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做了一個有趣的社會實踐。大音樂家約夏•貝爾扮相街頭藝人在地鐵站演奏了45分鐘巴赫名曲,只有7人駐足聽,共收到32美元。10分鐘后,一位3歲男孩停了下來,卻被他媽媽硬拉著離開,男孩只好不停地回頭看。而兩天前約夏•貝爾在波士頓大劇院演出,演奏曲目相同,平均票價200美元,座無虛席。
華盛頓這個小地鐵站或許會永遠記得這一天。約夏•貝爾在這里遭遇了失敗,他的音樂在金碧輝煌的劇院里扮演著璀璨的琉璃,而在這兒卻被當作塵埃丟棄在喧囂的人群。
被拋棄的或許不是那天籟之聲,而是一個社會對純粹的美感的追逐,是追風逐流附庸風雅的氣氛太過濃重,以至于夜空的星辰也比不了大禮堂的藝術燈光。
人們愛的或許不是音樂本身,不然何以解釋同一個演奏者同樣的音樂卻因地點不同而效果存在天壤之別?這個“地點”或許別有深意。人們看重的是一種外在的裝飾,一種身份尊貴與排場講究的享受,“天才音樂家+最名貴的小提琴=最好的音樂”,這樣一個等式在許多人的生活中早已根深蒂固。人們追逐的是一種風潮,一種夸耀——“我曾聽過某某大師的作品。”
大概人們逐漸明白一味崇尚權力、金錢與物質只會遭人不屑,便也開始追尋“精神升級”來標榜自己生活的高雅。但空洞的心怎能理解音樂的精髓,陣陣作響的或許是金錢的撞擊與虛榮心的上漲。就像不懂美術,偏要掛幾幅名畫;不愛讀書,偏要裝修一個漂亮的書房。似乎高貴的藝術和世俗的人都同樣需要一件美麗的外衣。
地鐵站的行人的反應已然告訴我們,做到欣賞洗盡鉛華之美的人越來越少。或者亦說,高雅的音樂也高處不勝寒。這不是美國獨有的現象,五湖西海都被這樣的思想逆流沖擊。中國又何嘗不是?在社會一片浮躁中人們在忙碌中昏頭轉向,常常是被人群簇擁著從一個地方跑向另一個地方,很難清醒的做出自己需要什么的抉擇和判斷。人們對LV等名牌的追逐,有多少是為了它獨特的設計與工藝?而多半是將它作為財富的象征,對高端事物的追求成為一種顯擺和氣場。人們爭著去搶購各式各樣的票券,以趕赴一場音樂盛會去聽一場名人講座而自傲自炫,卻沒有給靈魂供足食糧和有效的吸收器。這是社會對時間的荒廢與對崇拜的盲目,其實天籟之聲有時就在我們身邊。
但仍然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還有一群正在長大的孩子,帶著清澈的目光、干凈的聽覺在感受這個世界,他們要將社會拋棄的天籟之聲拾起,給這一座座鋼筋水泥塑造的城市,這一座座冷漠空洞的城市一片鳥語花香。而那些阻擋他們的手是何其不幸,硬生生地去折斷一個社會的希望。我們真正該做的是保護這一顆顆尚未被世俗染指的心,讓孩子的心靈回到原點,去看一看這片生活的世界,就會發現美在質樸和自然。
讓我們去聆聽生活中的天籟之聲,不要讓急促的腳步拋下對美的追求。
(四川瀘縣二中高2013級38班 向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