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
一堵礁石阻擊大海,瞬間
風浪哽咽,
沒有,沒有刀斧鑿濺的星火,
只有洪流倒灌成兩瓣翕張的漩渦。
引渡人松開船槳。
穿越寒武紀。
熄燈。
啞巴沉默地張嘴,
把失語,沉積作一匹漆黑的化石。
【禿子】
強硬地盤虬交錯,并非狂濤,
——是
地中海,城中村,
第一盞西西里太陽沉沒的牧場。
禿子含淚咽下何首烏的黑髯,
烏黑的,好似母親辛勤的指甲。
枕眠,又夢見發際如潮,
起伏回落消消漲漲長長長,
夜空垂下一簾油潤的沱江。
媽媽!
【瘸子】
一腳是絕壁,馱起半輪陡峭的黃昏,
失去尾鰭,就以
竹枝剪開秋月,讓腋下生長出樹粗糙的年輪。
跌跌撞撞。
瘸子絕不接受施舍,寧肯
肩扛著暮日,一深一淺地
在城市盡頭杵下幾朵雪梅的傲骨,
也不
跛足于完整的靈魂。