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蕉：“你是有房子車子票子，可這些都不是靠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是左明月饋贈給你的

，你應該靠自己的勞動去掙來這些東西，那時，你才會心安理得的享用這些東西。”
阿水盯住母親：“我們兩代人的思維方式和人生觀不一樣，不要爭論這些，我問的是，你對

我要被校方勸其退學這件事怎么辦?”
巴蕉脫口就說：“怎么辦，與他們打官司。”
左明月、歐陽坡、阿水都以詫異的目光盯住巴蕉。
阿水：“媽，你先前不是反對我們上法院打官司嗎，現在怎么又變了呢?”
巴蕉：“先前我是反對你們去法院打官，我認為，學校是一個講道理的單位，只要他們講理

，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他們認死理，這樣就促使我有了新的想法。你們知道，18歲以上

的大學生都擁有公民的投票權，他們都有法定的資格參與國家大事，那他們是否擁有談婚論

嫁的權利?他們當中到達法定結婚年齡的人有沒有權利結婚?如果他們結了婚，這種純粹的個

人行為究竟算不算道德敗壞?品德惡劣?另外，學校是有處分學生的權利，但是否也存在處

分權濫用的問題?說到底，阿水和左明月結婚這件事是由個人的權利引起的，這種類式的事

情，在機關有，在事業單位有，在國有企業有，在民營企業也有。比如在招工時限制女性的

生育年齡，身高和面貌等。只不過阿水是在校生，問題顯得突出一點罷了，我現在已經跳出

個人利益的層面，準備去打這場官司。”
左明月：“我們公司有法律顧問，就叫他們幫忙。”
巴蕉：“不用，自己家里出的事自己把它解決好。”
歐陽坡：“你的身體允許嗎?你還在住院呢?”
巴蕉：“為了給我的女兒討個說法，我的身體算不了什么。我更不希望我的阿水在今后的

歲月里想起這件事，因沒有她的母親在身邊而感到怨恨和遺憾，因為她從小就沒有父親。”

阿水被母親的話語感動了，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她一下撲到巴蕉的懷里哭訴：“媽媽，過去

都是我不好，任性，不聽你的話，你打我吧?罵我吧!”
巴蕉：“阿水，你從小到大媽沒打過你一次，我何必要破這個戒呢?那次打了阿山一

耳光，我至今都后悔死了。”
阿水：“媽，你別說了，你又當媽又當爸，你就是我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媽媽。”
355  一組鏡頭
病房。巴蕉在伏案寫起訴書，歐陽坡在為她翻資料。
法院。左明月開著一輛小車來到這里，從車上下來巴蕉、阿水和歐陽坡四人，他們向法院走

去。
室內。兩位法官接待他們，巴蕉遞上上訴狀。
辦公室。兩位法官向喻主任送達了開庭通知書。
356  法庭內  日
法庭內坐無虛席，有教師學生，也有許多家長和各界人士。攝象記者和文字記者已按步就班

。
審判臺上坐著審判長，兩個審判員；臺下是書記員，原告被告兩方各座一邊。
巴蕉作為原告的代理人在作陳述：
“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尊敬的各位聽眾，我叫巴蕉，是原告阿水的母親，也是她的法律

辯護人，剛才我女兒已向法庭作了陳述，我這里不作贅述。
“我要請問被告是，我女兒觸犯了國家哪一條法律要受到你們的除名處分?”
被告席上坐著幾人、喻主人也坐在里面，她站起來回答：
“是的，你女兒的確沒有觸犯國家的法律，但是她破壞了我們學校的校紀校規。大家知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學校就是廣大學生的家，對于破壞了這個家規的學生而言，我

們難道沒有處分她的權利嗎?”
巴蕉：“請問被告，你說我的當事人，也就是我的女兒違犯了學校的校規，請問，她違犯了

學校的哪一條校規?”
喻主任：“我們學校規定，在校學生不準談情說愛，更不準結婚生子，情節嚴重和發生不當

性行為者，給予留校察看直到開除學籍處分。”
巴蕉：“被告是大學教師、不會不知道，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頭一篇我們的先人

就寫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早在兩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都能這

樣坦率的，大膽的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愿望，何況21世紀的當代大學生

，他們談情說愛，何為奇怪?當然非婚生子，走出校園去當‘三陪’當‘二奶’。這是絕不

允許的，但是我的當事人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結了婚，盡管違范了校規，但她沒有違法婚姻

法，那么你那校規就要服從法律，這是一個普通的常識。至于被告說道，那些發生不當性

行為的大學生，我們應該采取一種批評教育，寬容的態度才對，不要動輒就給予留校察看直

至開除學籍處分。這樣做，不得不使我聯想起封建社會那些偷吃禁果的女子，被族長沉塘淹

死的場面，你們這種作法與其何曾相似。你們應該知道，我國一些大學校，已經開始在大學

生中免費發放避孕套了?”
喻主任：“原告剛才說的大學校園里出現的那些現象，我不否認，都存在。但是請原告不要

忘

記，大學校園是培養什么人的地方，他是培養有知識、有文化、有道德、有紀律四有新人的

地方，如果我們縱容我們的學生去談情說愛，去偷吃禁果，去當三陪二奶，去早婚早戀，他

們勢必要忘記自己的任務和理想。一個失去理想的學生，恰似失去舵的航船，只能在生活的

大海上飄泊，永遠達不到光輝的彼岸。。
巴蕉：“被告，我非常承認你這些觀點。可我要說明的是，合法的愛情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純潔的愛情是人生中的一種積極的因素，幸福的源泉。”
喻主任：“問題是，阿水同學的愛情不是純潔的，她是帶有功利的目的、她為了傍上一個大

款，才去嫁給一個比他大20歲的男人，這在我們大學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巴蕉轉向審判臺：“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你們剛才已經聽到了，在這莊嚴的法庭上，被

告還在損害我當事人的名譽，她又轉向被告席：“你知道我當事人的先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從阿瓦嶺戰場上下來的功臣，他是重慶市的納稅模范，他也是一名優秀的共產黨員。是

的，他是比我的女兒大20歲，但請問被告，我們國家有哪一部法律規定女孩子不可以找有錢

人結婚?又有哪一部法律規定女孩子不可以找比他大20歲的男人結婚?我這里要提醒對方的是

，我國在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的今天，你們還揣一種仇富心理，這是要誤人子弟的。尊敬的

審判長、審判員，作為原告的法律代理人我堅持要求被告方撤消對我當事人的處分，公開在

全校恢復名譽，并賠償精神損失費1元。我的辯護完畢。”
審判長：“被告方還有辯護意見沒有”他見被告方沒有新的意見發表，與兩位審判員合議了

一下當庭宣布：“現在本庭對阿水起訴重慶嘉陵江大學侵害名譽權一案進行當庭宣判。”

書記員喊：“全體起立”。
原被告雙方起立。旁聽群眾起立。
審判長：“本庭認真聽取了控辯雙方的觀點和主張后現在宣判如下：
“第1，阿水與左明月的婚姻是合法婚姻，應該受到法律的保護。重慶嘉陵江大學以阿水是

學生不能結婚的觀點，本庭不予支持；
第2，本庭支持原告要求被告為其當事人阿水恢復名譽的要求，重慶嘉陵江大學在接到判決

書30日內，在學校公開為其恢復名譽；
“第3，被告重慶嘉陵江大學在宣判之日起30日內，向原告阿水支付精神損失費人民幣1元整

。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接到判決書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

數提出副本，上訴于嘉陵江區中級人民法院。……閉庭。”
頓時，庭內的旁聽群眾極以熱烈的掌聲。
巴蕉熱情地與歐陽坡、左明月握手。與不相識的人握手。
阿水含著淚花擁抱母親。
巴蕉看見表情復雜的喻主任，她主動的上前與她握手，頗有一派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大將風

度。
歐陽坡眼前浮現：當年巴蕉在戰場上釋放阮文化的情景……
現實。巴蕉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控辯雙方辨論時，插入觀眾的反映鏡頭)
357  病房  日
巴蕉躺在病床上，歐陽坡把一支剝好的香蕉遞給她。歐陽坡說：
“阿水的官司打贏了，你也應該把手術做了，已免夜長夢多。”
巴蕉：“謝謝你這些日子照看我。阿水的官司是打贏了，可還有一件事擱在我心里放不下。

”
歐陽坡：“什么事?”
巴蕉：“既然阿水與左明月已經辦理了結婚手續，造成了即成事實，作為母親的我，就應該

為他們舉行一個結婚儀式，讓他們堂堂正正，歡歡喜喜步入婚姻的殿堂。”
歐陽坡感嘆道：“現在我真明白了什么叫母親。你想怎么為阿水左明月辦這結婚典禮?”
巴蕉：“我也沒想好。歐陽，你還記得我和杜登科結婚的場面嗎?”
歐陽坡：“怎么不記得，你們是在部隊舉行的結婚禮式，那個程序是方政委和耿軍長給你們

設計的，搞得象打仗式的。”
二人都在回憶當年巴蕉和杜登科結婚的情景，閃回當時的鏡頭。
現實。巴蕉說：“歐陽，就把阿水和左明月的婚禮搞成我結婚時那個樣子行么?”
歐陽坡：“那可不行，你那是革命化的婚禮，現在的人結婚是挺講究的，車隊接送，中式儀

程，大擺筵席，還有樂隊歌舞攝像照像，一套一套的。”
巴蕉：“很麻煩嗎?”
歐陽坡：“不麻煩，現在紅白喜事都有專門的公司在操辦，巴蕉姐，等你結婚時，我一定

來給你操辦。”
巴蕉：“歐陽坡，你沒正經了是不是，你姐我都是40大幾的人了，還談什么婚論什么嫁。”

歐陽坡：“我聽阿水講，你有一個初戀情人叫李凡，在越戰中失去了一支胳膊，至今未婚，

他是一個業余作家，阿水講，李凡以你為原型，正在寫一部長篇小說《女兵不流淚》。”
巴蕉：“阿水這孩子，怎么說呢，她具有許多浪漫主義色彩，他就想把李凡與我撮合在一起

，阿山以前與杜登科相處得不錯，希望我和杜登科復婚。我這把年紀了，還形成了婚姻的三

角地帶，笑死人喲!”
歐陽坡：“這有什么好笑的，社會在前進，前進的社會對許多事都是寬容的。”
巴蕉若有所思地點頭承認。他用商量的口吻問歐陽坡：“我們就給阿水和左明月舉辦一個中

式的婚禮，你看怎么樣?”
歐陽坡：“可以呀!找一個星級賓就成。”
巴蕉：“那我要去給阿水和左明月置辦一些結婚用品。”
歐陽坡：“我陪你去!”
巴蕉：“你為我已經耽誤了這么多日子了，你公司有事，你還是回杭州去吧!”
歐陽坡：“公司已經走上正軌，我這個董事長就沒多少具體的事，就是有事，一部手機就把

問題解決了，再說阿水她是我的干女兒，左明月還是我的混蛋戰友，他們的婚禮我能不參加

嗎?”
巴蕉：“你還在生左明月的氣嗎?你剛才不是說，前進的社會對許多事都是寬容的嗎?”
歐陽坡自嘲地一笑，說：“那是。我建議阿水婚典時把方政委夫婦，耿軍長都請來，反正他

們退了休也沒啥事可做。”
巴蕉：“好主意。牛大力和馬勇也該請。”
歐陽坡：“他們現在職務在身，估計來不了。你不操這些心，這方面的事由我去辦，你只管

為阿水左明月采購結婚用品。”
358  鬧市  日
商場。巴蕉在為阿水挑選女裝，她試給一旁的歐陽坡看；
男裝部。巴蕉舉起一套名牌西裝在歐陽坡身上比劃；
首飾店。巴蕉選了一串高雅的項鏈，又指著一個戒子叫服務員取貨。歐陽坡手上已經提著一

大堆結婚用品。
359  病房  日
巴蕉和歐陽坡滿載而歸，他們推門走進病房，阿水、左明月已經在病房等候。
阿水有點怨氣：“媽你這是到哪里去了?我和明月已經等你們好長時間了。”
巴蕉把結婚用品放在床上，說：“媽為你們辦事去了。”
阿水：“為我們?”
巴蕉：“做父母的干一輩子不都是在為兒女忙嗎?她想起什么，問，“學校給你們恢復了名

譽了么?”
阿水高興起來：“恢復了，叫我繼續留校學習。”她從包里掏出一元錢，”還賠償了我們一

元錢的精神損失費。”
巴蕉：“你們學校能知錯改錯，不簡單呀!”
阿水：“我不領學校的情，我和明月商量好了，我要去國外留學。”
巴蕉：“那是你們的事，媽不管。不過你們既然領了結婚證，這個節婚慶典媽是要管的。”

阿水高興地：“媽，你要為我們主持婚禮?”
巴蕉點點頭，阿水一下抱住母親感謝。
“媽，你準備給我們在哪里舉行婚禮?”
“重慶這么多的星級賓館，我們去選一家不就成了。”
“不!我不去賓館舉行婚禮，就是吃啊喝的，沒啥意思。”阿水不同意
“哪你準備到什么地方去舉行婚禮?”巴蕉問。
阿水一臉的浪漫和向往：“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左明月去教堂舉行婚禮。”
“教堂?”大家都感到有點意外。
“對，去教堂舉行婚禮。我穿上潔白的婚沙在母親的摻挽下，踏著婚禮進行曲的節拍、緩緩

地步入圣潔的殿堂；神父為我們祈禱，唱詩班的兄妹們為我們祝福，我和左明月相互交換信

物，然后向上帝許諾，啊，這一切簡直是太美了。”她有點陶醉。
“我不同意舉行教堂婚禮!”巴蕉堅決反對。
阿水驚愕地問：“媽!為什么不行?”
巴蕉：“我們是中國人，中國人有中國的文化傳統和結婚方式，為什么偏要去學那些洋玩意

?”
阿水不讓：“你是中國人，為什么生了病要去吃西藥?”她指了指床頭柜上的西藥瓶瓶。
巴蕉：“這是兩碼事。科學的東西沒有國界，可文化傳統那是各國有區別的。”
阿水：“有什么區別?情人節是外國的吧?咱們中國人比外國人過得還浪漫；圣誕節是外國的

吧?那熱鬧和氣氛，我們過得快要超過春節了。媽，現在都是21世紀了，各國的文化都在相

互滲透，那有一成不變的道理。”
巴蕉：“不變的東西多著呢，你不還是一天三頓大米白面中國飯嗎?”
阿水：可你沒見那么多的孩子在吃麥當勞、肯德雞，人們都愿去西餐館嗎?”
巴蕉：“連我們國家領導人都穿起了唐裝。”
阿水舉起床上的衣服：“可你卻給左明月買了西裝。”
歐陽坡：“你們忘記鄧小平的名言了嗎?不要爭論是他老人家的一大發明。”
巴蕉：“我不是想與她爭、教堂婚禮是咱們這些人舉辦的嗎?”
阿水：“咱們這些人為什么不能舉辦?”
巴蕉：“我和你歐陽叔叔都商量好了，到時要請方政委、耿軍長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他們都

是非常正統的老同志，你們這樣舉辦，他們會怎么想?”
阿水：“媽，我告訴你，教堂婚禮在國外就是非常正統的，方政委、耿軍長講正統，這不

正好嗎。至于說他們怎么想，我怎么知道他們會怎么想。”
巴蕉：“我告訴你，他們會認為你這是崇洋迷外，是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泛濫!”
阿水：“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嚴重。國外先進的東西，好的東西，不好但也不壞的東西，崇拜

一下，迷戀一下，不必大驚小怪。至于什么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你還是把意識形態的東西

看得太重，你們的思想上深深地打著你們那個時代的烙印。”
巴蕉氣得臉色有些臘黃：“你一意孤行要去教堂結婚，你就自己去，左明月他不能去!”
阿水：“這是為什么?”
左明月也認真傾聽——
巴蕉：“因為左明月同志，也就是你老公，他是一名共產黨員，共產黨不能去參加教堂婚禮

禮。”
阿水：“為什么不能去，黨章上寫得有共產黨員不能參加教堂婚禮嗎?”
巴蕉：“黨章上雖然沒有寫，但黨章規定黨員的信仰專一。”
阿水：“信仰專一和去教堂舉行婚禮，也就是一種文化活動，這是兩碼事。共產黨員不準信

迷信、鬼神，你歐陽叔叔、左明月，你們不都看過西游記，聊齋，封神榜么?”
巴蕉：“你說一千道一萬，我不準許你去搞教堂婚禮。”
阿水：“你這是封建專制，你這是更年期。”
左明月：“阿水，不誰這樣對你母親說話。”
阿水一下哭了：“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操心。左明月，我告訴你，你如果與我去舉行教堂

婚禮，我是你的妻子；你如果站在我媽一邊不去舉行教堂婚禮，我就不會承認你是我老公。

”她說完摔門而去。
巴蕉對歐陽坡說：“你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回雙江市。”
360  重慶鵝嶺公園  夜
山城的夜景，使人心曠神怡。
左明月陪著巴蕉、歐陽坡在觀賞夜景。
巴蕉望著美麗的景致、思緒已經飛向了遠方。
歐陽坡：“重慶的夜景真美呀!他見巴蕉沒反應，問“巴蕉姐，你在想什么?”
巴蕉回過神來：“我在想，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毛主席當年在重慶談判，就

是在這里寫下了這首著名的詩詞呀!”
左明月：“你的思緒怎么一下飛得那么遠?”
巴蕉：“阿水說得對，我們的思想深深地打下了時代的烙印。我一看到今天的好日子就想起

死去的戰友——”
左明月和歐陽坡面面相視，沒有吭聲。
巴蕉望著遠方：“你倆還記得我們當年從阿瓦嶺撤退時，犧牲的一班長嗎?”
左明月：“只知道他叫一班長、觸雷犧牲的，但他是哪里人姓啥名誰就不知道了。”
歐陽坡，“畢究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嘛。”
巴蕉仍然望著遠方：“一班長叫王盼富，他是甘肅定西喊水村人，等阿水和左明月舉行完結

婚典禮后，我想去他家看看。”
歐陽坡與左明月對視一眼，歐陽坡說：
“有這個必要嗎?”
“有這個必要。我們以前不是也批評那些老八路，新四軍，進了誠就忘了革命老區和死去的

戰友嗎?今天我們生活好了，如果忘記了那些為共和國的和平與建設而犧牲的同志，我們同

樣要被后人嘲笑。人們現在正在背叛一些東西，因為我們忘記了過去許多東西。”
歐陽坡：“你的身體允許嗎?”
巴蕉：“我的身體還在，可王盼富、游三旗他們的身體早就化為泥土了。”她收回目光對左

明月說，“你們就按照阿水的主意舉辦結婚慶典，我想通了，一個人只要不危害社會和傷害

別人，他都有權利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左明月小心地問：“你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巴蕉我還沒考慮好!但我給阿山和阿水的舅舅都打了電話，他們要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歐陽

坡也給方政委、耿軍長他們去了電話、他們也答應了邀請。”
361  重慶某教堂  日
歌特式的塔尖直指藍天。
教堂大門口。前來參加阿水和左明月婚禮的親朋好友已開始進入教堂。
阿水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做了頭，化了妝，穿著一套潔白的婚沙，她很著急的向外張望。
左明月也是西裝革履，一副新郎官的派頭，他笑容可掬的招呼來賓。
參加教堂婚禮的有歐陽坡、方新志、上官慧、耿石虎、巴實、萬和平、阿山和許多陌生的面

孔。他們向阿水左明月祝福后進入教堂。
阿水焦急地問左明月：“我媽會來吧?”
左明月回答：“我不知道呀!”
阿山過來也問：“我媽怎么不來呢?你們發生了什么事?”
阿水哭喪著臉：“我不知道。”
阿山和其他一些人進了教堂。
阿水問歐陽坡：“歐陽叔，我媽是怎么對你說的?”
歐陽坡：“**說，她要考慮一下。”
阿水：“都說甜不過蜂蜜，親不過母女。這下我媽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左明月：“我們先進去了，時間快到了。如果**真的不來，你舅舅就作為你的親人把你送

進來。”他說完也與歐陽坡走進教堂。
教堂門外只剩下阿水一人，她感到孤獨，無奈，還有一些怨氣。她向來路望望，不見母親的

身影，只好轉身朝教堂走去。
一輛出租車駛來，停在教堂不遠處。
阿水下意識的回過頭，看見母親從出租車下來。
巴蕉一身新裝，她給出租司機耳語了幾句就朝教堂走來，她看見了阿水。
阿水快步的向母親跑去，
巴蕉也快步的奔向女兒，阿水的慢鏡頭給人一種漂逸和奔放，巴蕉的慢鏡頭給人一種

母愛和仁慈，兩人相擁在一起，天地是那樣和諧。
362  教堂內  日
親朋好友濟濟一堂，婚禮已經開始。教堂的唱詩班正在為新人唱著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曲《友

誼天長地久》。
歌曲完畢教堂的鐘聲響了。神父捧著一本圣經走出來開始為新娘新郎祈禱：
“尊敬的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各位來賓，在這充滿博愛的世界，我們迎來了又一對新人的

到

來，請允許我以圣父圣母的命義，張開天使的翅膀，迎接漂亮的新娘步入這圣潔和莊嚴的殿

堂。”
婚禮進行曲響起，歐陽坡和阿山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入口處。
眾來賓也回頭迎望。方新志、上官慧、耿石虎在一起感到環境很新奇。
巴蕉挽著阿水的手臂，并著步，踏著音樂的節拍朝鏡頭走來。后邊還有金童玉女為阿水托起

落地的婚紗。
歐陽坡，阿山釋然了。
巴實一臉幸福。萬和平抹開了喜淚。
方新志、上官慧、耿石虎，別有一番感慨。
巴蕉臉色端莊慈祥，她把阿水送到左明月跟前，按儀式退后。
神父開始按步就班地進行教堂婚禮。
巴蕉悄悄地退出教堂，他的行動被歐陽坡看見，他也悄悄地跟出教堂。
教堂外。那輛送巴蕉來的出租車還停在那里。巴蕉正要走向那輛車，被歐陽坡喊住：
“巴蕉姐——你這是要到哪里去?”歐陽坡走上來問。
巴蕉：“我本想到了機場才打手機告訴你們。我已經辦了出院手續，我也完成了一個母親對

女兒的責任，我想到甘肅定西去一趟，看看一班長王盼富的母親。20年了，這樁事一直壓在

我心里。”
歐陽坡見她決心已定，告訴：“早去早回，一定要去醫院把胸部那玩意拿掉。”
“謝謝你的關心，替我向親朋好友解釋清楚。”巴蕉與歐陽坡握手后上了出租車。
歐陽坡目送出租車遠去。
363  黃土高原外景  日
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坡給人一種雄渾蒼茫的視覺。
巴蕉背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拄著一根棍子，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上，她后面是一個挑夫，挑

著許多禮品。
她停下來擦汗，望著這荒原喝了一口礦泉水，她耳邊響起當年王盼富犧牲時唱起的那首信天

游：
羊羔羔吃奶眼望著娘。娘在燈下為兒補衣裳，兒子長大成了親呀!反把娘的恩情忘—

—
巴蕉向一個羊倌問路，羊倌指著這方的一個村莊告訴她什么。
巴蕉走到喊水村旁，看見一些衣衫襤褸的村民在忙碌。幾個光屁股的頑童過來看希奇。
巴蕉問一個孩子，孩子們領著她朝村里走去——
巴蕉被領到一座破垣殘璧的茅草房前。
一位瞎眼老大娘孤獨的坐在門口剝玉米。她那么的蒼老，又那么的樸實，滿臉的皺紋向人們

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巴蕉含著淚花，盡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走向前去說道：
“大娘，我是王盼富的戰友，我來看你來了!”
王大娘放下手中的活，顫巍巍站起來用手亂摸。她一下抓住巴蕉的手，瞎眼里流出了淚。她

哭訴道：
“盼富呀!你死得不冤呀，20年了，你的戰友還記得住你來看我呀!……”
巴蕉控制住自己情緒，咬著牙，把頭別向一邊，她看見院里有一口母親水窖，那上邊寫著：

給烈士的母親，落款是：中華解毒寶特別捐贈。
巴蕉收回目光，用手絹給王大娘擦淚，她又仰望天空在想一個什么問題(定格)
第十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