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后,那一抹堅守的熒光黃
9月16日凌晨4時33分,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打破了夜的寧靜。原本正在夢鄉中的人們也被驚醒,紛紛涌上了街頭。人流的吵雜聲、哭喊聲裹著汽車的喇叭聲、滂沱的大雨聲,聲聲都透著驚慌與無措。可有一群人,他們沒有避在傘下,沒有躲在車內,而是一如往常般果決,迅速趕赴同一個方向——抗震救災最前方……
李文超的震后12個小時
當筆者走進安置點,看到一個正在搬運帳篷且身穿熒光黃警用雨衣的人時,不禁對這個瘦小的身影好了奇。在與他交談時,我了解到,他是瀘縣公安局玉蟾派出所的輔警——李文超。自瀘縣“9.16”地震發生后,他第一時間投入到了緊張的接處警、巡邏排查、疏堵保暢、隱患排除、安置點執勤等系列工作中。時光的輪盤飛速旋轉,震后繁忙的12個小時,已在他踏著雨水的匆匆腳步中拉開了序幕。
4時33分地震發生后,李文超駕駛警車立即上街巡邏查看街面受損情況;
5時10分許,李文超巡邏至花園干道時接到指令:瀘縣玉蟾街道名豪酒業酒罐泄露。他立即趕往現場連同企業現場負責人查看泄露情況,并組織疏散群眾,協同酒業管理人員做好前期處置工作;
5時40分許,李文超隨戰友沿G321國道往福集鎮大田方向巡邏。當巡邏至大田街道時,發現交通嚴重堵塞,消防救援車輛無法準時到達救援現場。李文超和戰友立即對大田街道進行交通疏導。可就在雨中來回穿梭奔忙的時候,一名駕駛員在車內呼喊不遠處的李文超,向他求助,稱其車輛剛和一輛救援車發生擦掛不知道怎么辦,自己車門也打不開了。得知情況后,李文超迅速趕了過去,固定證據并安撫駕駛員情緒,指導駕駛員處置,保障了救援車輛能快速前往開展救援行動……就這樣,雨夜中一個瘦削的身影在車流中不停地奔跑指揮著,原本擁堵了近一公里的路段終在1小時后通了;
7時40分許,剛巡邏完大田街道的李文超回所,還沒等坐下,指令再次下達:瀘縣玉蟾街道城市陽光小區面向街道的外墻上有空調外機隨時可能掉落。可此時全所警車都出去進行救援,已無車可用,但警情就是命令,李文超迅速找來電瓶車和戰友趕往城市陽光小區。到達現場,就看見一臺空調外機已經從五樓掉落在地,但還有一臺外機仍半懸在空中,隨時有掉落的可能。因小區物業人員均在排查小區受損情況還來不及處置,于是李文超和戰友在快速疏散現場30余名圍觀群眾后,戰友一邊在樓下進行警戒,李文超一邊聯系業主,并在現場組織三名群眾上樓合力將半懸著的空調外機拉回了屋內。在確定外墻面安全后,李文超松了口氣,正準備離開時,一名群眾向他求救,稱其樓頂的石板有一半已掉落到他家陽臺上,另一半隨時可能掉落。李文超來不及多想,立刻隨該名群眾去家中查看并排除險情,在將搖搖欲墜的石板進行固定并確認安全后,他來不及喝群眾送上的水,便又匆匆趕往下一個現場;
9時40分許,李文超接到指令:在城北中學臨時安置點執勤。到達城北中學,他了解到校內有帳篷10余頂,但卻沒有專業救援力量趕到且教職工均不會搭建帳篷,便主動對城北中學教職工進行帳篷搭建技能緊急培訓,并協助一起將帳篷搭建起來;
10時30分許,李文超接到指令:迅速從城北趕到城東小學安置點執勤。到達城東小學安置點,此時第一批救災帳篷送達現場,李文超立即和消防隊員一起搬運、搭建帳篷。12時許雨停了,20余頂帳篷在安置點像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12時20分許,受災群眾陸陸續續來到安置點,但他們因財物受損情緒低落,李文超便又和戰友們一起對受災群眾進行一一安撫;
13時許,部分救災食物運達城東小學安置點,李文超立即發動10余名群眾一起搬運物資。但隨著前來安置的受災群眾數量在不斷攀升,他又迅速投入到點位秩序維護工作中,有序引導群眾耐心等待;
14時許,街道辦工作人員開始對陸續到城東小學安置點的群眾登記分配臨時居住帳篷。因受災群眾較多,帳篷數量有限,部分群眾未分配到帳篷,情緒比較激動,對現場工作人員的工作不理解。為了避免現場秩序混亂,李文超立即跑了過去,對情緒激動的群眾進行安撫,維持現場秩序。就這樣,他一邊發動群眾搬運陸續到達安置點的物資,一邊密切關注登記分配帳篷物資情況,只要一看見有群眾情緒變化,便立馬上前安撫。
16時許,大量帳篷運達安置點現場。李文超在發動組織部分群眾一起搬運物資的同時,教授部分年輕群眾學習并參與帳篷搭建。在警民合力搭建下,110余頂帳篷快速撐了起來,這讓焦急等待安置、情緒不穩的受災群眾心里落了定。這上百個小帳篷不僅僅撐起了受災群眾遮風擋雨的臨時小家,更撐起了他們震后重建的信心與希望;
……
這就是李文超在震后的12個小時,忙、很忙、非常忙,而且還在繼續忙著……
車燈前的疲憊身影
在采訪中,我看見了一張照片,照片中一輛警車在夜間打開了車燈,一個穿著警服的身影就弓著背站在車燈前。后來經過了解,才知道,這個站在警車前的身影,是瀘縣公安局潮河派出所的民警郭奕翔,車燈打在他身上,透出了一身的疲憊,可直立的身影,卻透出了如松般的堅定與執著。
2021年9月16日4時33分,瀘縣發生6.0級地震震源深度10千米。面對突如其來的災情,已連續值班兩日的郭奕翔又迅速召集派出所人員對轄區內的災情進行逐一排查,甚至都沒來不及電話詢問自己父母及妻兒的安危,這也許就是人民警察的“職業病”,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群眾。
從凌晨4點半到晚上10點半,18個小時的堅守,排查了轄區道路150公里,帶領抗震救援車隊6支近50臺車輛趕赴中心現場,指揮疏導各類社會車輛、接受咨詢130車次。就在工作間隙,妻子的一個報平安電話,終讓他疲累的心稍許有了安慰,可卻又在他心里添了一份還不了的虧欠。這樣一個“難得”的電話,卻寥寥幾語,便匆匆掛斷,因為妻子作為一名交通輔警,也得迅速回到崗位開展工作。
從天未亮的出發至夜未央的堅守,綿密的雨水濕透了頭頂上的警帽,流淌的汗水浸透了雨衣內的警服,雨水混著汗水,就這樣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的穿著。他說,他只是一個奮戰在抗震救災一線的普通基層民警,可誰又能想到他還是一個把藥隨身帶的擴張性心臟病患者。戰友們不時地勸郭奕翔休息,可他是個倔脾氣,他總是笑著搖搖頭,轉身便繼續投入到工作中,也許這就是他口頭常說的“是警察就要先上”這句話的含義吧。
“秋風”站在秋的路口
正在家年休照顧孩子的徐秋,原本想著這段時間可以多陪陪孩子,稍稍能彌補之前工作帶來的虧欠,可父子間的相聚卻被9月16號凌晨5時的一個“緊急集合”電話給打破了。9月16日4時33分,瀘縣發生了6.0級地震,災情緊急,責任重大。他連忙拉起熟睡中的小兒子,將其送到孩子外公家后便急匆匆往隊里趕去。可車子開出去還不到2公里,學校的電話又來了,讓他趕快到學校接回大兒子,因為地震,學校停課。然而徐秋并沒有調轉車頭,他將大兒子通過電話委托給了朋友,便加速往前駛去。
凌晨6時,徐秋趕到交警大隊迅速換好制服,穿上雨衣,帶上執勤裝備,便領著人趕赴執勤點位——馬灣路口管制點。馬灣路口管制點位于各路搶險救援前往震中的必經路,縣城主要干道和國道的十字路口。這里道路寬、車流量大,徐秋既要保障搶險救援交通暢通,還要考慮受災群眾途徑此路口的實際情況,再加之不斷下著的大雨,工作強度和難度也隨著各種因素的交織疊加而不斷增強。徐秋按照工作要求,將點位執勤人員做了詳細分工,對路口交通通行進行重新組織,隔離出搶險救援應急專用車道。
在大雨中忙完一場又一場后,他的帽子、衣服、鞋子、襪子……也被洗了一遍又一遍,又被體溫烘干了一遍又一遍。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瀘縣災情發生后,很多志愿者、民間救援組織、捐贈物資人員、受災群眾家屬等駕車欲往震中協助開展抗震救災工作,大量的車輛不斷涌入路口,徐秋迅速組織人員按照預設方案開展工作,對需要進入管制區域的車輛進行逐一甄別,對不能放行的車輛駕乘人員一一進行解釋溝通,取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來一輛就說一輛,連續29個小時的站立、奔走,徐秋的眼睛紅了、聲音啞了、腳也腫了,但他依然挪著那條被雨水泡疼的腿在車流之間穿梭,啞著嗓子不厭其煩的做著解釋……
原本該在16日晚19時就換班休整的徐秋,他卻沒有走,他說,他有2008年去北川抗震救災的經驗,留下來可以多幫幫新來換班的戰友。然而,這一站又是16個小時。秋天的雨就這樣沖刷著這個繁忙且匆匆的十字路口,徐秋也穿梭成了這秋雨中的一陣風,吹拂著抗震救災中的溫暖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