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過冬后的林子,葉在風中,到處有被拉傷的痕,
一處黃一處凋零。可是,山坡上羊的叫聲是一聲接一聲,
它在嘶叫呢,也許會撕碎這春天的心事,
主人卻在一旁心安理得,
這溝溝坎坎沒一處讓羊看得見羊的地方。
田隨著山形勾著,像幾十年如一日的農民,
亮著、受著、等著、守著。櫻桃花,一幅親人的模樣,
敲開家園的門,我有些像狗不肯離去。
坡上傳來婦人招呼的聲音,
我踏著聲音的磁性前去,蕨!好多的蕨苔,一粒苞子,
散在空氣中,埋在春里,一柱把天。我問,
這春天能讓一粒苞子情竇初開?
這天我總覺出來晚了,山莓純情喲,白白的小花如露欲滴,
我想起它變紅的樣子,想起我小時候摘它的樣子,
想起我流血的樣子,想起我咀嚼它的樣子。
這時,它在這里我也在這里,
我們都彼此想起。
這山很安靜,只有過山的鳥不時招喚。
要是我也會飛,是不是也飛出去
到某個位置,招喚一下,讓聽得懂我說話的人來見我呢。
羨慕鳥多么高明,只是用用暗語就能把思念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