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最大的共同點,都會飛;它們最大的不同,也是飛。
麻雀的飛,快速,著急,仿佛不勝自己的重量,一下子就過去了。在樹枝上,它的姿勢僵硬,不停地撲棱著翅膀,害怕掉下來似的。它飛的是直線,路線短促,好像一掠而過的影子。我總是擔心,一不小心它就會像一顆石子,砸在樹枝上、窩里、草地上。麻雀在飛的過程中,總要嘰嘰喳喳地叫,好像背負著膽怯、恐懼。
老鷹在需要我們仰望的空間里飛,那是飛翔,輕盈、優美、安詳、平靜。它穿云破霧,自由翱翔。雷,打不中它的飛翔;雨,淋不濕它的飛翔。我們聽不到它的聲音,看不見它飛過的路。老鷹累了,想休息了,就歇在高樹上,懸崖絕壁上。
我經常看見掉在地上的麻雀,從未見過從空中摔下來的老鷹。
老鷹飛得很高,經常飛出我們的視野;麻雀飛得很低,總在我們眼前晃蕩。
我們常常看到麻雀在飛,我們很少看到老鷹的飛翔。
在籠子里,麻雀也能歡快地飛。誰見過在籠子里飛翔的老鷹?
老鷹的生活是在天空里,麻雀的生活是在地面上。
麻雀就像有些人,只是想飛,而不像老鷹一樣會飛翔。
可麻雀不這樣認為,它望了望天上的老鷹,又看了看地上的母雞。母雞蟈蟈地說,我也能飛;一頭鴕鳥也氣喘吁吁地叫道,我也有一對翅膀,比你們的都大……
我也忍不住說道:我也會在夢中飛翔,比你們都飛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