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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很 好
[內江師范學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2007級5班]王開勤
如果不是那一通看似無聊實則有心的匿名電話,我想我可能永遠也不會懂得,平常因不堪老媽長長短短的嘮叨,脫口而出的“我很好”這三個字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是實實在在生活里的必修課,還是轟轟烈烈承諾后的定心丸?
那天下午,我正在上課。手機“噗噗”振動的聲響打斷了我的思路,掏出一看,屏幕上“老媽”的圖像左右晃動。我不覺有些納悶,老媽不是三番五次叮囑上課的時候要認真嗎,怎么自個兒又來攪局?思前想后,為證明自己不受干擾專注學習的勁兒,我“聰明”地決定不輕易落入她的“陷進”——不接電話也不掛電話。可是,手機振動剛剛停止,老媽的第二通電話接踵而至。我不禁倒抽一口氣,心想,真厲害,居然設下連環套,就這樣,我仍然天真地置若罔聞。
后來越想越不對勁,便立馬給老媽回了簡訊“上課中,下課打給你。”當時的我居然忘了,老媽是從來不看短信的,因為她的眼睛不太好。
我在忐忑不安中盼來了下課,于是趕緊撥號給老媽。“嘟”聲一聲未畢,老媽倉促的聲音早已傳來“二,二,是你嗎?是你嗎?”
“媽,是我啊,怎么了?”
“你沒事吧?”老媽的問題如炮彈般一個接一個丟來。
“我很好!很好啊!快告訴我怎么了!”我一頭霧水。
電話那一端戛然而止,之后是難以抑制的哽咽……
老媽用幾乎輕輕一觸就散落一地的顫抖的聲音告訴我:一男子以班主任的名義打電話給她,稱她的女兒和同學出去逛街時被轎車撞了,須立即手術,讓家長火速趕往醫院,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老媽聽了電話如五雷轟頂,頭皮陣陣發麻,雙腿不住打顫。呆了幾分鐘,撒腿奔向老爸的工廠,好不容易找到了老爸,卻抓住老爸的手臂大張著嘴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在意識的驅使下,她緊緊拽著老爸往就近的提款機跑。老爸了解情況后,在一陣慌亂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即讓老媽給我打電話。因此上演了課堂上的那一幕……
老媽后面的話我已聽不見,我感覺自己瞬間被擊得粉碎。想到年邁的老媽皺紋密布滿帶滄桑的松弛的臉,想到胖胖的老媽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穿梭于大街小巷的背影,想到被嚇壞的老媽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按了三次總算正確后撥號給我的樣子……她到底承受了多少?
曾經身經百戰道行很深的說教者,如今和我進行了一次角色互換。我告訴老媽,下次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先和我確認。老媽長吁一氣,是我忘了我忘了我忘了,現在騙人的方式真是太多了,再說他也沒直接開口就說要錢啊……
可我知道,她并沒有忘,她只是被焦急、擔憂和傷痛層層包圍,情難自禁、身不由己。
媽,我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