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在汶川剔落一個十年的結痂
稅遠才
在汶川見到大禹是二零一零年之后
我堅信大禹在震前,震中與震后
有所同,也有所不同
他身披蓑衣若大鵬展翅的姿態不會改變
他的蓑衣可能會向下滑一點
但緊接著他向上緊得更緊
他心的咸水湖在那一天
搖晃得波濤洶涌
爾后我發現他的眼角
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叫悲愴
大禹能治理四處橫溢的河流
他當然能治理這四處橫溢的悲傷
大禹用堅定的眼神直面這個巨大的傷口
他險些再次九過家門而不入
他說他再不能讓妻子變成拱豬的模樣
他要讓5.12新生的或著床的孩子
迅速成長一一如果沒有新生
大禹說那就把我算上,把你算上
把無數劫里逃生的他算上
算就算吧
大不了經歷十載嬰兒變少年
兒童變青年
青年仍然可以走青年的路
大不了中年的青絲多幾縷
白發的思念
大禹在汶川,剔落一個十年的結痂
并不見鮮血似井泉噴涌
他看見大地的肌膚
又有了人文的紋理
他緊了緊頭上的斗笠
又站成巍然屹立,力拔山河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