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泥土（外二首）

楊小春

停不下歸鄉的腳步

春天的脈搏一天天加速

異鄉難改的鄉音在寒夜重復

老家屋檐下，老父老母升起的炊煙飄到很遠

穿過竹林的小路有好多話渴望傾訴

包圍農村的車流人流一堵再堵

地里，河里，冬眠的思想已經復蘇

紅紅的燈籠，紅紅的春聯，紅紅的太陽的笑臉

變奏的民俗舞臺上金蛇狂舞

每一座載著夢境的橋都叫外婆橋

每一道團聚的佳肴滿含媽媽的味道

祖墳前的燒燃寄托最現實的心愿

虔誠叩拜讓游子的客船不再漂渡

犁耙銹跡斑斑閑置在陰濕一處

蟄伏于稻田菜地的放牛班的唱詩有了多個聲部

原野的新年音樂盛會少不了鳥的獨奏和群舞

故鄉是一壺老酒

一首老歌

一壇酸濃得化不開的陳醋

每一處泥土都是靈魂的歸宿

守在除夕夜

計劃了好長時間

準備了好多方案

歲末年初這一天，這個夜晚

這頭，那頭

誰去誰留？誰為誰守？

祭掃不是全部清除

該保存的還得小心保存

守歲不僅僅為了迎接財神和等候鐘響

春晚制造的年味很濃

怒放的爆竹煙花將團聚的甜蜜嗆得淚花閃亮

湯圓

包一枚硬幣的做法不再流行

餡的品種蔚為大觀

沒變的是形之圓，味之甜

母親沾滿糯米粉的雙手布滿老繭

灶房里熱氣彌散

一鍋翻滾的喜悅，一碗錚亮的溫暖

每一個湯圓都飽含鄉愁

每一口油香都是幸福得落淚的享受

2019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