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心底的雪
敘永縣水尾中學“靈溪文學社” 劉敘
你用五年的時間在我的世界寫滿過程,卻只用頃刻間的一聲唏噓一聲嘆息草草結尾。
踏雪而來,緣分?
那是一場南方十年難遇的大雪,萬仞高山,千頃林地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而你就在那年冬月踏雪而來,像冥冥間的注定,又像是命運的安排。
我依然清晰的記得,初遇時你憔悴的模樣,當時的你像個無助的孩子帶著疲憊、饑餓,還有傷口和我毫無征兆的相遇。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一片雪,一身白毛,全無雜色。你又不小心沾染上南方的紅丹霞。你應該不知道何時離家,又要去往何家?你在一路顛沛流離,風餐露宿,純屬意外,停留我家。我見你一身是雪,惻隱之心便給了你一個歇腳的地方。卻怎么也沒有想到你竟用一生的陪伴作為報答。
五年的陪伴,虧欠?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因為在雪中相遇因而起名叫雪兒。
人就是這樣,面對美好的事物久了,也就厭了。而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面對天真可愛的你,久了也就厭了,對你也不如初遇時那般了。我很多時候可以因為一件事小事對你非打即罵,甚至把從其他地方受的氣發泄在你身上,甚至嫌你惡心,在排斥你,傷心難過的時候又把你當成一個出氣筒,而你只是靜靜的聽我傾訴,在任我哭,任我鬧。你卻盡數裝進我的喜怒哀樂,沒有一點兒的不耐煩。 等到我說完了,心情也好多了,你才緩緩起身,搖搖我,算是安慰,那時,你乖巧,我天真。那時,我仍然以為,你是上輩子欠我的。
沒有再見,再見。
那是奇怪的一天,你一直不停的圍繞著我轉圈,可就在那天,我仍然嫌棄你,非要求你離我遠遠的,直到那個飄雪的傍晚,我才醒悟,可一切都太晚了……
我直到現在還是忘不了那個冷風凜冽的傍晚,也是雪,不大,卻可以使并不認的人也不禁裹緊了冬衣,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什么同是雪,一場溫和,一場卻凜冽呢?
這里我第一次如此安靜的待在你的身旁,看著你的身體在我眼前一點點的冷去,蔓延開來的酸楚不斷延伸,延伸到鼻子里,延伸到眼睛里,刺激著眼淚,可不知道為什么?不管心有多痛,無論酸楚有多濃烈,我就是哭不出來,像即將爆發的火山,膨脹,膨脹!
悲傷愈演愈烈,可是請原諒,我終究還是不想讓矯情的眼淚落下。
如果說歲月是一把刀殺人無數那么死亡卻是一把帶了紙巾的刀,割開你的心卻不允許你哭,使人生不如死。
你只是只命運悲慘的小狗,卻又遇上了不負責任的我。忠心地守護了我五年,五年的時間,我懂了很多,你卻葬在了西南的土地下,那紅丹霞呀,與毛發雪白的你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踏雪而來,又乘雪而去,不再幻想你能再歸來,希望只是想告訴你,昨夜我的夢里下了一夜的雪,是不是你在跟我說再見?
——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