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3年11月22日,星期三,農歷小雪節,卻天氣晴明,無風無雨,十分溫暖。
我無意中刷到一條朋友圈信息,便怔住了。那是我20多年前教的一個叫張蘭(筆名宇文)的女學生,她寫的一段內心獨白,看了讓人動容,于是檢視我的教育生涯,覺得學生的長足發展,才是老師最大的欣慰。
她這樣寫道:
“看先生寫詩、看先生填詞、看先生作賦、看先生撰文,幾十年如一日筆耕不輟,甚是敬佩與羨慕。弟子也算半個文人出生,僥幸當過幾年記者、編輯,也曾混跡各大論壇,但如今憊懶不愿提筆,實乃有負恩師教誨,頓生惶恐之意……
我寫詩是您教的,填詞也是您教的,寫作文是您鼓勵出來的,生活中您和師娘亦對我多有照拂,至今感懷,可惜就是沒有學到您那一手好字。
從瀘州十二中到成都列五中學,看著您越來越好,真心替您高興!
天涼了,落雪為念,唯愿君安。——給錦波先生”。
瞬間,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眼睛濡濡的,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學校教育,奢談教學能力和水平如何,師德是否合格,不如看看多年后學生的發展,或許更有說服力。

想那時,我還在瀘州工作,是29歲至39歲的大好年華,一邊做語文教師,一邊做中層干部。雖然事務多,但因為有著陪同學生寫下水作文的興趣,兼以略懂一點傳統詩詞的技法,便在語文組內著力發掘一些語文苗子,加以簡單輔導,算是歪打正著吧。此生張蘭恰好被我選中,后來,她在寫作方面的興趣得以激發,數次參加瀘州市和四川省的詩詞和征文大賽,頻繁得獎,大學干脆就直接學了中文,算是傳承了我的衣缽,差不多成了另一個我。
作為老師,對學生的影響,竟然如此深遠,這是我當時絕對無法想到的,所幸,她認同了我。于是,面對這樣一個口口聲聲叫我“先生”的學生,我無法做到安之若素,也無法做到無動于衷,想想之后這樣回復她:
“小雪問候,已然收悉。謝謝張蘭同學!為您的謙和感嘆,為您的自省鼓掌。當年上進聰穎的小伙伴,如今文字功夫已趨精進,做人格局十分宏闊,甚慰。順頌祺安!”
的確,今天,我為沒有辜負孩子的發展而倍感欣慰!
后來,通過公招,我進入成都列五中學。不管是教授優秀生還是困難生,均注意引導他們學做真人,也學真語文。
我曾教過一名體尖生叫張誠漢,說真的,他當時的考試成績確實不太出色,常規習慣也需要時常糾正。但是,在離開成都列五中學以后,他居然也明白過來,說他正在實踐我當初開導他們的那些話,現在感覺很是在理。也要追著黏著要叫我一聲“先生”。我知道,叫我毛老(師)是應有之義,但叫我先生,我不免誠惶誠恐啊。
不過,能夠讓學生信服你,說明老師的人品和學識,倒是可以作為提升學生的非智力因素。人的發展,本身就是多元的嘛,也讓我覺得列五的師資和生源,其實也是相輔相成的。
上個月,我與副校級調研員楊新建和教務處主任羅毅到北京師范大學出差,順便站在北京大學校門前拍了一張照片。藏了許久,后來一時興起,寫了一首古律《初識北大》,發到朋友圈:
百載京師大學堂,維新運動起濫觴。
大釗宣講馬恩列,魯迅開說白話腔。
三七南遷求靜土,四六返徙再續庠。
家國生校共同體,北大蜚聲更領航!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晚差不多凌晨一點鐘了,一個叫劉鑫的學生,他居然也在北大讀研究生,彼時刷朋友圈他剛好看到這個消息,于是,便迫不及待想要約請我吃飯。想一想,挺慚愧的,我也只是輔導過他的演講和寫作,還沒有真正意義的站在課堂上做他的正式老師,說有師生之誼都有些牽強。不過,回頭想想,也是娃娃對老師的認可罷了。不然,都畢業如許年份,誰跟誰呀。

一心一意培育學生,也許不僅僅是教導他們如何操盤分數,更重要的是運用自己的學養,潛移默化影響他們向真、向善、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