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大結局)
張玲見楊曼赤身裸體,連忙在屋里扯出一根床單,給她包裹。大家也是吃驚不小,一起手忙腳亂的趕快把王中發抬到醫院進行搶救,幸好一個粗懂醫學的赤腳醫生也連忙出面保護現場,并且小心翼翼的把那肉肉撿起來,進行防污染處理后,趕緊送進醫院,以便進行嫁接。也是天不絕他,剛好有一輛貨代客在公社車站???/span>,王中發被及時送縣醫院。也辛虧搶救及時,外加醫師妙手,他們第一次見此病例,就展現才華,以百倍努力、精心操作,肉肉嫁接成功,王中發的命根子保住了。
“妹妹,你要干什么?!”這邊張玲看到楊曼一直往河邊走,立即預感到將會發生什么,馬上趕過來拉住她。
“我要走了,張玲姐。”楊曼回過頭,拉著張玲,冷靜的說,“張玲姐,我現在大仇已報,終于舒心了,我想我值了,真的,值了。算是為民除害。而且我被他毀了,我的青春、我的生命從此烙印了抹不掉的污穢,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樹是一層皮、人是一張臉啊,只好了此殘生。這一輩子你照顧了我,我感恩不盡,謝謝了張玲姐。下輩子,下輩子我們姐妹再見!”
張玲緊緊地把他抱住,聲嘶力竭的喊:“不要這樣啊妹妹!這個惡棍一定要受到黨紀國法的懲罰,你如果死了,就看不到這一天了。你不想看到這一天嗎?你不想讓黨紀國法懲辦惡棍,并且洗清你身上的污垢嗎?而且,你用自己寶貴的生命為這種人間垃圾殉葬,你值嗎你?”
“好吧,張玲姐,我聽你的,就再等幾天。”幾經掙扎之后,楊曼一下子冷靜下來,她前思后想,張玲的話有道理。她要活下來,親眼看到王中發的下場,”我終于可以看到這匹惡狼的下場了。而且,我要活著,為這種禽獸去死,憑什么?”
在張玲的攙扶下,楊曼回屋穿上衣服,靜等公安到場。
當然免不了街巷之議:有人說,楊曼一個弱女子竟然有此義舉,堪稱當今英雌,乃堂堂須眉也是不若,讓人倍感嘆服,可這種話是上不得臺面的;有人說,楊曼被人玷污了,應該以死以證清白,既然茍延,自然就是賤貨,沒臉見人;有的說,王中發是人渣,死有余辜,楊曼此一義舉,一下子揭開了王中發的真面目,真是大快人心;還有人說,王中發該死,就是死一千次,也解不了我們的心中之恨;特別值得引起高度注意的是,還有人說,楊曼用美貌和肉體引誘腐蝕革命干部,讓我們堅強的革命者也沒有擋住資產階級“糖衣炮彈”的襲擊,果真是“階級斗爭新動向”,值得我們警惕;當然更主流權威一針見血的言論,就是有人很精辟地說事實證明了,階級敵人非常賊,他們的花招層出不窮,血淋漓的事實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此事進一步說明,階級敵人無孔不入,總是千方百計挑撥、利用黨和人民之間微小的矛盾,來復辟資本主義,楊曼就是受階級敵人的挑撥、利用和指使,上了階級敵人的賊船,專心勾引、污蔑、陷害革命干部……
果然有階級覺悟很高的人檢舉,楊曼陷害革命干部,涉嫌犯罪,領導高度重視,嵇鄉長,裘主任會同公社公安及時抓捕,押解到縣公安局,向她宣傳了黨的政策,宣傳了我們黨的政策一貫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有老實交代才是出路,任何頑抗都只有自取滅亡。還要深挖,挖出指使楊曼的幕后黑手。
公安局領導也指示,為了查明真相,立即將楊曼押解到醫院檢查,在有多位專家和證人在場的監督下,提取了王中發的血樣、精液并且提取到楊曼體內體液混合物。
經與王中血樣、現場的精液等提取物與楊曼體內體液混合物進行DNA比對,鑒定結果是:排除同卵雙胞胎和其他外源性干擾,楊曼使用過的刀片加工過的產品確系王中發所提供,刀片和王中發提供的產品上,以及楊曼體內確實有精液殘留,且精液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所指為唯一事主王中發所留。證據確鑿,而且證據真實地、準確性、公正地反映事實,證據勝于雄辯、無可辯駁。證明了楊曼確是受害者,她沒有陷害革命干部。王中發確實有強奸楊曼的嫌疑,應該受到黨紀國法的嚴厲制裁。
鑒定結果引起了領導的高度重視,經嚴肅、認真的反復研究,認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是毛主席的偉大科學決策,是培養造就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的必要措施,是反修防修、防止資產階級復辟的重大戰略部署。知識青年必須受到法律保護。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職務多高、功勞多大,只要違背黨的政策,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都必須得到嚴懲。王中發已經嚴重腐化墮落,成為了黨內蛀蟲,嚴重破壞了黨紀國法,損壞了黨在群眾中的崇高威望,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為了保護知識青年的合法權益、為了清除黨內蛀蟲,純潔黨的肌體,決定開除王中發黨籍和公職,并且立即對在醫院治病的王中發采取了強制措施,勒令其隔離反省,交代所犯的全部罪行,待王中發痊愈后,上級領導又繼續將其押解到毛澤東思想學習班,讓其進行深刻檢討。
經有關領導審查批準,公安機關對王中發立案調查,根據王中發交代的犯罪線索,對被他凌辱的婦女包括XX、XXX……等進行多名婦女調查取證,聽取了上吊婦女老公,還有XX、XXX等數十位被他凌辱婦女的血淚控訴,獲取了大量人證物證。大量證據形成的證據鏈證明,王中發確是衣冠禽獸,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民憤極大,他披著“革命干部”的外衣,干了如此之多的壞事,玷污了黨和政府的形象。公安機關將案卷移交人民檢察院,以追究其刑事責任。
警方對楊曼宣布無罪釋放,她回到了生產隊。她不想回到那個讓她不堪回首的公社廣播站,因為那是她遭受罪孽的傷心之地。她找了但華等曾經與她相依為命的閨蜜,訴說她想到大仇已報,所以應該去死以證清白。但是但華等姐妹勸說她,這樣草草了結自己,怎么對得起自己的父母兄弟和關心愛護自己的人?你這樣敢于反抗,就是女中豪杰,就要抬起頭,堂堂正正的做人!她也想,自己死了就便宜了王中發這匹色狼,而且如果就這么死了,有人反而會以為她是做賊心虛,反而證明不了清白。她要活下去,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但是她從此要過不再張楊、避開人們的視線、平平淡淡且無人打擾的安靜生活。公社多次通知,讓她回到廣播站繼續工作,她也堅決回絕。她只要每天默默地出工,收工后回到家里也是關上門,下決心從此再不與人來往,她從此再也不是原來那個能歌善舞、天真活潑,懵懵懂懂而又充滿憧憬和睿智的城里姑娘。就連但華、大風那些好姐妹前來敲門,她也總是“睡了”,好多次不予理會。她下定決心,和這里的村姑村婦一樣,融入鄉里,慢慢的土氣,最后獨自白頭、自生自滅,甘心淹沒在蕓蕓眾生的汪洋大海之中。
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世俗的眼光和指手畫腳的茶余飯后。生產隊自不必說了,總要到場上買點供應的燈油和鹽巴吧?可是一到場上就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還要指手畫腳,一個無辜受難的弱女子,雖然冤情被洗刷了,可是世俗的眼光和流言蜚語還要殺人,世道啊,竟這么慘淡?!
紅顏女子真的是如此薄命??!
楊曼終于硬著頭皮,到了縣上知青辦,提出請求。領導經過慎重考慮,為了保護好知青,不再繼續受到心理傷害,同意她的請求。雖然她舍不得這山清水秀、春萌秋實的“第二故鄉”、舍不得張玲、但華、大風這些陪伴她一起幸福、一起傷感、一起嬉戲、一起癡情的姐妹們、舍不得柳鳳等曾經接受她傳授知識的“弟子”們,還有大山哥、劉大哥等質樸地道、隱含和姐妹們同樣親切、熱情相幫的大哥哥和那些原來素不相識的一見如故的“鄉親”們……還有,這里的山山水水,她和柳蔭還曾經幻想著能夠獻上一己之力,和這異鄉的“鄉親”們共同開發建設、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旅游景點,因為這一草一木,一溪一水都是那么親切可人!可是,她不能留下,淹沒在蕓蕓眾生的指手畫腳中。她下狠心了,辦好了手續之后,她跟那些鄉親們也不噓個信、連招呼也不打,悄悄地告別,一個人默默地遷入他鄉,躲開了人們詫異的眼光和刺破脊梁的話語,隱姓埋名、與世無爭,到無人知曉的、沒有感情的地域過起了平常人的與世無爭,但是可以坦蕩的忘記那不堪回首的這一頁,靜靜的活下去,直至……
因為涉及當事人隱私,王中發痊愈后,人民檢察院對其提起公訴。人民法院開庭,王中發接受不公開審判,王中發在庭上“懺悔”了,說他沒有好好學習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忽略了對自己思想改造,沒有站穩無產階級立場,所以受到了階級敵人拉攏、受到了資產階級思想的浸蝕,沒有頂住階級敵人”糖衣炮彈”的襲擊,現在后悔不已。他還狡辯,說什么是“受了色誘”、什么“一時糊涂”等等。但是無論怎樣狡辯,因為證據確鑿,強有力的證據鏈證明,王中發強奸罪名成立,民憤極大罪有應得,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終于擇日宣判:刑期定格在數年,這個色狼終于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市各個角落,此案一時成了街頭巷議的第一話題。大家拍手稱快,奔走相告,都堅決擁護黨和政府對王中發的嚴厲審判。
柳蔭聽了,大為意外而且震驚,沒有想到楊曼如此剛烈不阿,真真的女中豪杰,她的英雌行為堪為人表,為男人所不若,讓男人所景仰。他后悔了,但是又非常驚喜,因為若能重新相擁再世鑒湖,為己之榮光。于是連忙打聽楊曼遷居的地方,下定決心重新來一把死皮賴臉,迎回此一近水。他迫不及待的去賠禮道歉,重新啟動山盟海誓,尋回曾經遐想的地老天荒。可是……
因為世界上沒有后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