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高舉起繁衍生息的鋤頭
從遠古的吆喝到現代的沉默
掄出一個多么悠遠的弧度
向貌似荒草凄凄的坡地 進發
礦工頭上的安全帽閃著深邃的光
帶著鐵鍬的無情、堅韌、不屈不撓
還有礦主 熏心的利益
曲曲彎彎，搗向更深的黑暗
汽車發出總動員
沿著筆直如劍的道路
跑得冒煙 嘟嘟嘟
要駛向未曾到達的遠方
地球擰緊眉毛，扭曲胸膛
喊不出“痛”，仍要飛速
旋轉 一分60秒
一時60分，一天24時
一年365天，每隔四年
再多一天
多就多吧，反正還是要飛速地
轉啊轉，白天里受的傷
背過身，逃到黑夜里養
太陽，這地球的親娘
她的愛太過疼痛
她那陽光的撫摸過于長久
她那臨行密密縫的手 劃出一道道
龜裂的傷口，縫啊縫
一直縫進手握鐮刀人的
淚里頭，血里頭
云朵，這地球的親生子
他的臉，說變就變
說變黑就變黑
他讓閃電前頭帶路
他讓雷神緊隨助威
他讓狂風緊裹著小土丘上
一棵孤立無援的小樹
——算是搖旗，算是吶喊
他的淚急促而洶涌
——飽含沙石滾滾的巨響
他的淚漫過橋墩，漫過房頂
漫過堤岸——還要
讓他的傷心和報復
不斷滲透 不斷擴展
大氣層是地球多么美麗的衣裳
它裹著地球的春 裹著地球的夏
它還要裹著地球的碳和溫度
過著冬 過著秋
逐年 無法釋放
冰川轟然倒塌 用融化
回應汽車火車飛機的速度
回擊高科技時代——
恐怖的襲擊 硝煙的虐殺
你傷害著我啊，我也要傷害著你
這個世界
霉變的大米有黑點兒，要增白
你 吃下
紅里透白的草莓有白點兒，要紅透
我 吞下
夾起一塊“瘦肉精”喂養的豬肉
甚至一片由豬肉演化而成的牛肉
他 咽下
大家再來一個塊頭蠻大的獼猴桃
又怎樣 又如何
西瓜還在藤蔓上緩緩甜蜜
而催產的“膨大劑”已然把圓圓的夢境
敲碎
黃豆的基因還不夠黃
白菜的基因還不夠白
那轉吧 轉到夠黃也夠白
轉到偽科學突然抽身而退
留下一雙雙蒙昧無奈的眼睛
撕裂
一個個 人類的夢想
、、、、、、
傷害來得如此寂靜無聲
傷害來得如此默化潛移
傷害來得如此——
理所當然
你、我、他 自然與人類
彼此
正悄然潛入對方的軀體
正悄然滲入各自的生活
也悄然更替了——最善最美的——本源
2011-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