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情侶放縱
四川合江縣城關中學 李洪云
電話 13086448858
“砰砰砰!小楊啊，你在不在啊？”
“誰啊？”
“是我啊，小楊！”
“哦，王書記啊。”聽到是王中發，她就知道，這家伙來者不善，只好在里面應答；“王書記，今天我有事，稿子還沒有寫好，有些忙不過來。而且感冒了，這胃子上也有些不舒服，您改天再來，好嗎？”
“哦，你就好好將息一下，趕快去衛生院看看哈。”王中法還是忘不了催問：“我說啊小楊，那個事兒你想好了沒有？”
“我正在考慮，記在心上的。您就放心吧，啊？”
“那，好吧，我正在整理你們的材料，上面已經在催了，要趕快上報。我也有些忙，今天就不打擾你了。你就認真考慮吧，時間不多了哦。聽見沒有？抓緊時間哦，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哦，絕好的。”王中發在外面說，“再給你兩三天的時間，三天哈。名額有限，抓緊想哦，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船開不等岸上人，不等的哦！”
“聽見了王書記,我知道！我一定會回答您的，您就放心去吧。”王中法走了之后，她陷入極度的恐懼和慌亂中。她考慮再三，最后下定決心，暫時不理他，等柳蔭來了再說。
就在“期限”到來前的下午，柳蔭終于來了。她癡癡的望著他，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柳蔭連忙進來摟著她，給她擦眼淚：“曼，不哭不哭，我知道你在這窮山溝里受苦了。你叫我，我這不就是馬上來了嗎？不要這樣嘛，曼。”
過了一會兒，楊曼說：“柳蔭哥，我好苦哇……”她撲在柳蔭懷里，放聲大哭，淚水像是決了堤一樣，一個勁地泛濫。
柳蔭安慰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受苦了，曼。但是，這有什么辦法呢？毛主席的號召，是天命難違。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所以，這是全中國都在干的運動，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的，誰能躲得過？”柳蔭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只色狼正瘋狂撲向不能設防的她。
“就是，不能抗拒。躲不過，那我怎么辦泥？”
“怎么辦？天無絕人之路，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熬，熬到黨的政策有松動，云開日出的那一天。”
楊曼聽了，又是抹淚：“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只有她知道，那只色狼正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她。這一個“熬”字，能掙脫瑪？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這一天，這一天一定會，會……”柳蔭說著鼻子一酸，兩行熱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他只好緊緊地抱著楊曼，合伙痛哭。
漸漸地，楊曼的哭聲停止了。她抹干眼淚，挽著柳蔭的手，走到床邊坐下，她輕輕的倚著他，歇了一會，覺得心里慢慢地平靜了些，就說：“柳蔭哥，我們分開太遠了，經常不能見面。讓人家老是想你。柳蔭哥，我真的不想再呆在這里了。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遷到你那里。”楊曼站起來，去給柳蔭倒茶。
“我那里？”柳蔭有些無奈，“可是……”
“我在這里實在住膩了，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早上起來廣播，八點多就沒事。一個人就孤孤單單的，就總是翻來覆去的想，總是想你、想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實在不好受。離開你又遠，一天到晚想你都快想瘋了。”楊曼捧著柳蔭的臉，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柳蔭哥，莫非，莫非，你就不想，你不想我們在一起嗎？這勞燕分飛的日子，就永遠過下去嗎？”
“怎么不想呢？你以為我想勞燕分飛嗎？我在那邊也覺得很孤單的，每天一有空，就想著你，巴望能夠插上翅膀，飛到你的身旁。誰不希望和自己最心愛的人在一起呢？”柳蔭看楊曼端過茶來，就伸手抱著她，“可是，這事難辦，因為，多一個人就多分一份口糧，對他們來說，我們這些人就是包袱，不管是犁耙鏟搭、花邊揂押，什么也不會做，就是只知道吃他們穿他們。要過去，要那邊愿意接收才行。從他們的口中奪食，你想，他們會愿意嗎？”
“但是，就不能托人想辦法嗎？”楊曼期盼的望著柳蔭，“如果有能夠壓得住他們的人，他們敢不答應嗎？”
“小楊！”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小楊，你在家么？”
“在家，王書記您等等。”楊曼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就去開門。
“是誰敲門？”柳蔭小聲問。
“是王書記。”楊曼很坦然的開了門，“王書記來了？請進屋坐。”
“好好，不客氣了。”王中法一邊進屋一邊說。
他跨進門坎，猛抬頭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就問：“這位是……”
“他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男朋友，他今天專程來看我的。”
“哦，男朋友，好啊！稀客稀客，”王中法伸過手來，跟柳蔭握在一起，“歡迎歡迎、歡迎歡迎。以前沒有見過，你才來第一次吧？”
“王書記您好。不是，不是稀客了，以前來過，只是直接到生產隊，所以沒有和王書記見過面。王書記忙吧？請坐。”柳蔭一下子來了興致，“王書記，我還上山打過柴呢，體驗過山區生活的滋味！”
“顯寶！”
“什么‘顯寶’？體驗貧下中農的生活是好事情嘛！坐坐，不客氣，”王中法從上到下審視了柳蔭，“不錯不錯，小伙子很標致，高高長長的，還濃眉大眼，真是一表人才，不錯不錯，楊曼眼光不錯，一雙慧眼，找了一個好小伙。哦，不錯。準備在這兒玩幾天？”
“過幾天就走，我那邊還有事，也是忙不過來。”
“你就多留幾天，陪陪楊曼，她一個人還是很冷清的，”說著，遞過一支煙。“小伙子貴姓？在什么地方高就？”
“謝謝，不會，免貴姓柳，單名柳蔭。”柳蔭很客氣的擺擺手，“高就不敢，經常奔波勞碌，謀點小生意，找點小錢還是可以勉強糊口。“
“哦，柳蔭？這個名字好，柳蔭，小柳。”說著，他把煙點燃，開始抽了，“小伙子不錯，一定生意興隆、財源茂盛。“
“謝謝王書記奉承，也感謝王書記的提攜，不然楊曼到現在還在農村打拼。”柳蔭看王書記一個勁的吸煙，“這里真是窮山惡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真是不寒而栗，特別是上山撿柴那段經歷，我至今想起來，真讓人膽寒。“
“這個嘛，這是應該的，再說了，楊曼這姑娘愣是不錯，知識非常豐富，她文章寫得好，廣播也廣得好，還廣普通話，真是很洋氣的，不像我們這里的農村女人，盡是些土疙瘩。工作不錯，而且又肯學習，進步很快，很有前途，”說著，一串長長的煙圈吐了出來，王中法盯著看。
看了一會兒，王中法問：“小柳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在哪里貴干？”
“沒有工作，做點小生意。”
“哦，我忘了，先才你說過 。在哪里發展？”
“臨川縣。”
“離這里很遠的，有百把里地，走路要將近一整天。”說話間他又遞過一支煙，“那地方我也去過，地勢比我們這里平坦，路也大套、好走，糧食作物是水稻多，不像我們這里，雖然地面很大，可是地廣人稀，到處都是垰垰角角，真是窮山惡水盡出包谷紅苕之類。”
“不會，謝謝。”柳蔭說，“不遠，就是離這里一百多里。
“哦，我忘了。”他點燃煙繼續抽，“這煙啊俗話說是和氣草，抽著抽著，著感情就來了，越抽這人就越親密。小柳啊，你是生意人，就學學，不經意間會了，所以要結交朋友，要有人緣，還是學了好。”
“謝謝王書記關心，我沒有那個福分，實在學不會。”柳蔭頓了頓，“不過不好意思，這次忘了，下次過來，我，我跟你帶兩條。“
“那倒不必，不能讓你破費。而且我們鄉下人，老吃不慣這個。這都是別人送的，本來我也不喜歡抽，但是丟了又可惜，要計劃的，憑票一個月只能買兩包。真正要過癮，還是這個不要計劃的葉子煙，”說著就拿出葉子煙裹了，努力在那里吧嗒。一會兒，他又望著楊曼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是自己認識還是托人介紹的？”
“沒有人介紹。我們城里人不興托人介紹，自己就熟了。”楊曼低著頭，很拘束的回答：“我們也是自己認識的，因為從初中開始我們就在一個班。”
“哦，原來在一個班，那感情一定很深很熱絡咯。”
“嗯。”楊曼回答，還是沒有抬頭，“也談不上。”
“談不上小柳就不來了。”王書記站起身，把煙桿在門方上抖了抖，說：“我就不打攪你們了，你們慢慢地聊，今天晚上就在食堂，我準備點便飯，還有兩盅白干，”說著，就往外走，“給小柳接風洗塵。”
“那，怎么好意思呢？就不麻煩您了，王書記。”楊曼連忙說，“您就不要破費了，待會兒我們請，以表感激之情。”
“小柳是客人，是該我盡地主之誼，你們不要客氣。”王中發說，“沒有什么麻煩的，他是稀客，難得來一次，就點便飯，便飯而已，接風洗塵，就這么定了，我們待會兒再見。”
“那就謝了，王書記，您慢走。”
“慢走，王書記。”柳蔭也說。
“好好好好，留步，留步。”王中發說著就走到門外，他突然回頭，“管實，小柳家庭是什么出身？”
“和我一樣，工人成分。”
“哦，好！根紅苗正、根紅苗正，紅五類出身。”
王中法走后，她倆又緊緊的摟在一起，楊曼親了親他，問：“你真的想我 嗎？柳蔭哥。”
“問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想呢？如果不想你我就不來了。”柳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她一下，“一有空，就滿腦子想你，每天晚上的夢里，都是你。”
“真的嗎？柳蔭哥，你要說老實話。”
“真的。天天都盼著你的來信，我都想死了，曼。”
“又在騙我了。天天來信，不懶得寫嗎？再說，哪有這么多話說呢？”楊曼嬌滴滴的說，“你以為人家會信嗎？你為什么不給我天天來信？”
“我這個人提起筆就頭疼，不知道怎么寫才好。”
“說了哈，不寫信就說明沒有想我。”
“哪里沒有？沒有想你就遭天打雷劈！”
楊曼伸出手堵住柳蔭的嘴巴：“怎么賭咒了？還不是騙子，跟劉少奇、林彪一樣，都是騙子。人家劉少奇、林彪都知道長篇大論表忠心的來迷惑毛主席，你就不會迷惑我？”楊曼瞪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寫不出來，還高中生，你以后每天都給我來信，這就是我對你的考驗，就算你編殼子（假話）來騙我也行，因為我喜歡。不然……”
“不然怎么？”
“不然我就，我就把你，把你休了！”
“把我休了？好吧，我接受組織的審查。”
“你就知道用花言巧語來騙我。你這樣跟我抱在一起，舒服嗎？”楊曼嫵媚的望著他，“舒服嗎？”
“嗯，這個當然。曼，我做夢都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為怕你體檢不過關，我真想與你……”
“你這家伙真壞，想打本姑娘的主意了。”楊曼深情的望著柳蔭，“我想告訴你一個信息。”
“什么信息？”
“不告訴你，告訴你我就慘了。”
“快告訴我吧曼。”
“告訴你，你就會打本姑娘的主意。”
“就是。你不是也在打本小伙的主意嗎？”
“柳蔭哥你好壞！”說著，楊曼伸出雙手，摟住柳蔭的臉，嫵媚的望著他。
“我們就壞在引起了你的注意。”柳蔭也貼近他的臉，使勁地親著，“曼，快說。”
親了一會，楊曼掙開，嫣然一笑，一溜煙的紅云飛上了她潔白如玉的臉蛋上。她問：“你真的想？”。“
“真的想，不信你摸一摸。”
楊曼用手往柳蔭下面一摸，果然……
她的臉又紅了：“羞死人了。”她連忙把手捂著羞紅的臉。隔了一會兒，她把手放回柳蔭肩上，又說，“其實……其實體檢是不檢查那些地方的，我幾天前才從縣里體檢回來。”
“什么事體檢？”
“縣化肥廠招工。體檢合格的有八個，但是，我們鄉只招收兩個，我還不知道會不會名落孫山呢。”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柳蔭說。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是我什么人？”
“男人啊，難道你還不知道？”說著，他將楊曼按在床上，嘻嘻哈哈的玩個不停，“老婆，你要學會叫老公。”
“真不知羞，誰是你老婆？真是死皮賴臉！”楊曼又伸手去摸柳蔭那點。玩了一會兒，楊曼盯著柳蔭，問，“你真的一輩子就愛我一個嗎？不離不棄，到地老天荒。你不能隱瞞我，一定要跟我說老實話。”
“這么長時間了，你還不了解我？”
“你說啊！”
“一輩子。”
“我要你發誓。”
“好，我發誓，如果我有二心，我就……”
楊曼伸手捂住柳蔭的嘴，說：“你怎么當真了？好端端的，發什么誓？我這身子是干凈的，是屬于你一個人的，沒有被人占有過。從今天起，我這潔凈無瑕的身子，就真正屬于你一個人了。希望你珍惜。”
“這輩子，你是我的唯一，曼，我一定，一定珍惜。”
“你答應我了柳蔭哥。你屬于我，我一輩子的唯一。”
“從今天起說定了，你是我一輩子的唯一，我也是你一輩子的唯一。”
楊曼緊閉雙眼，睡在床上，柳蔭顫抖著手，輕輕解開楊曼的紐扣。他緊張得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看著她那張瓜子型的白皙秀麗臉蛋上泛著微暈，就像天上的彩霞在水靈靈的臉蛋上盡情的飛揚：看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角上挑起，像是經過化妝一般；兩葉紅唇微微顫動，像誰在白玉上涂抹了兩葉花瓣。柳蔭實在耐不住了，他慢慢的俯下身子，對著她的嘴唇，狂熱而狠命的吻著……
紐扣終于被漸漸解開了，一尊大理石雕像一樣潔白無瑕的胴體，一絲不掛地展現在柳蔭眼前：“這就是在那遠古的還未開拓的石器時代滿目荒涼的伊甸園里準備偷吃禁果的夏娃嗎？”他緊張而又激動而又細心地審視這由上帝精心雕塑的馬上就要屬于自己的潔白晶瑩半透明的美麗曲線。胴體上面他看到，一對小峰似動非動的聳立著，像玲瓏剔透的冰山傲立于從未開墾的荒野上；兩顆櫻桃一般大小的紅寶石點綴在峰頂，隨著峰的起伏而起伏，就好似兩縷微起波紋的碧水，擁著兩枚帶露的睡蓮；睡蓮隨著碧水的晃動而輕輕蕩漾，和夏娃的胴體一起作均勻的顫栗……
這是柳蔭從來沒有見過的靚麗風景，他因此而緊張得艱于呼吸。
在這迷人的風景在線，激動不已的柳蔭再也不能如此耐心地欣賞大自然賦予的天水一色的美麗，他連忙把肌肉縱橫交錯的強健的身軀，向她撲去。兩顆劇烈跳動的心終于碰撞在一起，迸發的火花書寫出青春綻放的激情。他似乎聽到自己突突跳動的心跟她同樣突突跳動的心合著同一旋律，在一同顫動，兩人體內的血液，都在一起因為熱烈燃燒而急速奔流；他覺得自己腦海里的宇宙是那樣深邃，又那樣寬廣，把自己吞噬進無底的黑洞，然后撕碎成靈魂的碎片；他又好像被一葉孤舟載著，在無邊的大海上漂蕩；他被送到另一個世界，這是怎樣的世界呢？他不敢睜眼看看，因為小舟好像到達無涯那邊無盡的大草原上，草原也像大海一樣顛簸不已，讓他搖晃著無法站穩；他似乎踩在綿綿松軟的沼澤上，眼看就要深陷下去。他陶醉而窒息，他用急促的呼吸和拼命的掙扎，來抗拒這滅頂的陶醉和窒息。但是他卻在情不自禁的激情投入，讓陶醉和窒息彌漫全身，讓他整個身軀，在柔軟的宇宙中心那沼澤一樣的黑洞邊緣，掙扎著，向著無限遠處卻又似乎近在咫尺的無法想象的某個奇點，永遠下陷，享受墜落的瞬間……
終于，他困倦了，懶懶的從那白玉雕塑的胴體上滑落下來。
柳蔭微閉雙眼，漸漸平靜了呼吸，然后慢慢睜開眼，望著楊曼沉魚落雁的臉蛋：“我還沒有這種經歷，原來，這種經歷簡直不可想象。”
“這是我們生命中最珍貴的一瞬間。我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不知道是美還是什么滋味的夢。柳蔭哥，這種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甜苦辣咸，真有‘仙’的感覺，但是我實在無法形容。我把我的心都托付給你了，你就是我的愛神丘比特。你要永遠記住這一天。是這一天，此時此刻你射中了我的心田，我甜蜜，我要死了，因為甜蜜而仙而死了。因為這比死還舒服！柳蔭哥，你記住了嗎？啊。”楊曼望著他，眼里充滿探詢的目光。
“記住了，曼。今天是耶穌誕生后的第一千九百七十四年里的一天，叫做什么日子呢？愛情沒有幾何形狀，也沒有統計資料，它和盤古開天地之前一樣，是混沌的世界，這日子就像我們的愛一樣，讓它永遠混沌下去、永遠不會鴻蒙初開。好嗎？曼。”
“好吧，柳蔭哥。”楊曼翻過身來，摟著柳蔭，問，“在我倆偷吃禁果的那一刻，你感覺到了什么？”
“我覺得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我覺得我已經陶醉了、窒息了。我覺得我們走到宇宙中最大的黑洞邊緣，不小心就往里面墜落，我覺得這個世界僅僅是上帝為我們倆而設計、而存在的……”柳蔭在楊曼前額上親了一下，問，“那你呢？曼。”
楊曼又用力翻過身，撲在柳蔭的身上：“你用盡了所有的形容的語句，不覺得浪費語言的可惜嗎？我只覺得，我被拋進深不可測的黑洞中，被巨大的磁力吸引著，向著時空的深澗急速飄去，我在尋覓黑洞里靠岸的奇點，我掙扎、我反抗，但是我滿足、我陶醉，我要永遠在這軟綿綿的黑洞里陷落，向著時空的深澗、向著渺無止境不可捉摸的奇點陷落、永遠……柳蔭哥，這，就是我的感覺。”
他望著她那兩汪秋水，覺得這世界上除了她，誰還有理由占有“美麗”二字？那兩汪秋水就像明媚的藍天，是那樣深邃而寬廣；也像無底的深潭，泛起吞噬靈魂的渦旋……那眸子烏黑而透亮，像珍珠鑲嵌在充滿詩意的湛藍的蒼穹上。
她倆起來穿好衣服，聊了一會兒，王中法叫張玲過來請吃飯了。
張玲看見柳蔭，把他從上到下細細的審視了一遍，說“呦呦，好帥氣的小伙子呦！配上這瑤池仙子，真是牛郎織女，天生的一對。”
楊曼紅著臉說：“張玲姐笑話了，怎敢和張姐比？”他拉過柳蔭給張玲作了介紹。
王中法跟柳蔭倒一杯酒，并且舉杯，說：“端起來，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我先干為敬。來干干，干！”柳蔭看了楊曼一眼，楊曼輕輕點了一下頭，柳蔭很順從的把酒喝了。
“這指揮棒倒是很靈光的呦！”張玲看了，也端起酒杯對楊曼說說：“柳蔭不錯，還有點酒量。妹妹你也來一杯。”
“不行，張玲姐，我不會喝。”
“什么不會喝？不要客氣，干！”張玲不由分說，把酒干了，并且亮杯，“妹妹快點，干！柳蔭也干！”
“還沒有見過這么豪爽的巾幗英雌！干！”柳蔭也只好一口喝下，“爽快！真英雌也。”
“小柳，你看姐夠不夠朋友？”張玲又端起酒杯，毫不客氣的又干了，“夠不夠？”
“夠朋友，真是女中豪杰！”
“那就又來，干了？”
“干！”
楊曼看了，拉了柳蔭一下，小聲說：“少喝點。”
沒想到柳蔭興趣來了，又端起酒杯：“王書記，今天初來乍到，承蒙您老關照，這就借花獻佛，敬您老一杯。”
“好吧，謝謝小柳賞臉。干！”
“王書記，”柳蔭又倒一杯：“今后還要望您老多多照顧楊曼，再干一杯。”
“不要客氣，應該的，”王中法又倒一杯，“借這杯酒，表達我祝福你們兩個早結天地之好，張玲，你也端起來，干！”
“暫時不管張玲姐，這是我敬您。”柳蔭又端起酒杯勸王中發。
“好吧，干！”
柳蔭又端起酒杯：“張玲姐，這是我敬您的，楊曼還要您給多多照顧多多幫助，請您干了。”
“楊曼很有水平，應該是她照顧我幫助我才對。楊曼妹妹很努力，表現很好，今天借王書記的酒，祝你們倆終成正果，干！”
他們你來我往，柳蔭眼看就昏昏沉沉了，可是王書記還端起酒杯說：“兄弟再飲一杯，盡個興。”
“我不行了王書記，”柳蔭自知不勝酒力，就連忙推辭說：“我已經不行了，再喝就要喝醉。”
王中法說：“這點酒不算什么，干了。”
“這，怎么辦？曼。”柳蔭看了楊曼一眼，楊曼不讓他喝，但是看看王中發瞇著眼睛在那里等著，讓人看著不舒服，只好有些煩躁的說：“喝了吧。”
“那好，就這一杯，我借花獻佛，祝王書記身體健康，步步高升，祝張姐也是早上的太陽，前途無量，并且早生貴子，干杯！”
“人家張玲姐還沒有談人戶呢，你開什么黃腔？”楊曼責怪柳蔭說。
“哦，對不起，張玲姐 ，不知者無過，對不起。”柳蔭本來沒什么酒量，臉色泛紅，有些醉意了。
“沒關系，我都二十多了，應該談婚論嫁了，是不？來，再干一杯。”張玲端起酒杯要和柳蔭喝。
“不行啊張玲姐，他要喝醉的！”楊曼趕快制止。
“小柳不喝我喝，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張玲一口喝下去，也有些醉意，有些語無倫次，“也該，談婚論嫁了。小柳，給我……物，物設一，個。最……好是工人，工……”說著，張玲站起來，又倒一杯，一口吞下。
“好好張玲姐，你也不要喝了。”楊曼過去扶著張玲，讓她坐下，“張玲姐，酒喝多了會傷身的，你就不要喝了。”
“好的，不喝了。”
“還要喝，怎么就不喝了？”可是王中法又倒一杯，說：“小柳，祝你前途無量，干杯！”
“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柳蔭說。
“王書記！”楊曼看他有些醉意，就說：“王書記，他不行了，那就算了吧。”
“不行不行，才第三杯，不行。”王中法說。
“哪里才第三杯？十杯也不止了。”楊曼站起來端起杯子說：“王書記，他不行了，我來敬你一杯。”
“那好，喝。”
一會兒，柳蔭站起來，倒一杯酒雙手端給王中法：“王書記，這杯酒是我敬您的，我不能支持了，再喝就要醉了。我感謝您對楊曼的幫助、教育和關心，這杯酒您一定要干。”
“你也干一杯。”
“我實在不行了王書記，您干。”
“那好，我干。”說著，一飲而盡，“唔，我喝。”
“男子漢、大丈夫，還不會喝酒，人家看了笑話。”他又給柳蔭倒酒，他沒有注意，柳蔭的酒杯是滿的，結果就漫出來了。
“王書記，我不行了。”柳蔭上眼簾已經下垂，半睜著眼睛眼睛連忙推辭說：“實在不行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王中法說：“這點酒算啥子？還不夠打濕喉嚨。”說著，又要給柳蔭倒酒。楊曼急了，趕緊說：“王書記，不要勸他了，他本來不會喝酒，今天喝得最多了，就算了吧。”
“好好好，就半杯，半杯，行了吧？”
楊曼望了望柳蔭，又對王中發說：“王書記，這半杯他慢慢喝，讓他緩緩氣，他沒有酒量，不敢像你那樣經過酒精考驗的，可以喝牯牛酒。”
王中法酒量特大，喝了一瓶又開一瓶，他邊開邊說：“這是瀘州特曲，是我們供銷社剛分配到的貨，是公社特批，也就是我特批買的，二塊五一瓶，你是貴客，一定要嘗嘗。”又給柳蔭 倒了一杯，“一定嘗嘗。”
“不行不行，王書記，我不能再喝了。”
“一定要喝，就這一杯。”
“曼，你說，”柳蔭盡力真開眼，卻只能瞇著眼睛望著楊曼：“就這一杯，你不會反對吧？”
“我反對？怎么扯到我呢？！”楊曼紅著臉說：“我才不會管你呢，待會兒像死豬一樣，才有點臟班子。”
“哎呦，還說不管，這，不是好好的，又發火了？干！”王中法說著，把酒一飲而下。
告辭之后，柳蔭說：“曼，我覺得頭重腳輕，走路都沒有力氣了。”
“幸好我在旁邊注意到你，，不然，你就要出丑了。看來，有個女人在旁邊提醒你一下，是要好些吧？啊，我的柳蔭哥哥。”楊曼攙扶著他。
“好是好些，只是在外人看來，要求是嚴了點。”
“不嚴，不嚴你能走回來嗎？說不定現在你已經成了一灘泥。”楊曼紅著臉，有些責怪地說。
“小楊啊，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一會兒，王中法和張玲一道過來，王中法說：“今晚你們怎樣安排？”
楊曼說：“我在外面跟他打了地鋪。”
“地上睡了不好，干脆你過去和我擠一間鋪，讓柳蔭睡這屋床上。”張玲說。“你想，這地上那么潮濕，小柳怎么受得了？”
“我看這樣行，你就和張玲睡吧。”王中法認為這個辦法可以，“反正張玲也好有個伴兒。”
“就不麻煩張玲姐了，就這樣安排。”楊曼堅持說，“我把地鋪墊厚點，現在這天氣也不算潮濕。”
“那好，就這樣辦。不過，”王中法頓了一下，說，“你們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要注意控制點，不要擦槍走火了哈，呵呵。”
“不不王書記，我們知道的，我們有分寸，”楊曼和柳蔭聽了十分尷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王書記您走好。”
王中法走后，柳蔭說：“你們王書記還是挺關心你的嘛。”
“他是領導，是我們公社的老大，不關心群眾關心誰？你是不是有點吃醋了？我的柳蔭哥！”
“沒有啊，我怎么敢吃醋呢？再借十個膽子我也只有鉆床腳的習慣——因為，我已經鉆過床腳了。
“什么，鉆過床腳了？誰的床腳？”
“當然……”
“當然？誰的床腳？”
“當然是你的哦，如果是別人的，我就，”
“你就怎么？”
“不怎么去鉆！”
“不怎么去鉆？也就是說，你已經鉆過人家的床腳了？”楊曼揪著柳蔭的耳朵，“你敢！”
“怎么不敢？我已經決定，從現在起，在你面前發誓，庚即準備好材料，不能把有價值的材料忽略了，要按照孔老二的教誨去競爭‘耙耳朵協會主席’的職位，‘耙耳朵協會主席’，可以吧？”
“真的嗎耙耳朵協會主席，本姑娘就這樣批準你了。哈拉嗦！”楊曼高興死了，泛起了一臉紅暈，像一朵綻放的荷花。她伸出雙手，在柳蔭身上易癢癢處哈嘰嘰。隔了一會楊曼問，“現在你的職位定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終于確定不二了哦！”
“什么地位？”
“我就是你唯一的最愛。”
“最愛？”
“不是嗎？！”楊曼死死地盯著柳蔭，好像有些疑惑。
“最愛不好，就算次愛吧。次愛，可以嗎？次愛。”
“次愛？”
“對，次愛。”
“遭打！把本小姐降格了？你這家伙最無聊，打你！”楊曼紅著臉，在他身上一個勁的亂捶著，而且說著就抹淚了：“你真壞，真壞！不要你了！原來你這個家伙，表面上溫順老實，肚子里裝的盡是壞，壞水，年紀輕輕的，就知道欺負人，拿人家尋開心……”
“不不不，你聽我說……”
“看你還敢狡辯！”楊曼停了手，雙手叉腰等著。
“曼，你誤會了！”
“誤會了什么？你這水性楊花的家伙。”
“我不是說，我說，除了你，我心里容不下第二個女人，曼，你是我的最愛，直到永遠。”
“真的？”
“真的。”
“那你為什么騙我？柳蔭哥。”
“不是騙你，真的。我是逗你玩兒的。”
“逗我玩兒的？”
“還有就是考驗你。”
“考驗我？不說了，還是說正經事。遷戶口的事，你回去一定加緊努力辦哈，不要忘記了。”楊曼倒在柳蔭懷里，深情嫵媚的望著他，“我知道，男人辦事總是大馬大沙的，不牢靠。”
“反正我盡力，曼，行了吧？”
“什么盡力！一定辦，而且一定辦好！”
“好好，一定辦好，一定辦好！行了吧？”柳蔭說著，就脫了衣服，鉆進楊曼的被窩，和楊曼揚起，享受著美美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