罵道:你懂個屁!婦人之見!我吳某絕不會這樣善罷甘休!
吳佩孚召集部下,當眾宣布說::各位弟兄們!大家跟我走到今天不容易啊,凡跟隨我到此的官兵,一是朋友、弟兄,二才是部下,走平坦大路時如此,攀坎坷小道也照常。余日后決不虧待各位。
眾人都默不作聲地聽著他自講自話。
張桂蘭紅腫著眼睛,低頭啜泣著。
吳佩孚忽然雙手扠腰,又提高了聲音,強行打氣說::現張作霖在北方稱大元帥,蔣介石在南方稱總司令,都懷著天下歸己之心!日后我的軍隊稱“保國軍”,我就是保國軍大元帥,咱同張、蔣來個“三足鼎立”!
張桂蘭忽然放聲痛哭,眾人皆驚。
看到此情,吳佩孚忽然落淚了,嘆道: 唉!我老吳今天早上又寫了幾句詩,可謂卑人此時此刻的心情。這就是:生死兩難悲末路,夫妻垂老泣牛衣。楚帳悲歌雅不逝,巫云凄咽雁孤鳴,匈奴末滅家何在!望斷秋風白帝城。馮玉祥啊馮玉祥,沒想到你把我一路追殺到四川,我當初不該說出“你滅我的燈我滅你的人”這句話混帳話。他蔣介石和張作霖是借刀殺人啊!總有一天,你馮煥章也會落得我今日的下場。
張桂蘭忙把他胳膊拉了一把,氣憤地:你在瞎嘀咕什么?馮玉祥還不是被你逼的嗎?他要追殺你,早就把你抓走了。
吳佩孚愣住了,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有道理,有道理。昔日關云長華容道上捉放曹,今日白帝廟前謝玉祥。我吳佩孚在此拜謝馮玉祥追而不殺義氣之恩!
說罷,吳佩孚朝北方拜了三拜。
眾人為之動容,一片悲傷之氣。
13 廣州北伐軍司令部 日 內
副官向蔣介石報告:報告總司令,二十軍軍長楊森來電。
蔣介石:念!
副官:吳佩孚狼狽入川,志在江湖,卑職迎吳佩孚進境純屬個人私誼,絕對保證吳佩孚息影林泉,不問政治。
蔣介石輕輕舒了一口氣:哼,娘希匹!北洋頭子也有這一天!馮玉祥這個事情干得好!
14 馮玉祥官邸 日 內
馮玉祥問李副官:吳佩孚那小子跑哪兒去啦?
李副官:聽說已經沿長江進入四川一帶。
馮玉祥問:張聯升呢?怎么把他放走了?
李副官:張聯升以前是吳佩孚的舊部,還是念舊情。
馮玉祥:我能理解,還是要命他,繼續追趕吳佩孚,一定要把他抓獲歸案!。
15 田野 日 外
河南省主席韓復榘正帶著衛士們在山坡上圍獵。
他騎在馬上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
衛士們持槍分列兩旁,一個個徒步呈扇形在田野來回趟擾,以便把野獸趕出來好讓主席一槍打中。
韓復榘問手槍隊長:人們說,我韓復榘當了河南省主席,連打獵也和別人不一樣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手槍隊長:韓主席,也是,也不是。
韓復榘:此話怎講?
手槍隊長:打獵都要使槍,這是;可打獵的排場能比得上你的就沒有了。
圍獵中突然竄出一只金錢豹,見四周人多像箭一樣向遠方奔去,把眾人遠遠地拋在后面。
韓復榘同貼身的衛士催馬追趕,立即下令用長槍射擊。
豹子沖上大道被槍擊中,一下子滾落于路旁的莊稼地里。
受傷的豹子遍地翻滾,把玉米壓倒了一大片。
衛士追趕,人喊馬嘶,槍聲大作,嚇驚了大道上一匹拉車的馬。
驚馬拖著車跑出一段路,掙脫了鞍套向遠處狂奔,帶篷的車廂翻進路旁的溝里。
韓復榘騎馬趕到時,受傷的豹子圓睜雙目,張著血盆大口伏地喘氣。
手槍隊長楊樹森舉槍要打。
韓復榘忙攔住說::等等,百獸之王的豹子不但性子烈,還跑得快,能爬樹,你看它身中數槍還怒視我們,顯出了獸王的威風,難怪那些豬羊、獐、鹿都是它口里的菜呢。楊樹森啊,你這個手槍隊長聽著,為人處世,弱肉強食是同樣道理啊!
一個農家老漢趕來,見地里的莊稼被毀掉大片,忍不住哭喊道:老總呀,我全家靠這片土地養性命,你們不能這樣禍害人呀!誰家沒老沒小?這樣糟蹋莊稼,作踐人!
楊樹森大聲訓斥老漢說::你喊叫什么?你去告吧,看河南地面上誰敢管?
很快圍攏了很多人。
圍觀的人中有人說::河南是馮總司令管轄的地面,你們哪像西北軍!
楊樹森一聽火了,他挽了挽袖子,用手槍頂了頂帽檐,說::他媽的,剛才是誰說的,站出來讓我看看,你他媽的還沒吃這只豹子膽,就不想活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個個露出憤恨不平的神色。
馮玉祥一行騎著馬,如同天兵降臨:誰在這撤野呀?
韓復榘吃驚地:總司令你怎么來到這里?
馮玉祥:我路過河南,能不來拜望你這個省主席父母官嗎?
韓復榘:總司令你千萬別這么說,這樣會羞殺末降。
馮玉祥:軍人閑暇打獵,無可厚非。但不要驚擾民眾,愛護莊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要知道我們都是農民的兒子。
韓復榘:總司令說得極是,末將一定記在心里。
馮玉祥忙對老漢說::老人家你別著急,他們是為追這只害百姓的畜生,為民除害,對不對?
老漢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蹴了下來,痛苦地雙手抱著頭,“唉唉”地直嘆氣。
馮玉祥突然舉起槍,直對著還在喘氣的豹子連開數槍,把四圍的人嚇了一大跳,不知他想干什么?
馮玉祥卻哈哈大笑道:這下好了,我解脫了它,也別讓它再受罪了。
馮玉祥又對老漢陪笑說::這是天意呀!這么珍貴的豹子可是平時碰不到的呀,今天它跑到你的地里就該著是你的。快把它弄回去,你看,光這張皮就能賣好多錢。我嘛,叫你們的韓主席再賠你幾塊錢,這下你就該滿意了吧?
韓復榘果真掏出幾塊錢給了老漢。
老漢忙雙手接過來,不住地向韓復榘點頭。
手槍隊長說::哼!老東西,今天幸虧遇上馮總司令和韓主席,算你交了好運,還不趕快跪謝!
馮玉祥:哪有百姓跪子弟兵的道理。
韓復榘大度地說::算了算了,老人家嘛,也不容易啊!
手槍隊長扶韓復榘上馬,老漢感激地向眾人道謝,又去揀那張豹子皮,翻來覆去地看著。
韓復榘:請去省政府喝茶。
馮玉祥:這杯茶留著我下次來喝,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我還有其他公務,他壓低聲音問韓復榘:有人反映你當了省主席以后,生活不檢點。
韓復榘一下來了勁:是哪個王八犢子在背后打我的小報告?
馮玉祥:有則改之,無則加免。腳走正了,身子才不會歪。他和隨從打馬離去。
圍觀人群卻也一哄而散。
路旁。韓復榘等騎馬上路,一輛被驚翻的車旁站著一個身穿長衫滿身泥土的中年人,他來到韓復榘的面前,仔細端詳后說::
韓復榘瞇起眼睛,仔細看著站在面前的這個中等微胖,四十來歲,圓面面孔,留著微須,操河南口音的人,猛的從馬上跳下來,緊緊握著他的手說::哈哈!你是張掌柜吧?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十六年了,真是人生如夢,今天他鄉遇故知,看來咱們還真有緣分。
張掌柜也大笑說::福態啦!福態啦!我光從面相看,韓老弟您已逢兇化吉,今又有貴人提攜,必可成大器!當今亂世中要想稱雄,唯以武為上,群雄逐鹿爭霸者,更要有一支善戰的人馬,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韓復榘連連點頭說::有道理,有道理!
張掌柜上了勁說::當年劉、關、張也不過是織席販履賣肉之輩,到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時,劉備才不過是個小小縣令,后來竟同曹、孫三分天下。你老弟從小就識文斷字,年剛二十即投身軍界,加上一支常勝不敗的隊伍,定會前途無量!看眼下弟臺貧寒,到那時金錢、美女,要啥有啥,但當兵吃糧且記兩句話說::欲為人上,永不在人上,甘為人下,永不在人下。既不能功高震主,也不能朝秦暮楚,從戎也同我們做生意一樣,投的本錢越大賺的錢越多,“一將成名萬骨枯”,些統兵一方的大員,手下死的弟兄何止萬人,這些戰死者其實就是你的本錢,到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時,你的富貴也就來了。
韓復榘高興地拍著張紹堂的肩膀說::說得好,說得好!常言道:“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咱別后十六年,喜得相逢,實在有緣!韓某雖不才,但到底讓你老兄言中了,跟著馮玉祥總司令,我還真成了點氣候。老兄啊,我今天打了豹子,又喜見貴人,心中痛快啊!我看呀,你干脆也別做買賣了,上我那去,大大小小的事,就幫我參謀參謀吧!
張掌柜忙陪笑道:栽培了,我也正想投奔你呢!
韓復榘:紹堂兄我們是老朋友了,你就留下給我當師爺吧!一次巧遇便隨韓復榘到開封當了師爺。
16 河南省政府主席官邸 日 內
韓復榘手拿著一大堆美人浴后的照片,貪婪地看著。
張紹堂轉到韓復榘身后說::主席戎馬半生,一人在外實在孤獨,身邊如有個女人相陪,那多開心呀,身心管保也愉快。
韓復榘搖搖頭說::我整天帶兵打仗,槍子兒又不長眼,不定哪天玩了命,連北京的妻兒都對不起,還能再多個寡婦?
張紹堂誠懇勸道:主席又想錯了,人生在世能有幾何?你看人家那些當督軍、軍長、師長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丫環成群?再說現在國家已經統一,戰事也不多了。主席如有看上眼的,也該挑一兩個在身邊服侍。
韓復榘半晌不吭聲。好一陣了,才指著手里的照片,翻翻眼珠說::能像這些美人一樣,倒也差不多。這種事,你就看著辦吧!可千萬不要讓馮總司令知道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1 7 城外路上 日 外
張紹堂把韓復榘領到許昌鄭州城外視察。
韓復榘在張紹堂、楊樹森等簇擁著騎馬走出城外,沿大路一直向南。
麥苗青青,楊柳依依。
韓復榘心情愉快地問說::老張,今天你領我去哪兒呀?
張紹堂笑笑說::你甭問了,管保是好去處。放心,馮總司令連一個影兒毛都尋不著。
韓復榘:那就好,那就好!他媽的我誰也不怕,就怕他的眉毛和眼睛。
馮玉祥濃眉下的怒目。
此刻,我們眼前可以看見南行二十余里,只見有一座高高青磚轉墻的院落,隱蔽在綠蔭叢中,樓閣依稀可見,院內青堂瓦舍,絲竹之聲陣陣,隨風飄入耳中。
韓復榘一行加快了步伐。
18 仙女園妓院內外 日 外
張紹堂對韓復榘說::主席,這是咱河南最有名的戲班,美女如云,主席愿聽戲就點,看哪個中意就讓她伺候,這院稱“仙女園”,有金仙、玉仙、仙中仙……管保你個個能看上眼。
韓復榘聽后點點頭,色瞇瞇地笑著說::好,咱就進去瞧瞧。
楊樹森叫開門,室內古色古香,果然溫馨典雅。
一位四十來歲的女班主見是挎槍騎馬的不敢得罪,迎入正堂落座敬茶,賠笑說::幾位官長難得到此,一路辛苦,要聽戲我叫她們唱幾出。
說著叫了幾個女戲子,扭腰作態地唱了說::“陳妙常趕船”和“小寡婦上墳”。
韓復榘在北京,西安也是看過大戲的,見這些平常的貨色可惜一個個,唱腔、扮相、做派都很粗俗。
韓復榘生氣地把茶杯向桌子上一蹾說::算了,算了!你簡直把我們當成紅槍會的土匪了!拿這樣貨色打發老子!是怕我們沒錢?今天我明告訴你,既然我來到鄭州許昌就不走了,唱好了我有賞,唱不好或存心跟我過不去,可別怪我不客氣。
張紹堂一見韓復榘發了火,忙對女班主說::快把金仙、玉仙叫出來,伺候好了叫你們去唱堂會。
女班主無奈只好叫出幾個二十多歲的粉頭拜見行禮,扮好妝唱了“玉堂春”和“戰宛城”。
韓復榘看著那個扮演張濟寡妻的玉仙不僅面貌美,扮相好,聲調也不錯,玉仙見韓復榘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也向韓復榘眉目傳情,頻送秋波。
韓復榘一杯杯喝水不停,讓張紹堂拿100元大洋看賞。
19 妓院臥室 夜 內
韓復榘一行當夜留宿戲樓之中。
玉仙陪韓復榘飲了一陣酒,同入一間非常雅致的臥室。
金仙陪張紹堂進入另一房中。
韓復榘進屋入帳后,玉仙脫去上衣露出了大紅的兜杜,去鬢半掩含情脈脈地盯著韓復榘笑。
韓復榘乘著酒力撲了過去。
天微亮時,韓復榘起身點火吸煙,玉仙尚在熟睡,韓復榘借火看她的祼體,只見白嫩的小腹上有一道道網紋。
韓復榘生氣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門,張紹堂見韓復榘起床忙從金仙房中走出,邊整衣裝邊賠笑說::主席,今夜仙女陪的還滿意吧!
韓復榘去一臉不高興地說::拉倒吧,老張,你口口聲聲這個仙,那個仙的,原來都他媽是二手貨,騙咱當兵的沒見過女人,實話告訴你,老張,咱被耍了!
20 妓院大堂 日 內
韓復榘坐在堂中,嘴里罵個不停。
韓復榘對張紹堂說::去!叫那個老家伙出來說清楚,老子咽不下這口窩囊氣。
張紹堂說::主席別生氣,我這就找他們算賬!
女班主去連哭帶喊地走進來說::當兵的也要講理啊,不能太欺負人了!現在是民國,誰也不能霸道!戲也聽了,人也陪了,還不依不饒地沒完沒了。我們是戲班,賣藝不賣身,別以為梨園好欺負,走到哪里也要講理,別把事做絕了!
韓復榘火冒三丈地把桌子一拍說::放**的狗屁!我知道你這兒是山上長的蘑菇——根硬,老子昨天說過,只要讓我滿意了,要多少錢都行,你們他媽的狗咬呂洞賓——不識真人,拿下過崽的娘們冒充大閨女,老子說什么今天也不能栽了!
這時走進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西服革履留分頭地說::放肆!誰敢在這兒撒野!你們是哪部分的?你們這時不在軍營本身就是違紀!
韓復榘一把摘下了軍帽,往桌上一甩,瞇著眼冷笑道:哪個褲襠破了口子,把你露出來了?敢管老子的事!
另一個男人道:說話客氣點,這是省黨書記官的兄弟,你也不打聽打聽?
韓復榘一聽把手槍從腰中拔出來,在手中掂了掂說::今天老子就給你講明白了,我只會拿這玩意兒打軍閥,打洋人,對黨棍子一向不感興趣,你要知趣就早點滾開!要多管閑事,我可顧不了那么多,先斃了你這個王八羔子!再一把火把這個狐貍窩子燒了!
張紹堂一看事要鬧大,忙說::你們這幫混帳也不睜大眼睛看看,這是誰?哼!這是省府的韓主席!
兩個男人還未反映過來明白,屏風后跑出一個穿粉紅緊身小襖的妙齡女子。
女子一下子撲到韓復榘的懷中,用手推開手槍說::主席大人息怒,要打就先打死小奴家吧!
這女郎十七八歲,長發披肩,杏眼含淚,粉白的瓜子臉蛋上有兩行淚痕,真像一朵出水的芙蓉,雨打的梨花,千嬌百媚,眉目含。
韓復榘定神一看,頓時愣住了,臉色卻馬上轉好起來。
這個忽然沖出來的女嬌娃,一下子用雙手緊抱著韓復榘的腰。
韓復榘張大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復榘面露笑容,幾分鐘后抽回拿槍的手說::好吧,既然姑娘求情,本主席今天就放過你們。
張紹堂說::還不趕快滾!小心扒了你們的皮!
兩個男人連滾帶爬狼狽逃出門去。
女主班又驚又喜,立刻對撲到韓復榘身上的女戲子說::仙兒呀!快勸主席消消火,我這就叫人準備酒菜,你好好陪陪主席,揀主席愛聽的戲文唱上幾段。
張紹堂說::小姑奶奶,你怎么不早出來呀?
張紹堂又對韓復榘說::主席,這就是聞名全鄭州許昌城的仙中仙。
韓復榘不顧一切,當著眾人的面就把“仙中仙”一把拉入懷坐在腿上,緊緊摟著說::親親呀!老子見了你,再大的火一下子就消了,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了!
妓院臥室。
當夜二人,男歡女樂。
親熱過后韓復榘問女子說::你真名叫什么?
女子羞答答地說::主席,奴家本名紀甘青。
韓復榘拿手捏著女子的臉蛋說::親親呀!我的親親呀!
韓復榘又摟緊她親了一口說::沒想到我韓某年近四旬,卻在河南遇到了小青青!
紀甘青忙用粉臉貼住韓的胸膛,嬌滴滴地說::小奴家今后就是主席的人了,我把身子交給了大人,走時可不要丟下我呀!
韓復榘又連親了幾口說::小寶貝,我喜歡還不夠呢,怎舍得丟下你這個小親親呀!
21 室內
馮玉祥拍案而起:這個韓復榘也太不像話了,自以為是有功之臣,在軍事上剛愎自用,在生活上放縱自己,這樣下去,早晚要出岔子。(畫外音)韓復榘在戲班中連住3天,同紀甘青日夜廝守,形影不離地回到了開封。從此公開宣布紀甘青為“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