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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愛 之 淚（小說）
[吉林省集安市第七中學(xué)] 徐 琴
趙緒這輩子死了兩個老婆。頭一個老婆和他生活了六年，得了肺氣腫死了，留下個閨女叫小芳，時4歲。后來又娶了鄰村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帶著個和小芳一般大的姑娘彩鳳嫁了過來，日子倒也和美，誰料不久彩鳳媽又患了子宮癌，病歪歪了三年也撒手歸西。
兩個孩子沒了媽媽，趙緒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看著兩個花朵一樣的閨女，趙緒暗暗發(fā)誓：累死，也不能委屈兩個苦命孩子。
轉(zhuǎn)眼間，兩個孩子都上了初中，趙緒的身板兒也一天不如一天。力氣活干不動了，就在街邊支起個修鞋攤，勉強維持兩個孩子的學(xué)業(yè)和生活。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有出息，小芳、彩鳳相互比賽學(xué)習(xí)使趙緒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可是，隨著孩子的長大。趙緒的心里卻越來越高興不起來。
在一個周末。趙緒流著淚悄悄對小芳說：“咱家的狀況，實在供不起你們倆人都讀高中。”小芳聽爸這樣說，眼圈也紅了。趙緒又說道：“你是爸的親生女兒，有怨恨就怨恨吧。彩鳳就不同了，要是讓她不念書，爸的心里過意不去呀。”小芳聽后，無奈地點了點頭，說：“爸，我理解你。”
彩風(fēng)聽小芳說了爸爸的主意，立時雙眼潮濕了，說：“小芳，咱倆雖然不是親生姐妹，可爸待我比親生女兒還親，但這樣做是不公平的，決不能讓爸爸一人獨裁。”
第二天晚上，趙緒收攤有些晚，回到家里，彩鳳滑稽地說道：“請上座，老爸。”趙緒抬頭一看。見桌子上擺了四五個葷菜，還有一瓶“二鍋頭”。趙緒心一沉，問道：“今天什么日子？”彩鳳悄悄俯在爸的耳邊說：“什么日子也不是，只是讓老爸同意小芳以后讀高中，學(xué)費什么的都不用你管。”
這頓飯趙緒吃得沒有一點滋昧兒，任你怎么問，姐妹倆都不說一句真話。看到她倆很高興的樣兒，趙緒更是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幾天。姐妹倆都回來得很晚，晚飯也不回來吃，深夜回來倒頭便睡，兜里還常有幾十元零錢。趙緒越琢磨感覺其中越有鬼，這錢能是好道上來的么?
一天下午。太陽還有老高，趙緒就早早地收了攤，來到學(xué)校門口一棵僻靜的大樹后面，用眼瞄著學(xué)校進出的人。過了許久，只見小芳和彩鳳出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孩子，徑直走向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豪華轎車，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
趙緒打車去追，卻追不上。遠(yuǎn)遠(yuǎn)看見三人進了一家高檔酒樓，他不由心情一沉：完了！早就聽說有的酒店有色情服務(wù)。
第二天早上，趙緒陰著臉給姐妹倆下了死令：下午放學(xué)哪也不許去，爸有事！
果然，小芳彩鳳按時回到了家，剛剛坐下，趙緒劈頭就問：“你們給我說清楚，你們兜里那么多零花錢是哪來的?天天深更半夜回來，干什么去了?”
半響，小芳才說：“爸，你怎么能盯我們梢？”趙緒一聽就火了：“我是你們爸。有這個權(quán)力！”彩鳳眼含著熱淚回答說：“爸，您放心，您的兩個女兒清清白白。至于這其中的原因，等過些日子您就知道了。”
過了一個月，中考結(jié)束了。趙緒決定歇一天，他早早來到學(xué)校，等待著讓他懸心的那—刻。一會兒，紅榜貼出來了，第一名是趙彩鳳，第二名是趙小芳，第三名是一個叫劉爽的，都考入了全市最好的中學(xué)。
這下可把趙緒樂壞了，決定回家叫上兩個女兒，也去飯店吃一頓，慶賀慶賀。回到家里，小芳彩鳳都沒有在家，桌子上放著一封信：
爸，您辛苦了。您的苦心，女兒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我們代表兩位死去的媽媽謝謝您了。
我和小芳是一根藤上的兩個苦瓜。您為了我而不想讓小芳再上高中，那真比讓我去死還難受。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知道爸你好難啊!也就在那一天，女兒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答應(yīng)了同學(xué)劉爽的爸爸早就提過的要求，我和小芳負(fù)責(zé)輔導(dǎo)劉爽的學(xué)習(xí)。劉爽的爸爸是百萬富翁。條件是我們保證劉爽考上市重點中學(xué)，她爸負(fù)擔(dān)我倆高中期間的一切費用。爸，女兒今天又不能回家吃飯了，我們還得同劉爽的爸爸再簽一個協(xié)議，保證輔導(dǎo)劉爽考上大學(xué)。條件嘛，你兩個女兒的以后大學(xué)費用還由他負(fù)擔(dān)，這也符合市場經(jīng)濟規(guī)律……
趙緒尚未看完，淚水已打濕了信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