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自己的長篇敘事詩

           ——記二十歲以前

                        文/楊江海

《寫給自己的長篇敘事引言》

頭發絲的征兆告訴我們人生很長

故事很短

僅僅四個字

生老病死

誰也擺脫不了

即使自命為不凡

《生命從哇的一聲開始》

一個不知名的村莊

與我有關系的是

嗨，朋友哪兒的？

而一個新生命與這個世界的直接聯系

離開母體從哇的一聲開始

如同驚雷響徹后迸發的嫩綠

不管你是否愿意

你從哇的一聲開始

你將承擔起這個生命

《童年》

最古老也是最年輕的是童年

那個小辮子飛舞鼻涕溜溜的搖船

一生也就一次

即使是那個尚且荒蕪的田野

長滿野草

也不會再出現紙糊的蝴蝶蜻蜓

幸而沉重，總還有過往

攪拌稀泥也許還能捏個型似的泥人

《認知》

割草、喂豬、放牛

沒有火車飛機這樣的玩具

除卻星星和月亮

眼眸中是方方正正的漢字

不懂為什么

自以為看起來好看好玩

不曾想一學就是傾盡生命

《第一次離家》

興奮塞不完小小的背包

即使不知明天幾何

熱鬧的街上什么都是稀罕

故事都像小人書那樣精彩

等夜幕降臨

同所有的孩子一般

眼巴巴的瞅著天上

即使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

那時候第一次離家

遠隔幾公里，旁邊街道熱鬧

月夜替我換了一層身份

《一次生病》

生命瑕疵

倘若有，病態算是一種

就像多數人的生活方式

然而過了頭總歸不算好事

那天

只窗外刮著風

屋里有些靜默

無聲的一邊

是深夜迎風造訪

生病是我

父親急得不說話

母親在家里自顧自地哭

《轉學》

不為什么

只是換一個學堂

那天，有雨

我悄悄地離開

掌著一個水晶人

眼神飄忽不定

《升學》

說不上什么追求與夢想

農民的兒子似乎與土地有關

又不絕對

如我即使中途受了影響

依然升入更高一級的學堂

那一年整整15歲

《暗戀》

不見得懂什么

微笑足以彌補

也說不出所以然

僅僅是今天天氣晴朗

看她眉眼如笑

亦或是烏云轉陰

《沉默》

不知道為什么

心底有話眼里有殤

冬日陰云夏有雨

無關風月

疼痛，不在表面

沉默，不開一言

此時十八歲

一千多個二十四小時

蹦出的文字寥寥無幾

即使是蛙聲鳴蟬

也是滿耳聒噪

《第一次重大慘敗》

高考，削尖了腦袋往上

無知的頑童不知所以

自以為僅僅是個高等教育學院

揭榜的那個夜晚徹夜難眠

慘敗，離那條紅色的底線

尚有一百多步

這時候，開始接受這個世界

接受我待當年種種的反饋

反饋，掙扎得令人心慌撕心裂肺

開始相信夢想這劑良方

于是，乞求重來

跌跌撞撞地叩響了奇跡

《等待》

離6月8日已過去月余

那箋掌握我們命運的錄取通知書

也許正在加緊趕制

等待，是最漫無目的的煎熬

那年，十九歲

我將離開這兒

我將得到一個放下鋤頭的機會

但我知道無論有多遠

這個村莊我將永遠不會遠離

即使身軀贈給遠方

《第一次遠赴》

在離家之前

親手送歸祖母

守在床前

整整四十個日日夜夜

前行他鄉遠赴

捏著手里不厚的油印鈔票

到另一個城市

此刻，我的精神尚且富有

口袋里十足虛無

我將在這個城市流浪四年

我也將在這個城市汲取

《我的大學》

    （一）

我在樹的枝丫上眺望

眺望的那頭

連看我一眼也沒有

不聲不響

   （二）

給未來一個允諾

允諾自己

不再做個苦惱的人

不再把谷粒僅僅當作充饑

給自己一個允諾

不再做個漂泊的人

不再把樹根僅僅當作臍帶

給自己一個允諾

允諾自己

允諾未來

   (三）

月夜掩住了臉

羞澀地入夢

遠方

鹿兒被天狗追趕

喘著粗氣

歪歪斜斜地習詩

《你來過》

在無人煙的時候

你來了

并且來的如此不輕松

在鼎沸的聲響里

你要走

走的有些不從容

罷了

回去

姑且不送

《繁花》

送走了繁花滿目

回頭看你

你倚在傍晚

求我把你揉進詩人的夢

《車在軌道上走》

車在軌道上走

我在里面

看不見車輪轉動

發動機轟鳴

把巨石碾碎

把螻蟻碾碎

車在軌道上走

按預定的軌線

我在里面

看不見窗外的風景

當車軸連著車輪轉動

伙計，聽

似乎正是中轉點

作者簡介：楊江海，生于1995年2月，四川省敘永縣人，2014年重慶求學，2016年開始習詩，現就職于敘永縣摩尼中學校，敘永縣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