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不到北

老人手中的炊煙向北

也向更遠延伸

延伸到天地初生的地方，孕養(yǎng)一對兒女

兒女啊，忘了回家的路

長城的烽火臺已休憩多年

塞北的帳篷是老祖宗留下的，像一朵朵紅艷艷

冷冰冰地花，開在蒼茫無垠的月色中

是月亮，月亮，已經(jīng)升起了

對，這是夜晚的旭日，晚夜的新娘

是塞北老人心中唯一的牽掛

所有的一切都走丟了，包括回憶、青春和生命

留下老人在塞北

燦黃的土地上刻畫的黝黑的背影

2

我從塞北走進塞北，在塞北人的記憶里

戰(zhàn)爭，是永遠無法抹滅的創(chuàng)痛

那里的姑娘繼承了北方姑娘的英勇

那里的男子是用東北的石頭堆砌成的

那里，我從塞北走進塞北

一路摸爬滾打，但我愿意，我能

成為塞北的一個景別，哪怕多么渺小，多么卑賤

走進塞北的帳篷，走進帳篷的人家

喝他們飽經(jīng)風霜熱情豪邁的酒，是否真的

煮酒論英雄，見證過這里的世事滄桑

誰是英雄，帳篷外的風獵獵作響

他們是豪邁的一群，不是一個

他們在祖國的北方安家，同時安心

他們在他們的塞北瘋狂，誰也管不著

他們是一種本真淳樸的古老文化，源遠流長

在塞北

所有的相機都是羞愧的

所有的小肚雞腸都是抬不起頭的

所有的偽裝都是立不住腳的

塞北的大地上，盡管曾有過戰(zhàn)爭，血腥

但

如今的塞北不再昨天

它是我們簇擁的新興家園，共同呵護的夢

3

沿塞北往北走，距離南極有多遠

我已經(jīng)沒有了糧食，只有血汗

我的血汗啊

是否能流到南極，半路上凝結(jié)成冰人

塞北的風吹了幾千里，是否在幾千年里

塞北的愛情都被風塵淹沒了

吹到我心頭，與遠方斷絕了關(guān)系

是否意味著

我將成風的盟友，吹盡塞北的兒女情長

我的愛人，不在塞北

暫留的月光不能說明什么

只能說，夜已經(jīng)深了，遠方的鄉(xiāng)愁被月光吞進來

排泄到我的每一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